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護寶

牛二柱估計這次它該是死得徹底了,不由得心頭一鬆,‘腿’一軟,跌坐在地,呼哧呼哧直喘粗氣,可沒等大少歇夠,那邊兒卜發財就像是被人踩了脖子一樣,扯著嗓子大喊:“二柱子你快來,快點啊,咱們這一會可是發達了,咱以後不但吃香的喝辣的,我看和張大帥商量商量,把東三省買下來都成!”

牛二柱一愣,這三耗子也不是沒見過世麵的,這是發現啥了這事,值得如此大呼小叫?牛二柱站起來,走過去一看,也是欣喜若狂,三耗子不知道擊中了血‘棒’槌哪個部位,那紅孩子昏‘迷’不醒,倒在一片血泊之中,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不過死也好,活也罷,反正是走不了了,正好兒牛二柱和卜發財撿現成的!

三耗子樂的幾乎合不攏嘴,伸手就去抓,牛二柱一看,趕緊把卜發財的手扒拉到一邊兒:“你這是幹啥?你當這是白薯?一抓一大把?這*是‘棒’槌,是寶貝,你拿手一碰,指不定就出啥事兒,二大爺跟咱們說的你都忘了?這東西‘精’貴得很,別到了最後再讓他跑了,咱得按規矩來!”

三耗子嘟囔了一句,也就不說話了,牛二柱白了他一眼,伸手從兜子裏掏出一段紅頭繩,綁在那孩子的頭發上,也不敢用手碰,直接就拽著繩子往上拔,連拔幾次,那孩子卻是紋絲不動,牛二柱心裏一驚,低頭再看,原來那孩子兩條‘腿’已經陷進了泥土之中,不但十分堅固,而且越來越深,輕易也拔不出來。-..-

這可就麻煩了,這說明這血人參並沒有昏厥,而是故意裝死,想要找機會逃脫,這時候你用力拔可不行,他往下走。你往上拽,倆下裏一使勁兒,東西也就壞了,你就是拔出來,也是個廢品,一般挖參人應付這種情況,都是把手一鬆。你愛往哪兒跑往哪兒跑,人參帶著紅頭繩。他也跑不遠,你隻要在附近找到這個紅繩子,用木刀往下一挖,那絕對錯不了。

可牛二柱等不了,現如今這隧道裏地形這麽複雜,又沒有照明,他就是走不遠,你知道往哪兒找去?再說了,那老狐狸雖然是走了。可誰也不敢保證他不會回來,萬一讓他捷足先登,囫圇個兒給吃了,他自己受得了受不了擱一邊兒,豈不是暴殄天物?牛二柱一咬牙,今兒個也就是今兒個了,我就是廢了你也不能讓你跑了。大不了和二大爺逃離東北,這不光是寶貝不寶貝的問題,‘弄’死他,最起碼還能為本地除害!

牛二柱想到這兒,也就豁出去了,手上沒有木刀。就直接撿了一根樹棍,用刀削的又扁又平,一點點兒的往下挖,那孩子漸漸恢複了人參的形態,大概也知道妞兒住的意思,根須一個勁兒的往下紮,無奈這倆人太損。牛二柱在上邊兒挖,卜發財就在一邊兒挖,直接用鐵鍬把血‘棒’槌身子底下的土層挖空,三耗子到了人參正下方,伸出兩隻手,流著口水接著,那意思很明顯,你就往下鑽吧,鑽來鑽去,正好落在我手裏!

血‘棒’槌落到這倆人手裏,也算四倒了八輩子血黴,在兩個無恥之徒的圍攻下,血‘棒’槌終於難逃敵手,被牛二柱一把拽了出來,這血‘棒’槌一出了土層,立刻恢複人形,伸手蹬‘腿’,哇哇大哭,就像被人欺負了的孩子一樣,牛二柱被哭得心煩,拎起來一看,這紅孩子除了身上有點兒血,全身啥傷痕也沒有,知道他這是裝蒜,當下裏脫下外套,把這血‘棒’槌牢牢包裹住,領著卜發財,大搖大擺的就往回走。

這血‘棒’槌不愧是天材地寶,不管是挖掘還是運送,都很有講究,挖掘自然不用說了,這運送就大費周章,死了的話,就要用玄‘陰’屍作為包裹,在幾天之內運到地方,如果還活著,就要用人造之物嚴嚴實實的包裹起來,否則一旦見風,那就會全身發黑,不能用了,牛二柱用衣服包住血‘棒’槌,一路小心翼翼,生怕老狐狸,或者‘洞’‘穴’裏得畜生搗‘亂’,誰想一路竟然平安無事,平平安安就回到了地麵。

現在正是白天,外邊兒陽光普照,映在雪地上,刺的人雙眼都睜不開,牛二柱和卜發財閉了一會兒眼睛,好容易習慣了如此強烈的光線,睜眼一看,一片金甌,與地下世界截然不同,不由得心裏都安穩了不少,倆人按照原路返回了墳地,細細一算,已經是第三天了,隻要熬過這一晚,把血‘棒’槌裝進屍體肚子裏去,這事兒就齊活了。

倆人席地而坐,彼此見到對方狼狽的樣子,又都覺得好笑。昨天晚上群蟲群獸一陣折騰,把墳地裏‘弄’的‘亂’七八糟,好在那墳頭兒還算是平整,看來這屍體‘陰’氣太重,一般的東西不敢招惹。倆人鬧了一晚上,又累又餓,原被那些烤‘肉’是吃不成了,不過幹糧都是隨身攜帶,還可以充饑,倆人胡‘亂’吃了些餅子窩頭,實在太累,不管三七二十一,倒頭就睡了起來。

這一覺一直睡到晚上,倆人不約而同被凍醒了,牛二柱先把手裏的外套‘摸’了‘摸’,裏麵沉甸甸的,頓時放了心,三耗子找了些木柴,生了一堆火,一邊多利哆嗦的烤火,一邊問:“二柱子,那血‘棒’槌還在不?要說咱倆可都有點兒大意,抱著這麽個活寶貝,睡得可有點兒沉,我可怕這東西跑了,要不咱們解開看看?”牛二柱晃了晃手裏的衣服,趕緊搖頭:“這可不成,我睡覺的時候都睜著一隻眼睛,應該沒事兒,咱要疑神疑鬼,把衣服一解開,那東西要是趁機跑了,或者被風吹幹了,那可就前功盡棄了!”

卜發財還有點兒不放心,低頭琢磨一會兒,開口道:“要不咱們用我的破棉襖把四周圍上,偷偷看一眼行不?就看一眼,我這人急脾氣,你要不讓我看,我一宿都安生不了!”牛二柱轉念一想,也成,反正倆人頭上‘蒙’著破棉襖,那棉襖也是人一針一線縫起來的,隻要捂的嚴實點兒,應該沒事兒!說實在的,這老半天,牛二柱心裏也有點兒沒底兒,也想看看勝利果實,倆人商量已定,大少從外邊扯開外套,拽住那紅頭繩,把血‘棒’槌從裏麵拎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