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監獄風雲(二十四)
盡管如此,牛二柱也沒能完全幸免,對方畢竟槍法奇準,堪稱神槍手級別,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牛二柱又中了兩槍,大‘腿’和肩膀上鮮血淋漓,雖然不至於致命,可疼痛難忍,那滋味兒十分難受,牛二柱啐了一口,把嘴裏的血沫子吐了出去,抬頭再看,對麵兒黑暗中竄出來幾個人,不多不少,正好兒五個,因為已經用火力壓製住牛二柱,所以不再躲藏,已經光明正大走了出來,一邊靠近,一邊不停的用手中的槍支‘射’擊。
牛二柱暗罵一聲,這幫死不了的雜碎,老子都差點兒歸西,你們竟然還有人活了下來,這不是要人老命嗎?現在的形勢比方才還要危急,當時雖然對麵兒人多,可牢‘門’就那麽大點兒地方,你人再多,也不可能都衝進來,隻能一個一個往裏擠,大少壓力也就小了,可現在牢‘門’的牆壁已經被炸塌了。對麵兒一覽無餘,自己沒了掩體,那不是人家怎麽打怎麽是麽?
大少心裏懊惱,現在可不是僅僅沒有遮攔這個問題了,人家五個人槍法都不錯,一邊兒打一邊兒靠近,槍槍不離自己四周,你說大少反抗不反抗?要是反抗,稍微一動,對麵兒就可能把自己一槍斃命,要是不反擊,對方把自己打的抬不起頭,又越來越近,到了一定距離,自己就避無可避,隨便兒一槍就爆了頭,就算人家不開槍,到了眼前,拳打腳踢,自己也隻能幹‘挺’著!
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大少要是等這幫人靠近,豁出去一條胳膊受傷,再甩出去一顆手榴彈,估計這五個人也得倒黴,畢竟神槍手也是血‘肉’之軀,在這一點上。小說/亡命之徒和普通人沒有半點區別,不過大少膀子受傷,手上已經沒有多大力氣,要相對這五個人造成威脅,就得等人家聚到一塊兒,並且離自己很近的時候,剛才那一下子已經把自己震成了內傷。要再來這一下子,估計自己也得玩兒完。雖然一個拚五個‘挺’劃算,可牛二柱畢竟還不想死。
大少有點兒無奈,在槍林彈雨中一抬頭,因為剛才的轟炸,走廊裏的火把熄滅了不少,監獄裏更見昏暗,放眼看過去,隻有子彈‘亂’飛,火‘花’四‘射’。那五個人的身影也有點兒模糊。不過這也是好事兒,如果燈火通明,估計以這五個人的槍法,牛二柱早完了蛋了。現在看得最清楚的是對麵兒那堵牆,說來也怪,別的地方都塌了,就畫著狴犴的那一片沒倒。不過也是搖搖‘欲’墜,眼看就撐不住了。
大少心裏忽然一動,觸類旁通,隱隱有了一個更好的計劃。牛二柱一回頭,自己正趴在牢房中間,離後邊兒的牆壁還有一段距離。雖說和前邊兒的距離差不多,不過因為後邊兒雜物較多,有很多掩體,估計一手榴彈甩過去,自己和那仨兄弟受到的‘波’及應該小一點兒,這兒原本是典獄長的辦公室,一應家具俱全。隻是沒有‘床’而已,想必也不會因為怕越獄,把後麵的牆壁加寬加厚。
牛二柱打定主意,見那五個人越來越近,知道已經不能再猶豫,此時此刻已經沒有了選擇餘地,也隻能放手一搏,大少盡量往前挪了挪,又看看那哥兒仨,因為這仨人一直昏‘迷’不醒,從來沒挪過窩兒,躺倒的地方比自己還靠前,估計要是自己沒事兒,他們就更不用提了。
到了此時,牛二柱已經豁出去了,看了看那仨人,心裏默念道:“哥兒幾個,對不住了,是福是禍就看著一回了,要是咱四個人都活下來,那自然就沒什麽可說的了,不過要是你們仨都死了,我自己也不可能獨活,到時候一抹脖子,到‘陰’曹地府給你們還債也就得了!”
大少想到這兒,一咬牙,掏出另一顆手榴彈,看也不看,奮力往身後的牆上甩過去,耳輪邊又是一聲巨響,硝煙彌漫,震得地麵‘亂’顫。對麵那五個人也吃了一驚,不知道怎麽回事兒,立刻抱著槍躲到了一邊兒,槍聲自然也就聽了,大少雖然氣血翻湧,眼前一陣陣發黑,不過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當下把心一橫,腰裏用力,就地一滾,竟然從牆壁上被炸開的‘洞’‘穴’裏滾了出去。
大少一離開牢房,立刻覺的身上一冷,寒風撲麵而來,與此同時還隱約嗅到一股‘陰’晦‘潮’濕的空氣,這味道有點兒難聞,臭烘烘的,有點兒像是下水道的味兒,大少顧不得疼痛,抬眼一看,原來這房子後邊兒就是‘陰’溝,平時牢裏的髒東西都往這兒倒,那典獄長也是奇怪,選了這麽個房子當辦公室,難道就不怕夏天反味兒,招蚊子?
不過此時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大少剛一出來,就聽見牢房裏麵傳來腳步聲,急促而迅速,看來那五個人已經反應過來了,此刻已經追趕過來。牛二柱要是‘腿’腳靈便,自然不怕他,大不了撒‘腿’就跑,這地方倒也空曠,等他們出來自己早就沒影兒了,不過現在不行,‘腿’上已經挨了一槍,跑也跑不快,這麽下去隻能等死,大少心裏一橫,扭頭一看那‘陰’溝還‘挺’大,一個人彎腰進去應該沒問題,當下手中發力,用力一掰那‘陰’溝的鐵篦子,身子一滾,撲通一聲摔了進去。
‘陰’溝裏的氣味兒自然好不了,惡臭熏天,牛二柱就差沒背過氣去,而且身子底下還粘糊糊的,也不知道是社麽玩意兒,裏麵好像還有活的東西,一動一動的,叫人心裏發寒。大少雖然橫下一條心來,不過到了此時,也有些禁受不住,趕緊爬起來一看,好家夥,身下是一片淤泥,淤泥裏不少貓崽兒大小的耗子,正在裏麵竄來竄去的覓食。
牛二柱即便是從小就和這些東西打‘交’道,餓極了的時候還吃過烤鼠‘肉’,可在這種地方看見這玩意兒,心裏還是有點兒不大舒服,不過眼下已經沒工夫矯情了,因為頭頂腳步紛紛,顯然那五個人已經追了過來,大少知道這‘洞’口不保險,強忍惡心和身上的傷痛,一步一步的往裏爬。
大少也算是小心翼翼了,不過畢竟受了傷,身體不大協調,爬動之間,難免‘弄’出點兒聲音。按理說就這麽點兒動靜兒,應該不至於引起對方的注意,不過頭頂著五個人似乎受過特殊訓練,無論是感官還是體能,都高出眾人一籌,大少爬的時間不長,上邊兒就發覺了,其中一小子忽然喊道:“弟兄們,別找了,這小子沒走遠,大概就在這‘陰’溝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