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路神

大少看了一個稀裏糊塗,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兒,那棍子燃燒的倒也興旺,雖說火苗子不大,照的還挺遠,周圍十米以內一片雪亮。大少滿心狐疑,仗著膽子湊過去一看,這棍子非金非木,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玩意兒,那一團火也燒的詭異,火苗子圍著棍子亂轉,可就是不見這棍子縮短一點兒。

大少眯著眼睛往後一看,又嚇了一跳,這棍子後邊兒蹲了一個老頭兒,這老頭兒長得挺怪,須發皆白,頭發胡子跟鋼針似的,一根根直立著,往臉上看,烏溜溜的一雙小臉,精光四射,臉上粉嫩粉嫩的,跟個剛出生的嬰兒一樣,五官緊湊,一張嘴高高翹起,難看到不至於,不過看起來總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

這老頭兒蹲在棍子後邊兒,雙手支地,撅著屁股正對著棍子上的火苗吹氣,他吹一口氣,那火苗就亮上幾分,周圍的黑暗也就退卻幾分。大少看這老頭兒長得奇怪,行動更是怪異,忍不出湊過去,也蹲下來看了半天,實在看不出啥來,便扭頭問那老頭兒:“爺們兒,你這是幹啥呐,難道你要生火?”

那老頭也不說話,仍是一個勁兒的吹火,等到那火苗越來越旺,四周模模糊糊能看個***不離十的時候,這才斜眼看了看大少,擦了擦臉上的汗道:“啥玩意兒,爺們兒?你有多大歲數兒,敢和我稱爺們兒?實話告訴你,你爺爺都未必有我歲數兒大,要不是看你奶奶的麵子上,我可不管你,沒想到你奶奶一世英名,居然有你這麽一個扶不上牆的後代……”

大少一聽就是一愣,咋回事兒?聽這意思老頭兒認識自己奶奶呀,而且還挺熟,這可得聽聽,自己一直就對祖母的身份有所懷疑,哪裏知道今天碰到這麽一個知根知底的家夥?大少忙不迭要接著往下聽,可這老頭兒大概也發現自己走了嘴,立刻停住話頭兒,把話鋒一轉:“你個毛頭小子不懂事,跟你說別的也沒用,你就記住一條兒,老爺子我今兒個是冒著生命危險來幫你的,這個事兒你得記住,以後老爺子有啥為難召窄的事兒,你可得幫忙,咱先小人後君子,有些話不得不說到前頭!”

牛二柱一聽這老頭兒就不是善茬兒,看來以後必定有求於自己,現在故意把事兒說的十分嚴重,好讓自己感恩戴德。大少也是老油條,哪裏跟上他的當?當下把嘴一撇:“得了吧,您那,這事兒有那麽邪乎嗎,還生命危險?不就是領個路嗎?再說了,您老啥也沒幹,就在這兒一個勁兒的吹火,您是要做飯還是咋的,就憑這個,您能把我領出去?”

大少一句話不要緊,老頭子臉色就變了,胡子撅起來老高,看意思氣的不輕,大少都擔心他會因為幾句話跳起來罵娘,不過這老頭兒似乎也有所忌憚,勉強壓下火氣,鼻子裏哼了一聲:“少年人好不曉事,你知道你是怎麽被困的嗎?就憑那黃鼠狼?笑話,他那點兒道行還不如我呢,你那是讓妖獸給迷住了,具體是啥,現在還不能說,反正老爺子今天救你,是把腦袋別到褲腰帶上了,不然的話怎麽會用命火替你開路?”

命火?命火是啥玩意兒?大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眼前那團火跳動的十分詭異,應該就是所謂的命火了,而且這火越來越旺,黑暗也漸漸退去,大概就是這老頭子所說的冒著生命危險救他的方法了。牛二柱想到此處心裏忽然一動,自己剛才鼓搗了半天,用的是祭路神的方法,這老頭兒來的奇怪,莫非他就是所謂的路神?

一想到這兒,牛二柱看老頭兒的眼神兒都變了,一臉的崇敬,當然這種崇敬裏暗含著糊弄冤大頭的意思。牛二柱嬉皮笑臉:“難不成您老就是路神?”這話一說,牛二柱還不覺得什麽,老頭兒卻像是聽了天大的奉承一樣,當時連眉毛都是笑的,簡直樂不可支,手舞足蹈的比劃了一會兒,哈哈大笑道:“啊……對我就是路神,小輩,還不給路神爺爺磕一個?”??鬼不語49

牛二柱一看,這老頭兒絕對不是神仙,不定是什麽玩意兒變的,誰家神仙這麽大起子?讓人誇一句就樂不可支?這也太沒見過世麵了!大少不動神色,心裏卻留了神,暗中仔細觀察這老頭兒,這仔細一看,還真就看出毛病來了,老頭兒身後晃晃悠悠,肉乎乎的一團,不是尾巴是啥?

