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喇嘛的大篷馬車(12)

“不!不能死,我要你活著,不要放棄!”我對著川川美菜子說了一句,立即掏出了四娘的解毒藥丸給她塞到了嘴裏。

川川美菜子的呼吸漸漸正常了,人卻再度昏迷了過去。

我心裏歎道:此女屢經磨難,昏迷中也善念不息地想著別人,倒真是難得的善根。四娘曾跟我說過,芸芸眾生中,不乏偽善之人,卻難見身具善根之人,此等人乃可遇而不可求,人每遇危難時,方能見諸真性情,善惡立判……想及與川川美菜子幾次親密接觸,雖不見她有什麽奇技大巧,卻每每能叫人心神放鬆,遇險而心明氣定,解了危難。

正思慮間,忽聽公主喊道:“胡華,別楞著了,到山下的村子裏等著我們,紅牡丹和蛇王也在那裏,我和菲月、莫萊都沒事,我們先要救了火!”

這時,我才注意到,周圍已是山火大作。是草蓬裏的火點燃了樹林,大半個山上已劈劈叭叭地燒著了。一幹人等正忙著救火。

既然公主她們沒事,那我可就要下山,到僻靜地施治川川美菜子了。再看了一眼那草蓬子,忽看到那個被我用屍魂釘射中腿和肚子的人艱難地爬了出來。

心下不忍,遂又折回去,挾起他,揀了火勢小,沒有高樹密草的一條石道,飛步而下。

到了村裏,打聽了幾個村人,找到了蛇王。

蛇王也受傷了,不過,看起來,他的氣色已經好多了,紅牡丹單依正在喂他稀粥吃。

紅牡丹見我進來,忙放下了手裏的碗,看我一人負重兩個半死的人,趕緊接住了川川美菜子。

我順手把那個人扔到了牆角裏,對紅牡丹單依道:“看樣子,你們已經有了治蛇毒的對症之藥,趕緊給川川美菜子治治……好毒的蛇,我還是第一次見過呢。”

紅牡丹單依道:“對症的解毒的寶貝你自己就有,怕是你軟玉溫香地抱在懷裏舍不得放下了。”她說著話,從我的隨身袋裏掏出了那胡楊木盒子,打開,放出了那三隻帶翅的白蟻。

三隻白蟻飛到川川美菜子的臉上,一口一口地琢……慢慢地,川川美菜子那紫黑腫脹的臉有了血色。

過了兩個小時,三隻白蟻終於完成了吸毒任務,飛回了盒子中。

我剛要蓋上盒子,紅牡丹單依伸手在我的手背上彈了一下:“別,公主吩附了,白蟻吸了蛇毒,要一個小時才能化完毒,你不是想要它們死吧?”說完,咯咯笑著,又在我的臉上彈了一下。

紅牡丹單依怎麽有點不對頭哦,她春情萌動地好象跟蛇王有了纏綿了,可她怎麽又公然地調理我……要知道,我可是她的救命恩人,怎麽一轉眼間,幾天的工夫,就移情別戀了呢,難不成她匈奴人的血液變換得這麽快?

這真是奇了,不過,我也沒再做多想,反倒是覺得她與蛇王要真的來個異國婚姻,還真是傳奇佳話,隻是,碩果僅存的這些匈奴皇族中人拒不外婚的鐵規,卻是極大的障礙。

“想什麽呢,還不快去看你的情人,我要好好審審你提來的這個家夥,這人玩的蛇可是厲害之極,我要好好看看。”紅牡丹親昵地捏了一下我的脖子,手裏拿著一杆空心的長杆,朝那縮在牆角裏的家夥拔拉了幾下。

那家夥痛哼了幾聲,抬起頭來。

蛇王突驚呼道:“他是咱雲南的蛇王,我的好朋友!”

