七十七計除黑蛇精五
牛二柱一看卜發財抬腿就走,攔也攔不住,心裏突然覺得一陣慌亂,總覺得要出事兒,可這時候你讓他停下來,已經是不太可能了。三耗子腳步飛快,一個勁兒地往前躥,眼看著就差一兩步就走出黑水河流域了。
牛二柱就覺得心裏越來越慌,就跟大難臨頭一般,心裏一盤算,不行,自己可不能讓三耗子繼續走下去,真要出了事兒,自己能對得起誰?大少想到這兒,抬腿就往前追,希望能把卜發財攔住,可他也跑上去了,事兒也就晚了,就聽見喀啦一聲巨響,天崩地裂一般,震的人雙耳轟鳴,眼冒金星,緊接著就是一種奇怪的聲音奔湧而來。
這聲音不好形容,反正動靜兒挺大,震耳欲聾,就跟千萬人擂鼓一樣,又像是萬馬奔騰,震得大地都在顫抖,牛二柱剛開始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後來仔細一分辨,立刻嚇得臉色慘白,天津衛是九河下梢,一到夏天,幾乎年年都得出點兒險情,尤其是海河,那可是一年一回,從不間斷,牛二柱家離海河不遠,對這種聲音極為熟悉,這正是河水泛濫的動靜兒!
牛二柱可知道,這發水可不是件小事兒,一個浪頭打過來,摩天大樓就跟豆腐塊兒一樣,應聲就倒,何況隻有一百多斤的活人?要是水流兒衝過來,連個坌兒都不用打,當場就不知道卷到哪兒去,人也是必死無疑,大少這時候也顧不上別的了,幾步跑到卜發財跟前兒,拽住他就往回跑!
大少爺是急眼了,其實他要拉著卜發財往前跑也就沒事兒了,那邊兒地勢高,衝過去也就安全了,可人一著急就容易出錯兒,牛二柱擔心三耗子的安全,竟然就這麽拽著他往地勢低窪的營地跑,這不跟找死一樣麽?
卜發財剛才也被嚇得不輕,都是老天津人,他能聽不出那是什麽聲音?可他比牛二柱還強一點兒,跟著跑了幾步,就感覺不對勁兒了,怎麽往這兒跑,這不是自己往水裏鑽麽?三耗子趕緊往後退,牛兒住到了此時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倆人這麽東拉西拽,跑的就更慢了,就這麽一會兒功夫,大水已經到了眼前,腥臭的河水已經濺得滿身都是!
牛二柱讓河水一濺,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當時就清醒了,一看眼前的形勢,立刻後悔不迭,可現在也不是自怨自艾的時候,大少來的也快,一看旁邊兒有顆大樹,枝繁葉茂,幾個人都摟不過來,立刻把卜發財往樹上一推,三耗子會意,幾步爬到樹上,回頭再一看,牛二柱緊隨其後,拚了命的往上爬!
那水來的也快,擦著牛二柱的腳底就過去了,倆人跑爬到樹頂,死死抱住大樹,一個勁兒地喘氣,剛才可是太危險了,要是再晚一步,肯定得喂了王八。倆人一看樹底下,嘿嘿的河水打著旋兒呼嘯而過,把一顆大樹衝的左右亂晃,哥兒倆心裏頓時沒了底,這可咋辦?按理說真要發了大水,一棵樹可是堅持不了多久,別看現在還行,時間一長,就是孫悟空的金箍棒也得衝走!
卜發財心有餘悸,看著底下的河水就眼暈,一個勁兒的打哆嗦,嘴上不由得埋怨牛二柱:“二.。二柱子,你剛才算咋回事兒,跟二傻子似的往回跑幹嘛?咱再跑幾步就能和大部隊會合了,到時候人一多,說不定就有辦法,再說這發水的時候都往高處兒跑,你犯的哪股子邪勁,往開挖地跑啥,你的腦子都讓馬鳳儀給吃了?”??鬼不語77
三耗子這話有典故,原來自從馬鳳儀搬進軍糧城,牛二柱和她就越來越親密,經常耳鬢廝磨,就差那麽一步兒了,有一回倆人在屋裏說話兒,卜發財冷不丁竄了進,正趕上馬鳳儀和牛二柱手拉手,那時候跟現在不一樣,一男一女就是再熟悉,見了麵兒也不敢打招呼,如今這手拉手是怎麽回事兒?
倆人心裏一慌,趕緊想要站起來,碰巧牛二柱腳底下一滑,腦袋就撞在馬鳳儀嘴上,這疼不疼的是小事兒,關鍵是難為情啊,馬鳳儀捂著臉就跑了,就剩下牛二柱傻不愣登坐在地上,從此以後,但凡牛二柱犯傻,卜發財就拿那天的事兒擠兌他,說是馬鳳儀一嘴不要緊,把牛二柱的腦子給吸走了。
其實不發財不知道,要是平常的牛二柱,就是再著急也不可能犯這種錯誤,今天之所以如此慌不擇路,實在是因為自從練功走火入魔,性情大變,都說性格決定命運,其實是性格注定了你為人處事的方式,性情變了,命格自然會跟著變化,一句話,該著走黴運!