大少立刻就明白了,嘴裏故意畢恭畢敬,暗地裏加了小心,趁那老頭兒不備,一個箭步竄上去,一把揪住老頭兒的領子:“哪兒來的山貓野獸兒,到這裏來糊弄二爺?你還路神?路神他姥姥!今兒個爺爺就看看你到底是啥變得!”說罷牛二柱手裏用力,想給老頭兒來一個單腿兒得合勒,誰知道手裏剛一用力,手掌立刻就像針紮的一樣,劇痛無比,不由自主就鬆了手!

大少心裏一驚,趕緊後退幾步,伸出手來一看,手掌鮮血淋漓,腫脹不堪,也不知道是讓什麽玩意兒給紮的,而且似乎還有毒!那老頭兒在一邊兒得意洋洋:“看見了吧,年輕人就是不知道輕重,居然和神明動手,直接告訴你吧,本大神是動不得的,你那是遭了天譴,你要再不服,一會兒你全身就得流膿!”

大少氣得鼻子都歪了,就你?還天譴?去你姥姥的吧!你那是邪門歪道,你當老子沒見過?大少到了此時,不信邪的勁兒又上來了,當下從地上撿了根棍子,心說,老子就不信了,不能用手碰你,老子直接抄家夥,看你小子還牛不牛!

果然,那老頭兒一看牛二柱抄家夥,臉色都變了,一個勁兒往後縮,口氣也軟了不少:“我說,年輕人,咱有話好說,本大神也不是鼠肚雞腸之人,你就是有所不敬,大神也會原諒你的,咱可別動手,壞了交情可就不好了!”

牛二柱邪邪一笑,壞交情?老子和你有啥交情?你就扯把你,二爺今天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大少毫不猶豫,抄著棍子就追,那老頭兒也沒有了剛才的威風,雖然嘴裏還不老實,可也不敢和大少犯貧了,扭頭就跑,這一老一少圍著那根棍子可就追開了,你別看這老頭兒歲數兒挺大,可腿腳還挺利索,牛二柱一時半會兒還真就追不上!

這倆人鬧得正歡,牛兒朱忽然感覺臉上一涼,用手一摸,似乎是水,這是咋回事兒?難道下雨了?牛二柱下意識把手往鼻子底下一聞,立刻就一皺眉,騷氣衝天,熏得人頭疼,這根本就不是雨水,更像是誰撒的尿!大少一愣怔的功夫,那老頭兒在前邊兒已經是哭爹叫娘:“我說年輕人,咱可不能在窩裏鬥了,一會兒我那命火滅了,不但我死無葬身之地,恐怕連你也得魂飛魄散!”

牛二柱回頭一看,果然,那棍子上的火,被這騷氣熏天的水一澆,已經隻剩下星星之火,在水裏冒著白煙,眼看就要熄滅。大少情知有變,追逐老頭兒的腳步不由慢了下來,那老頭兒有了喘息之機,立刻不再顧及牛二柱,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那棍子旁邊兒,用手一招,那火苗兒立刻消失在牛耳竹眼中,四周重新歸入黑暗之中。

牛二柱不敢亂動,在一片漆黑中蹲下身來,現在的情勢比剛才還要危急,剛才隻有留意身後就行,現在卻還要防備那老頭子,雖說經過剛才打交道,大少已經有所察覺,這老頭兒雖然滑腔滑調,可卻並沒有惡意,可知人知麵不知心,你知道他打什麽主意?眼下也不得不有所防備,更何況天上細雨綿綿,落下來的都是些騷氣衝天的雨水,這種情境之下,想要不小心,隻怕也難。

大少在黑暗中潛伏了半天,也不見有什麽動靜兒,倒是這渾濁的雨水有些難受,牛二柱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再也忍受不住,如果繼續呆下去,就算是沒有危險,隻怕也會被熏死,大少小心翼翼站起來,勉強走了一程,黑暗中深一腳淺一腳,也不知遠近,隻憑著感覺胡走亂撞,正在分不清東南西北。冷不丁就聽見耳邊有聲音說:“揉揉胸口!”

這是咋回事兒?難道自己已經到沒到了這種程度?不但被困在一團漆黑之中,而且還遇到了色鬼?當然,對方要是個大美女,牛二柱也就笑納了,可關鍵聽聲音就是個男的呀?難道對方是個兔子,要把牛二柱當兔寶寶?大少氣兒不打一處來,忍不住怒罵了一句:“胸口你個孫子!”大少話一出口,就聽見身後撲通一聲,像是什麽東西掉了下來,同時胸口中鬱積的沉悶感消失了不少,隻覺得一陣暢快。大少心裏納悶兒,難道這玩意兒還是個薄臉皮,禁不得罵?那可行了,說實話,大少的本事都長到嘴上了,輪罵人他是祖宗,一口氣罵上兩三個鍾頭,都不帶重樣的!大少這回可過了癮了,索性不再走動,丁字步兒一站,張嘴就罵開了,直罵得是天昏地暗,四周陰風陣陣,周圍劈裏啪啦亂響,別說管不管事,反正氣勢是上去了,大少正罵的過癮,沒成想後邊兒上來一隻手就捂住了他的嘴:“別罵了小祖宗,再罵我就讓你害死了!”--by:87942204368064376|6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