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陰溝驚魂(十三)
牛二柱一回頭,一眼就看見那‘洞’口處黑‘潮’不絕,大批的老鼠蜂擁而來,有的已經到了眾人腳下,正準備撕咬腳麵,大少心中一驚,嘴裏喊了一句大家小心,立刻抬‘腿’,一邊避開這些老鼠的攻擊,一邊狠命往地上踩,大少的意思很明顯,他打算踩死這些老鼠,即便不能完全幸免,也不能叫這些鼠輩平白無故的把自己‘弄’死。 [800]。 更新好快。
其他三個人也是有樣學樣,一頓猛踩,這狹窄的縫隙裏頓時是慘叫連連,血‘肉’狼藉,牛二柱就覺得腳底下一片粘膩,不用看也知道那是被踩死的老鼠屍體,想必雙腳和‘褲’管已經被血‘肉’‘弄’得一塌糊塗,為了避免惡心,也無暇去看,那些老鼠實際上倒也靈活,輕易也無法踩中,隻是因為數量太多,擁擠不動,躲閃也有所不及,這才被四個人踩的一通稀爛!
這一通人鼠大戰著實慘烈,牛二柱哥兒幾個剛開始還占盡優勢,因為體型懸殊太大,幾個人一落腳就能踩死好幾個,而這些老鼠又十分貪吃,一遇到同類的血‘肉’就爭先恐後的撕咬吞噬,對四個人的進攻自然也緩和下來,牛二柱等人倒也不至於有多狼狽,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少等人就漸漸處於劣勢了,一來人的體力有限,四個人因為驚慌,剛開始難免用力過猛,到了現在,都有些疲憊,動作也慢了下來,二來隨著老鼠不斷湧入,那些體型碩大的老鼠也衝了進來,這些老鼠最小的也有貓崽兒那麽大,也不僅僅是撕咬腳麵,而是往大‘腿’上猛咬,或者直接跳起來攻擊,這時候再要用腳踩,那可就不濟事了。
別人雖然都有些累,可還都頂得住,可卜發財就不行了,這小子本來身子骨兒就單薄。再加上個子矮,那些大老鼠往上一蹦,都能夠到他的臉,雖說這家夥還算靈活,沒吃什麽大虧,可一來二去,臉上也被撓了幾下。鮮血淋漓,也不知道是老鼠的血。還是他自己的,卜發財氣喘籲籲,看意思都能自己把自己累趴下,一邊兒往牛二柱身後躲,一邊呼哧帶喘的說:‘傻柱子,這麽這可不行啊,你三大爺都快累趴下了,過一會兒咱要是都沒勁兒了,可就人人家怎麽擺‘弄’怎麽是了。你小子鬼主意最多,等趕緊想個辦法!
牛二柱差不點兒給他一個脖溜兒,這還用你說,現在的形勢誰都清楚,老鼠數量太多,幾個人被累趴下是早晚的事兒,可你說這個有啥用?我要是有主意。不早就用了麽,還用你在這兒提醒?大少心急火燎,一邊抵擋那些老鼠,一邊兒觀察四周,希望能找到躲避老鼠的辦法,實在不行。最好也是能支持一會兒,誰知道待會兒會出什麽事兒?也許下一秒就會出現轉機!
這縫隙裏到處都是老鼠,黑乎乎一大片,似乎也沒有個安全的地方,不過大少猛一回頭,發現身後老鼠還算少點兒,一來越往裏越狹窄。那些大個兒的老鼠鑽不進去,二來牛二柱等人都站在靠前的位置上,這些老鼠忙於圍攻四人,自然也不會往裏鑽,大少眼珠兒一轉,計上心來,扭頭衝那三人喊道:“哥兒幾個,別死撐著了,咱趕緊往裏走,先別問為啥,到地方我再給你們說明白!”
朱把頭和斷手‘混’‘混’其實早已經是‘精’疲力盡,隻不過這倆人都是硬漢子,不肯像卜發財一樣服軟,憑著一股血勇之氣在那裏強撐而已,巴不得有人出個主意叫他們歇一會兒,此時聽大少一喊,就知道他已經有了計較,心裏不由得一鬆,轉身衝開鼠群,殺出一條血路,到了牛二柱身邊問道:“牛副幫主,你可是有了什麽主意?現在事不宜遲,趕緊跟我們哥兒幾個說說!”
大少此時也顧不得客套,伸手往裏一指:“哥兒幾個,看見了沒,這兒的地形可是外寬內窄,越往裏走越是狹窄,咱們你剛才站的太靠前,不但老鼠能夠聚集起來,而且不管多大的玩意兒,都能鬧的開,剛才我冷不丁一瞧,立刻想了一個主意,咱們不如往裏鑽,到狹窄的地方,那些老鼠就沒有了數量上的優勢,而且個頭兒大的老鼠進不來,我們的壓力自然會小一點兒!”
幾個一邊走一邊點頭,不過剛走了幾步,那朱把頭又站住了:“不對呀,牛副幫主,我覺得你這個辦法有問題,既然那地方是越來越窄,那肯定不能一下子站四個人,必定有前有後,要達到那些大老鼠無法立足的程度,必須四個人一字排開,那這事兒就麻煩了,誰肯站在最外邊兒?那絕對是一個承受老鼠的攻擊,必死無疑呀!最外邊兒的人死了,老鼠繼續往裏拱,那不得一個接一個,都翹了辮子?”