牛二柱也是後悔不迭,剛開始也沒還嘴,後來越聽越不像話,這卜發財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這事兒就成了一輩子的話吧兒不成?大少氣兒不打一處來,抬手就是一個腦崩兒,打的卜發財眼淚直流:“我說你別提這事兒了行不?咋還忘不了了呢?我可告訴你,你也有把柄在我手上,你要不老實,明天我就讓你和老太太圓房,我就不信生米煮成熟飯,你小子還能賴賬!”
卜發財也急了,老太太已經成了他的一塊心病,誰提跟誰急,三耗子一張嘴,剛要反駁,忽然那大樹又是一陣猛搖,倆人這才想起身犯險境,不敢再鬥嘴,抱著樹幹聽天由命,誰知道大樹一陣搖晃之後,居然靜止不動,等了半天,也沒反應。
倆人往下一看,不由得念起了阿彌陀佛,原來那水來得快去得也快,在樹底下打了一個旋兒,悄無聲息的往河裏退去,倆人都是長出了一口氣,在樹上等了一會兒,見實在沒有動靜兒,這才小心翼翼地爬下樹幹,觀察起四周的景象來。
這水雖然退得快,可也把這兒遭得不輕,營地裏的帳篷早已被衝走自不必說,周圍更是泥濘不堪,成了一片澤國。牛二柱和卜發財一步一個腳印兒,走的這叫一費勁,剛走幾步,覺得腳下有異,抬腿一看,可好,腳底下是一群魚蝦,被大水衝到了岸上,正在那裏掙紮呢。
倆人驚了一場突變,早已心有餘悸,片刻不敢耽擱,互相看了一眼,撒腿就往馬鳳儀所在的方向跑,這倆人本來跑的就不慢,這一玩兒命,就跟離弦的箭一樣,都能氣死兔子。兩撥兒人本來離得就不遠,這一跑,不消一刻工夫,已經是首尾相望,牛二柱看見前麵人影攢動,心中大喜,正要開口說話,忽然又是一陣天崩地裂的聲音,回頭一看,倒黴,那大水又是奔湧而來!
這邊兒鬧的天昏地暗,馬鳳儀那邊兒卻是屁事兒沒有,馬五幾次三番等倆人不來,又兩次聽見震耳欲聾的響聲,她家有錢有勢,住的是遠離海河的富人區,光聽說過年年發大水,可就是沒看見過,也不知道這是洪水泛濫的聲音,不過一聽這聲音也知道不對,不由得心急如焚,隔著老遠便喊道:“二哥、三哥,你們怎麽還不過來,出了什麽事兒?”
牛二柱和卜發財撒了丫子往回跑,這回誰也不用怨誰了,都是不由自主的往開挖地跑,其實卜發財剛才說得輕巧,人真要一著急,立刻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哪還顧得了別的,尤其是倆人住在貧民區,年年被海河泛濫所累,深知洪水的厲害,心裏一害怕,就更不知道往哪兒躲了,這要是馬鳳儀在這兒,說不定還知道往前跑。
牛二柱跑的忙亂,還不忘給馬鳳儀回話,嘴裏一個勁兒的說沒事兒,可這要沒事兒那就怪了,連傻子都看出大事不妙哇!牛二柱和三耗子一路飛奔,重新爬上那棵大樹,等了屁大一會兒功夫,那水居然又退了。
牛耳竹心裏可就犯開嘀咕了,這事兒不對,冬季河水結冰,一般不會泛濫,不過這黑水河裏麵住著妖精,自然不會結冰,這倒不怎麽奇怪,可怪就怪在冬季又是枯水季節,誰也沒聽說過冬天發大水呀,這不是天下奇聞嗎?而且這水也來的怪異,隻要自己往外邊兒跑,河水就會猛漲,衝出河岸,可一回來,水就退了,這不是沒有的事兒嗎?這裏邊肯定有貓膩啊!
牛二柱正在沉思,就聽見遠處有人喊:“二哥,三哥你們怎麽了?剛才怎麽回事兒,實在不行,我過去看看,別不是又出了什麽事兒吧?”
大少立刻聽出這是馬鳳儀的聲音,心裏頓時一熱,不過這種時候,他怎麽能讓馬五過來?那不是把他也搭進來了麽?牛二柱趕緊穩了穩心神,故作輕鬆的道:“沒事兒妹子,你不用擔心?你稍微等一會兒,不用過來,我們馬上就過去了!”
牛兒住用話穩住馬鳳儀,偷偷拽了拽卜發財的衣角兒,三耗子會意,哥兒倆悄悄爬下大樹,這回不往前走了,而是往後退,一路上小心翼翼,盡量往樹多的地方走,以防萬一河水泛濫,沒有地方躲避,可這回奇怪了,倆人走出老遠,黑水河平靜如初,一點兒動靜兒也沒有!牛兒住何等聰明,立刻就有了計較,一拽卜發財,哥兒倆小心翼翼,四雙眼睛死死盯住黑水河,一步一步往前走,開始還是沒事兒,可正當倆人即將逃出黑水河源,忽然就犯事兒了,同樣一聲巨響,河水奔湧而來!??鬼不語77--by:87942204368064376|2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