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撂挑子
王亞樵和杜小仙聽得稀裏糊塗,啥玩意兒?人粥?人粥是啥?難不成是人做成的粥?那得有多惡心?難道還有人吃這玩意兒不成?可這東西咋看都不像是粥,而是有點兒和醃鹹菜類似,而且還是南方口味,跟醉活蝦似的!半仙見倆人一臉‘迷’‘惑’,知道他們還不大明白,不過此時也沒時間解釋,這東西雖然不會傷人,可真要讓他爬出來,危害也是不小,得趕緊做個了斷!
半仙略一沉‘吟’,回頭一看倆人,見兩個孩子都嚇得臉‘色’發白,隻不過那王亞樵是個男的,比杜小仙好了不少,當下就有了計較,點手把王亞樵緩過來,沉‘吟’著道:“亞樵,你走近一點兒看看,這東西除了這一副骨架,還有別的東西沒有?以為為師猜測,這東西一定還有五髒六腑,隻不過他這一身骨頭架子承受不住,應該是盛在缸裏麵,而且已經和缸底連成一片,你過去在裏麵找到這東西的心髒,直接捅上一刀,這東西也就完了!”
王亞樵直咧嘴,這東西看著就滲人,你還讓我過去找他的心髒?這東西是個活的,又不是死的,能眼睜睜看著別人把自己‘弄’死麽?這一去豈不是要和他直接動手?王亞樵心中疑‘惑’,不過他從小就跟隨半仙,先來言聽計從,今天雖然明知有危險,也不敢推辭,更何況王亞樵心中也有數兒,師父絕對不可能還自己,他讓自己過去,就必然有他的原因!
話雖如此,王亞樵一看那東西的模樣,心裏也是七上八下,心裏默默做好了應戰的準備,小心翼翼,一步一個腳印的往前湊活,走了有十來步,離那東西越來越近,甚至都已經頭碰頭了。隻是不停地往外爬,一邊爬一邊還用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王亞樵,嘴巴也張了張,似乎要說話。
王亞樵心裏不虛是不可能的,這東西太怪異了,就算不會發起進攻。被這麽一雙眼睛盯著看,那也有點兒不大好受。心裏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不過離得越近,王亞樵就越從它的眼睛裏讀到更多的東西,這東西的眼神裏並沒有凶狠和不甘,而是一種乞求,他甚至看到了含滿了淚水,在他張開嘴的時候,王亞樵甚至看到了一條千瘡百孔的舌頭!
王亞樵看得心驚膽戰,又不敢放鬆警惕。隻好一聲冷汗的往前挪,好不容易到了破缸跟前,用眼角的餘光往裏一掃,頓時胃裏一陣翻騰,差點兒當時就吐了!難怪這東西爬出來半天,也沒看見他肚子裏有什麽內髒,原來這玩意兒的內髒都在這破缸裏。像一堆爛‘肉’似的黏在缸底,似乎已經生了根,缸裏還有些血紅血紅的汙水,像是什麽東西的血,不過現在已經流幹了,就剩下那些心肝脾胃腎。在裏麵虛弱的跳動,看意思已經堅持不久了。
王亞樵不知道怎麽的,忽然對那東西產生了一些憐憫,這東西看來生前也是個人,隻不過被那老頭‘弄’來放進缸裏,也不知道用了什麽邪術,就給‘弄’成了這幅德行。雖然也還算是活著,不過生不如死,還不如直接一刀‘弄’死來得痛快!王亞樵在稍微靠近了些,細細往缸裏一瞧,那些五髒六腑另一端被一些竹管連著,一直通到了這東西的頭頂,看來這玩意兒平時就是靠這些竹管子維持生命,半仙雖然見多識廣,畢竟判斷還有些偏差,也不用攻擊這玩意兒的心髒,直接拿刀劈了這些竹管子也就行了。
王亞樵又回頭看了看那東西,見這玩意兒一臉哀求,也實在是慘不忍睹,當下一狠心,一刀就劈了出去。王亞樵本身功夫奇絕,在武林中也數一數二的,這一刀運足了力道,自然是快刀斬‘亂’麻一般,隻是輕輕一切,就聽見哢嚓一陣連響,那些竹管子就像豆腐一樣,齊聲而斷,從裏麵淌出一些黑血,簡直臭不可聞,再看那東西,仰頭一陣慘叫,嘴裏吐出一縷黑血,身子‘抽’搐一番,腦袋一歪,登時了賬!
這東西喪命之後,身上骨膜脫落,眼球萎縮,僅僅幾分鍾的時間,就變成了一具慘白的骷髏,看的王亞樵咋舌不已。他這邊兒倒是沒事兒了,可半仙卻懊惱的直跺腳,雖說不至於氣急敗壞,可也有些急頭掰臉,衝著王亞樵大喊道:“少年人好不曉事!為師教你刺他的心髒,你為何自作主張?如此一來,你倒是省事了,可叫師父我怎麽辦?”
王亞樵倒是愣了,雖然嘴上沒說,心裏卻‘挺’納悶兒,心說:“我把他結果了也就完了,何苦還分怎麽‘弄’死的?這不也一樣嗎?”眼看著師父氣得臉‘色’都白了,忍不住就問了一句:“師父,徒弟的確是莽撞了,沒有聽從您的建議,不過您看這效果是一樣嗎?您不就是是讓他死嗎,他死了不也就完了麽?”
半仙重重吐了一口氣,搖頭道:“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師弟和滿屋子些人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為吸收了這東西過多的怨氣,我叫你一刀捅他的心髒,是想讓這些怨氣在心髒收斂的時候迅速返回缸裏麵去,這樣你師弟這些人的傷勢就會自動痊愈,可你卻自作聰明,壞了計劃,如今……”
王亞樵心裏一縮,暗自懊悔,趕緊問了一句:“如今怎樣?”半仙又吐一口氣:“如今隻有委屈一下他們了,雖然這傷勢還不至於沒有辦法治愈,不過多少要吃一點兒苦頭!”王亞樵心裏一鬆,剛要說話,卻聽半仙說:“你敢接‘弄’一些拿東西的黑血來,一定要趁熱,這回可不能再出差錯!”
王亞樵這回再不敢自作主張,小心翼翼‘弄’了些黑血,也不顧肮髒,用竹管子盛著,轉身遞給了半仙,半仙把眾人腦袋抬起來,挨個兒喂了下去,一轉身,發現黃三兒趴在地上,腦袋鮮血直流,不過還沒死,應該和牛二柱等人差不多。半仙猶豫一下,也給他喂了點兒,邊喂邊對王亞樵說:“亞樵,你把這家夥給我捆上,我有話要問他!”
王亞樵自然是遵命照辦,上來把黃三兒捆了一個結結實實。半仙眾人做好了一切,便退在一邊,靜觀其變。再說牛二柱等人,本來是一動不動,一點兒知覺都沒有,被喂了黑血之後,不到一根煙的功夫,肚子裏咕咕一站‘亂’叫,不約而同翻身而起,翻身一陣大吐,大少吐得是昏天黑地,鼻涕眼淚一起流,一邊吐一邊喊道:“不幹了,老子不幹了,滾*齊夔元,老子不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