大少腳下加緊,並不停歇:“朱大哥擔心的倒也有道理,不過我已經想過了這一層,咱們不能一‘門’心思往裏鑽,最好是差不多就行,我是這麽想的,那地方最好能並排站著倆人還有富餘,咱們倆人一組,最外邊兒的人抵擋一陣兒,實在‘挺’不住了,就然後便倆人換,如此一來,輪流休息,興許還能多堅持一陣兒!”
那三人一咧嘴,這也不是啥好主意,即便是輪流休息,這沒水沒糧的,恐怕也隻不過是多‘挺’一會兒而已,隨著時間的消逝,最後四個人的輪換速度會越來越快,到最後必定是都沒了力氣,一起被困死在這裏,不過眼下這個形勢,能輪流休息畢竟還要好於一個人在哪裏死扛,倒也算是不是辦法的辦法。
四個人一路拚殺,很快擠到了最裏邊兒,牛二柱一看,不能再往裏走了,再走就會更加狹窄,到時候換人不方便,指不定會出啥事兒,大少衝那仨人一點頭,哥兒四個彼此會意,卜發財已經累得跟三孫子一樣,自然不能讓他打頭陣,那斷手的‘混’‘混’身有殘疾,自然也要照顧,這第一陣自然要由牛二柱和朱把頭來抗,盡管這倆人也好不到哪兒去,不過事到如今,即便是咬緊牙關硬‘挺’,也得先支撐一會兒再說。
那些老鼠見幾個人往裏退,自然窮準不舍,個頭兒大的行動不便,被大少等人落下了一段距離,可那些小老鼠仔子卻是如影隨行,跟著就到了腳底下,在倆人腳下‘亂’咬,牛二柱一陣鑽心的疼,低頭一看,原來一直老鼠已經咬破了腳下那雙千層底兒,正咬著自己一塊‘肉’,死命地往下撕,大少疼痛之餘,不由得心頭火起,抬‘腿’把那老鼠甩到一邊兒,嘴裏喊了句:“老朱,你專管腳底下,那些大個頭兒的‘交’給我了!”
大少其實也是照顧朱把頭的意思,姓朱的一隻手已經被咬得血‘肉’模糊,動手自然不大方便,不過他腳底下還算利索,對付那些小耗子應該不是問題,朱把頭自然也知道其中的含義,眼帶感‘激’地看了牛爾朱一眼,低低答應一聲,把頭一低,抬起雙腳又是一頓猛踩,這姓朱的也難怪做了把頭,確實有兩下子,一樣是踩老鼠,大少是胡踩一氣,人家卻是有板有眼,動作剛猛大氣,沒踏一腳地麵抖動幾下,而且極有規律,像是有什麽套路在裏麵。
牛二柱暗自點頭,行,這人確實不簡單,看意思這也是某種功夫,要換了自己,這麽一頓猛踩,一點兒章法也沒有,恐怕早就累趴下了。不過讚歎歸讚歎,眼下情況緊急,也沒有想這些的時間,大少猛一抬頭,一眼看見鼠群的後麵,幾隻碩大的老鼠正聳動著豐碩的身軀,一扭一扭的不斷‘逼’近,大少心中一恨,怒氣上湧,也就不考慮別的了,當下把手槍一抬,連扣扳機,陣陣巨響之後,一道道火舌狂吐而出!
你還別說,在這麽個,狹窄的地方,牛二柱縱然槍法不咋地,此刻也顯不出來了,一頓狂掃之後,那些碩鼠十個中倒有五六個中槍,當然,這五六個中槍的受傷程度也不一樣,有的直接一命嗚呼了,有的隻是擦破了一點兒皮,不過這些東西平時大概也不親自出去偷東西,而是由小老鼠養著,一貫養尊處優,現在猛然被牛二柱打傷,雖說有的並不太重,卻也是立時倒地,滿地‘亂’滾,吱吱的叫個不停,因為體型碩大,那些小老鼠被壓得東倒西歪,‘亂’作一團,進攻的態勢也緩了一緩。
這些老鼠階級觀念還‘挺’強,小老鼠死了,那些老鼠一擁而上,瘋狂搶食,這些大老鼠倒下了一片,卻沒有人敢於吞噬,即便是那些大老鼠也是猶猶豫豫,一副有賊心沒賊膽兒的樣子,不過如此一來,牛二柱等人倒是撿了便宜,大少和朱把頭壓力頓減,牛二柱此時心情稍好了一些,回頭衝老朱說道:“老朱頭兒,你看怎麽樣?我就說了,天無絕人之路,你看我誤打誤撞,還真就撞出了點兒彩頭兒!”
話音剛落,那通道深處又傳來幾聲啼哭,和先前一樣,同樣是類似於孩子哭和野貓叫一樣,不過那群老鼠聽了之後,卻如同得了聖旨,半點不再猶豫,一擁而上,將那些翻滾不止的大老鼠團團圍住,如同仇敵一般瘋狂撕咬,轉瞬之間就在大老鼠痛苦至極的芭聲中,將它們咬成了森森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