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邪路

大少順手‘摸’了‘摸’樹幹,涼的邪‘性’,就像是‘摸’著冰塊兒一樣,不過這種涼和一般的涼不一樣,溫度再低的東西,也隻是從你接觸到的地方開始有感覺,可這棵樹卻是從裏往外的冷,伸手一‘摸’,一股寒意直衝五髒六腑,就你從心裏往外那麽不舒服。。更新好快。牛二柱一哆嗦,趕緊把手挪開,這才發覺那寒意不是樹幹上才有,而是四麵八方都是,最奇怪的是,大少用手‘摸’過的地方,顏‘色’立刻淺了幾分,不過也就是幾秒鍾的光景,四周很快有什麽東西湧過來,重新把牛二柱接觸的地方‘弄’成漆黑的一片,就像是一壺水,染了墨汁兒,你到近一些清水,可能顏‘色’就會淺一點兒,不過隻要一停下來,很快就會被黑‘色’全部吞噬!

牛二柱一驚,這到底是咋回事兒,難道這顏‘色’也是染上去的?大少來回試了幾次,皆是如此,再往手上看,也是漆黑的一片,不過這黑‘色’卻並不怎麽難以清除,兩手一拍,立刻就會消失,隻不過等不了一會兒,那黑‘色’就會再次聚集,重新把手掌染黑。大少百思不得其解,把手拿近了一看,顏‘色’淺了一些,離遠了一瞅,仍是漆黑的一片。

反複試了幾次,皆是如此,大少心裏一動,把手拿近了用嘴一吹,那黑‘色’立刻消失,就像是從來沒有過一樣,不過也就是十幾秒鍾的時間,重新又變成了黑‘色’,與此同時,牛二柱感覺渾身越來越冷,那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直接衝向半空,牛二柱中伸手在空中一扇,眼前突然亮了幾分,不要說是墳地裏的篝火,就是繩子外邊兒也看得十分清楚,之不過那隻是一瞬間,僅僅過了一會兒,周圍重新變暗。黑乎乎一團,啥也看不見。

牛二柱心裏有底了,眼前如此黑暗,隻怕不是因為天黑,而是因為這地方有什麽霧氣一類的東西籠罩四周,隻是因為這霧氣也是黑的,和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所以輕易看不出來而已,隻要這股霧氣消失。眼前還是清明的一片!不過這霧氣是從哪兒來的?天底下的霧都是白的,從沒聽說過有什麽黑霧,即便是有,也不可能如此濃重,把周圍遮蓋的昏天黑地不說,還把整個天空給遮住了,導致日月無光,普通的霧哪兒有這麽厲害?

還有就是那徹骨的寒意,方才大少一心尋找卜發財。800也沒怎麽注意,如今一旦停下來,才察覺出周圍冷的跟冰窖一樣,此時夜風逐漸變大,但卻吹不散眼前一團漆黑,寒風之中,隻覺得更加寒冷。陣陣寒意一個勁兒的往骨頭縫兒裏鑽,牛二柱又接連打了幾個哆嗦,他發覺周圍的溫度也不正常,雖然‘春’寒料峭,不過畢竟已經是開‘春’兒了,比不得數九隆冬。這麽冷,一定有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

牛二柱心裏納著悶兒,也不敢在原地停留,害怕到不至於,關鍵是冷的邪‘性’,多停留一會兒,隻怕全身都要凍僵。大少揮舞著手臂。借著霧氣散開的一瞬間,慢慢的向墳地靠近,如今別的都顧不得了,先保住那屍體再說,這一段路雖然看不清楚,但好在大少白天已經看得分明,倒也不至於有多難走,牛二柱一邊走一邊側耳傾聽,原本墳地裏還有一些可疑的聲音叫人忐忑不安,如今卻沒有動靜兒了,隻是腳底下晃動不知,看來那地底下的東西還在‘亂’動。

走著走著,牛二柱忽然覺得不對勁兒,這地方雖然大致上平坦的,但也有高有低,通體上說,墳地周圍地勢較高,四下裏有點兒低窪,尤其是沼澤附近,可現在這麽一走,憑感覺忽然覺得自己越走越往下去,根本就沒有步步登高的那種感覺,牛二柱心裏沒底,舉起火折子四處一掃,立刻目瞪口呆,自己走了半天,居然都是圍著那棵樹在轉,身後一排腳印,整整齊齊,不是自己的又是誰的?

