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邪事兒
王亞樵一聽就愣了,啥玩意兒?撬棺材?你牛二柱瘋了不成,師父可是白道兒上的人,從來不允許我們偷墳掘墓,你這是趁他老人家管不了你,要開一會洋葷不成?王雅喬偷眼一看大少的表情,見他一臉莊重,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樣子,又聯係以前的事兒,當時就明白了。-..- 牛二柱這不是要做盜墓賊,他這是對老板娘的話有懷疑,想要半夜裏看一個究竟。
王亞樵對此有些猶豫,畢竟溜‘門’撬鎖,把人家的屍骨暴‘露’與月光之下,可是缺了大德的事兒,不到萬不得已,似乎不能做的這麽絕。王亞樵沉思一陣,開口問道:“師弟,難道咱們真要那麽做?你不能想想別的主意?這事兒可有些缺德,雖然萬不得已,總覺得心裏過意不去,畢竟人家已經為這事兒搭上了一條命!”
牛二柱見王亞樵到了此時還有些畏首畏尾,不由得一聲苦笑:“師兄,話可不能這麽說,咱可是為了救人,盡盡孝心,就是師父知道了,也不會怪咱們的,再說了,你就那麽實心眼兒?人家說什麽你就信什麽?她說的天‘花’‘亂’墜,我可有點兒不信,我剛才借口哭靈,用手拍了幾下棺材,師兄你也看到了,這是江湖上盜墓賊慣用的一種手法,棺材裏有什麽東西,行家裏手一拍就知道,我雖然是個半瓶子醋,可大概的情形卻也能分辨出來,這棺材裏如果裝的是人,那聲音就應該是嗵嗵的,因為死人不能把棺材整個兒填滿了,還留有一點空隙,可是一個人怎麽說也有一百多斤,所以那聲音是半脆不脆,一半空一半兒實,要是裏邊兒是空的,那就更好辨認了,我拍了幾下。發現裏麵雖然有東西,不過似乎裝的太滿,那麽大一口棺材,一個就是再胖,也不可裝滿,又怎麽會發出如此沉悶的動靜兒?”
王亞樵一愣,他沒想到牛二柱就拍了幾下棺材。居然發現這麽多事兒,看來這天底下的事兒無所不有。你光學會一身功夫,有時候兒還真就玩兒不轉!不過王亞樵沉‘吟’一陣,又覺得不妥:“師弟,光憑這一點,咱們似乎還不能斷定人家的話有假,你想啊,這家人看起來也是個有錢的主兒,一家之主死了,又怎麽會沒有陪葬的東西?人家在棺材裏放一些金銀財寶。你拍起來聲音自然就不同了..”
牛二柱趕緊打斷了王亞樵:“大師兄,這可就是你不懂了,你說的那個可能不是沒有,不過這一招兒既然是盜墓賊用的,他們本身為的就是錢,棺材裏有沒有財寶,自然是最先想要知道的。據我所知,裏邊兒要是有金銀,我用那麽大勁兒一拍,難免就會跳起來,或者互相撞擊,那種金銀相撞的聲音。應該清脆異常,我又怎麽會分辨不出?我拍棺材的時候,裏麵確實有別的聲音,不過咕咚咕咚的,似乎有什麽在裏麵‘亂’滾,給死人陪葬,我看用不著那些東西。裏邊兒到底是啥,我看還是先看看再說!”
幾句話說的王亞樵啞口無言,事後一想,也真是這麽回事兒,也隻好就依著大少的主意,不過他們倆可以等,就是不知道半仙情況如何,不知道能不能熬天黑,師兄弟一商量,王亞樵腳程快,先回破屋裏看看,半仙究竟還能‘挺’多久,要是暫時沒事兒,那就等到天黑再說,要是是在等不了,那講不了說不起,就等馬上衝進去,把棺材奪過來再說,至於是不是會因為這件事兒再進了局子,那就顧不得多想了。
師兄弟打定主意,王王亞樵二話不說,身形晃動,不一會兒就沒了影兒,這大師兄雖然有些迂腐,不過功夫還真就不是蓋的,來回也就用了一代煙的功夫,不大一會兒回來複命,半仙還成,雖然痛苦萬分,不過支撐一會兒還是沒有問題,估計倆人在第二天天亮趕回去就行,而且這一回王雅喬回去,竟發現半仙的症狀有所減輕,也不知道是回光返照還是怎的,不過事到如今,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哥兒倆個事先觀察好地形,做好了半夜開館的準備,見天‘色’還早,便溜溜達達一陣轉悠,心急火燎的等著天黑。
好不容易到了掌燈時分,倆人草草吃了些東西,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換上夜行人的衣服,把頭臉都‘蒙’起來,互相看了看,見沒有‘露’餡兒的地方,這才一路躡手躡腳,到了那高升客棧,這家人買賣開得不小,前邊兒是個‘挺’大的‘門’臉兒,正在十字路口上,上下有三層樓,房客不少,天‘色’剛黑,華燈初上,正是熱鬧的時候。後邊兒是一個大院兒,三進三出,十來間房子,是給老板一家人住的,哥兒倆做的是隱蔽的買賣,不說見不得人也差不多,當然不能從正‘門’進去,倆人早就踩好了路徑,避開眾人的目光,一路到了後牆。
人家是大‘門’大戶兒,這院牆修的有三人來高,王亞樵自然是暢通無阻,不過牛二柱就費點兒事了,倆人商量一陣兒,王亞樵腳尖兒一點,身形一閃,就跳起來兩人多高,眼看著氣力已盡,大師兄在牆上一點,借力使力,又竄起來一人多高,穩穩落在牆頭之上,王亞樵站穩身形,從牆頭兒拋下一根繩子,牛二柱一手抓住,借著王亞樵往上提的力量,輕如狸貓,快如猿猴,不一時也到了牆頭兒。
倆人到了牆上,蹲下身形往院子裏一看,不由得都是一愣,這院子裏和白天竟然不一樣了,光天化日之下,這院子裏雖然白帆林立,一片肅殺,看了就叫人不得勁兒,不過還沒有什麽特殊的感覺,不過現在一看,院子裏不知何時竟起了一層霧,霧氣濃厚,和外邊兒簡直就是兩個世界一般,滿院子白帆在霧氣中左搖右晃,就如同森森鬼影,看得人心裏一個勁兒的打鼓!
哥兒倆彼此對望一眼,要說他們心裏一點兒不怕,那是吹牛,是個人看見這種情景,心裏都發虛,不過事情頭兒‘逼’到這份兒上,那就是心裏在受不了,也得硬著頭皮上了。倆人往院子裏扔了塊石頭子兒,停了一會兒,見沒有半點兒動靜兒,知道這家人沒有養狗,心裏多少安穩了些,倆人小心翼翼下了牆頭兒,一前一後在滿院子裏‘摸’索。不過這事兒可就有點兒邪‘門’兒了,白天雖然已經來了一回,可這濃霧之中如同隔世,倆人‘摸’了半天,愣是找不到那口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