弄了半天,原來是自家人打了半天,還差點鬧出性命,幸好,我一時不忍,把他從火裏提了出來。

我見雲南蛇王眼裏沒有敵意,就給拔出了他身上的兩根屍魂釘,敷了治傷藥。其人神誌恢複後,說了他受迦蓮法師之托,來殺盜寶之人的事。

這糊塗蛇王,當年曾被頗具異族女人之美的迦蓮法師點化,所以,一聽迦蓮法師有求,即坐上飛機飛奔這異國的殺人之地,也不問個青紅皂白,見了武川真由美就放蛇咬人。本來依迦蓮法師的意思,他要把這裏所見的人全部放蛇咬死方才盡興。他沒想到,強人中更有強人,我竟然能讓他的劇毒之王——雲南烙鐵頭心生懼意,而不敢發起主動進攻。

(據國內的坊間傳說和一些研究毒蛇的地方專家曾做過的不完全實驗證明,二十多條眼鏡王蛇遇見一條成年雲南烙鐵頭,也隻有等死的份兒,有位玩蛇高手,捉到一條剛破殼不久的雲南烙鐵頭幼蛇,以慣常的經驗以為幼蛇無毒,就用手捉了它玩了一下下,結果,小指頭上被咬了一口,當時就昏迷了,其家人,用了所有的救生蛇藥,但仍未能挽回他的性命,七天後一命嗚呼,雲南烙鐵頭之劇毒被當地的玩蛇人視為無解之毒。所以,近幾年,許多想發大財的人,把眼睛都盯在了雲南的深山叢林,開始走私雲南烙鐵頭這樣的毒蛇了,有些善於興風作浪的人說,此買賣比販賣毒品賺得多賺得快,不失為一條新的賺錢暴富途徑)

雲南蛇王由此將我看作天人,還堅決跪下磕了九下頭。他又神神秘秘地告訴我,他們所守護的建文帝皇陵仍完好無損,又讚了我見寶而不窺寶的不貪聖心。

聽他這一說,我也不由得心讚了一下我自家的聖人福人之相,嘿嘿,劇然連這種劇毒之物也怕了我,我當時還以為,我的練鬼卦六十象經真的練出了能讓蛇的複眼看到的本尊神影,其實,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因為我的身上有無想大法師專門訓養的毒蛇之克星——硬翅白蟻,是那三隻神物,讓烙鐵頭不敢攻擊我。

我怕雲南蛇王再說下去,大有要把我當活佛供起來的跡象,所以,趕緊打斷了他的高度頌揚,借口要看川川美菜子的傷勢,拉了紅牡丹單依,進了川川美菜子養傷的房間,坐到川川美菜子的窗前,一起看剛剛醒過來的川川美菜子幸福地掉眼淚。

“好了,別哭了,再哭,花了臉,可就不好看了,我的好弟弟要心疼了。”紅牡丹單依拿了麵鏡子,遞給川川美菜子,又笑著道:“要是啊掉個一兩滴,是雨打梨花,掉多了,就成了大雨落芭蕉,那可會壞了好弟弟刻在心裏的美人形象。”

川川美菜子一聽此話,抓起鏡子,又一把扯起蓋毯蒙住了頭。

我捏住紅牡丹單依的耳朵,擰了一下,唬道:“你三番兩次話裏有話,快點以實情相告,要不然,我跟屠塔將軍透露一下,關於異族不宜通婚的事宜是否要執行一百年。”

“我才不怕呢,跟你說啊,你以後可要好好地尊敬我,要不然的話,咱們按照現行的婚姻製度和家規,隻讓你娶一個老婆,看你還敢到處留情。”紅牡丹單依風吹雨打渾不怕的樣子,衝我瞪了瞪眼,轉身,拉著兩位蛇王出去了。

“小子,沒招了吧,唉,空叫孔孟規儒家,難抵豎子原道情,罷了,今後,我孫家後人不再給人看相算命,我孫不二算天算地,竟算不到自家閨女的姻緣,還有何臉麵立足於風水之林!”孫不二立在窗外,頗有空塵皆虛幻的道家風範似的憑窗而立,兩眼似看不看地往裏瞅著。

“得了吧你,你老小子要是不看著最偉大的改革者的命運之光的終極閃耀,你會絕了風水看相的念頭,這叫空不空,道不道,人心所在,諸事難拋,好好地做你的風水專家,以咱們的獨一無二的國術揚名海外,乃為國爭光也,此為道家之難得的大功德,趕緊再起個大卦,把自家閨女的姻緣,算得美美滿滿,早抱了外孫子,那你的風水大術就後繼有人也。”

“你們兩個,在我背後亂嚼舌頭,我的事你們什麽時候這麽上心了,家國大事,火燒眉毛,你們還有閑心在這裏臭吹。”

聽聲辯形,我知道孫菊靈嫣駕到了,她肯定又要給我們宣布驚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