牛二柱就覺的後脖頸子有些發冷,莫非自己這麽倒黴,出來一趟,真就撞上鬼打牆了?大少揮了揮手,驅散霧氣,再一看,沒錯兒,那團火光還在,還跟原來的方位一樣,隻不過光亮比以前黯淡了不少,躍動不止,就像是隨時都會熄滅一樣,牛二柱‘摸’了‘摸’身上,滿打滿算,也隻有四五個火折子,手上那一隻已經快燒到指頭上,眼看就用不得了,為了節省光源,以防完全陷入黑暗之後手足無措,大少在原地點燃了一盞氣死風燈,提在手裏小心翼翼的觀察附近的環境。

四周依舊漆黑一團,不過景象卻和剛才完全不同了,細看之下,四周怪樹森森,圍得密不透風,竟像是牆壁一般,兩側的參天大樹張牙舞爪,如同鬼怪,似乎隨時都會撲人!整個兒環境‘陰’森恐怖,那些大樹的枝椏隱隱可見,在黑暗中肆意延伸,就像是黑幽幽的畫布上繪滿奇形怪狀的畫麵。大少看了多時,眼睛不由有些發酸,朦朦朧朧的,就感覺那些樹枝殷紅似血,鮮‘豔’如新,通紅嬌嫩似乎像要滴血。

牛二柱趕緊‘揉’了‘揉’眼睛,這可不成,本來就分不清東西南北,再出現這些幻覺,那估計一輩子也走不出去了!現在這環境之下,別的倒可以先放一放,自保才是最重要的,畢竟有了這條命,別的才能談得到。大少低頭眯了會兒眼睛,稍微緩了一緩,抬頭再看,那些鮮血一樣的枝條消失了,頭頂仍是是漆黑一團,大少暗自鬆了一口氣,打算伸手撥開‘迷’霧,再確定一下方向,誰知道伸手一撥‘弄’,霧氣倒是散開了,可在霧氣之中,十分突兀的,竟然冒出一張張人臉!

大少膽子再大,此時也不由得一驚,連忙後退一步,凝神再看,眼前是一張張略微扭曲的人臉,和平常所見的活人的臉孔大不相同。這些人臉皆是蒼白如紙,大瞪著呆滯的眼睛看著牛二柱,冷漠中透出一絲怪誕,而這些突然出現的每一張人臉,都略有不同,有喜、有憂、有哀、有怒、有驚、有傷,但是無論是哪一種表情,都和正常人不同。

牛二柱雖然驚懼,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腦子裏飛快地轉著,他已經確定自己不是遇到鬼打牆了,鬼打牆這玩意兒隻能使人‘迷’失方向,卻並沒有讓人產生幻覺的能力,當然這也許不是幻覺,那些人臉或許另有深意,不過既然已經撞上了,害怕退縮是一點兒用沒有的,倒不如迎難而上,還有一線生機。大少略微鎮定了一下,舉起氣死風燈迎著那些人臉照了過去,誰知道還沒等看清,周烏氣彌漫,把那一張張人臉給掩蓋住,眼前黑咕隆咚,氣死風燈的光亮就像被黑暗吞噬掉了,幾米外都是黑‘洞’‘洞’的,看不到四周的情況。

牛二柱更‘弄’不明白了,難道這些人臉憑空出現,又憑空消逝,就是為了嚇唬自己一下?這樣做又有啥用?大少半點不敢鬆懈,試探著往前走了幾步,果然是空空如也,啥也沒有。大少幾不敢貿然前進,又不能在原地不動,左思右想,到底還是擔心卜發財和那片墳地,暗中咬了咬牙,心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不管前邊兒有啥,二大爺到看你能‘弄’出什麽‘花’樣來!

牛二柱雖說打定了主意,可畢竟不知道底細,也不敢走的太過莽撞,試探著走了幾步,見毫無動靜兒,心裏稍微一鬆懈,光注意上半身了,就忘了腳底下,也不知被什麽東西給拌了一下,當時就摔了一個嘴啃泥,這一下摔得還不輕,牛二柱呲牙咧嘴,等爬起來再一看,不由得暗叫倒黴,摔疼點兒不算什麽,一個大小夥子,摔倆下二也死不了,關鍵是剛才一摔,手上一鬆,那氣死風燈不知道甩哪兒去了,大概不是滅了火,就是被黑霧遮蓋起來了。

大少也顧不得查看身上如何,伸手掏了一隻火折子,晃亮了再一看,四周還是模糊一片,不過好像是比以前亮了一些,這也就罷了,關鍵是牛二柱借著火光一瞧,自己麵前神不知鬼不覺地冒出一條向上而行的石階,石階寬闊,每一層都是整個的大石條堆砌而成。大少徹底‘蒙’了,這東西是怎麽來的?難道我剛才一跤,竟然摔到了地麵以下?

牛二柱也不敢馬上行動,站在原地轉了幾圈兒,四周還是啥也看不見,就那台階上麵稍微亮堂點兒,像是有意吸引牛二柱上去似的,這要換了別人,隻怕打死也不敢往上走,可牛二柱不一樣,一來大少膽子大,不信邪,二來也是被環境‘逼’的。你不上去能咋辦?難道還要在這裏呆上一夜等天亮?那樣自己或許會沒事兒,可三耗子呢。辛辛苦苦得來的屍體呢?

牛二柱隨‘性’也不再顧忌太多,抬‘腿’就上了樓梯,這台階兒看著模模糊糊,可一走上去,卻也是腳踏實地,大少心裏七上八下,走了大約五分鍾,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勁,剛走上石階的時候,大少多了一個心眼兒,可以把火折子的灰,灑在台階上作為記號,可如今走來走去,別的沒發現,冷不丁一低頭,竟然發現那一小撮紙灰又出現在眼前,原來什麽樣兒,現在還什麽樣兒,一點兒變化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