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新娘鬼棺 第七章 無際天師寺(2)

門落下的一霎那,突然出現了五個字:進入者必死!字血紅血紅的,好象是剛剛蘸著血寫的,淋淋漓漓的。

燈火通明的指揮室一下子變黑了。

為了安慰比我還緊張的胡六一,我跟她講:“沒事,這是對付階級敵人的必要手段,等守洞的解放軍聽到報警信號,會火速趕來,將咱們救出去。”

但是考慮到可能會有什麽不測,我把渡邊加乃之給我的藏寶圖和鬼卦六十象經藏到了一個石縫裏。

我和胡六一在黑暗中等呀等,呼出的二氧化碳充滿了整個屋子了,迷迷糊糊地互相拉著手,都準備同赴黃泉路了,才覺到有人進來,把我們提溜了出去,上了車,顛**著往出走。

呼吸到新鮮空氣,精神振作起來,卻發現被銬在大屁股吉普車的一根橫梁上。胡六一待遇比我好一點,手上沒手銬,但卻被兩個凶神惡煞的警察夾在中間,限製了活動自由。

我剛動了動,屁股上就挨了一腳,有一警察惡聲道:“別亂動!”

看來是被當作罪犯了,隻好老老實實做低頭認罪狀了,以免遭到警察大叔們更加凶猛的拳腳。

到了十三裏鋪派出所,我突然看到曾經與我並肩戰鬥過的“四大名捕”中的第四捕——路鐵當,趕緊喊了一聲。

有救了,路鐵當很快地與支隊聯係上了,但是我手上的銬子卻不給解,說是案情重大,不敢徇私。

Shirley楊和孫不二聞訊趕了過來,保釋了胡六一。

胡六一得到自由,立即提出抗議,要求立即把我也放了,可警察們無動於衷。胡六一氣得嗷嗷叫,蹦到桌子上,大講我對她的幾次舍命相救,證明我是一個無比好的人,甚至連人權、自由、尊嚴都講了出來,警察們還是不放人。

我裝作無所謂地跟胡六一講,我是人民的子弟兵,受點委屈是暫時的,人民內部矛盾很快就化解了,還勸她趕緊去找失落了的紫陽辟邪銅鏡,那東西可金貴得狠。

勸走了胡六一,我卻接二連三地受到了公安、支隊保衛機關的審訊,給我定的是破壞軍事設施罪,丟失槍支罪,還有個沒寫到紙麵上的罪名是叛國投敵罪。還好當時不是嚴打,要不然,我就被從重從快地依法槍決了。

在就要被送交軍事法庭接受審判時,Shirley楊通過外交手段向有關部委施壓,我才免了牢獄之災。

當兵不到一年的我,先是被開除了軍籍,接著又以可有可無的罪名被限製了人身自由,看押在福善公主嶺東峰破敗的無際天師寺裏。

監視我的是八位虎背熊腰的武警,寺裏還有兩個不吃齋也不念佛的和尚,一個看門的老頭。聽老頭講,我才知道這裏的部隊移防後,根本沒人管理防空洞了,當地的防空部門經費不足,也沒正經看管,一年給看門老頭幾百塊錢,讓他聽著報警器。

由於門窗緊閉,我感覺不到是白天還是晚上,而且,飯送得極不規律,有時候是冷饅頭,有時候是石頭多米粒小的大米飯。

我似乎回到了萬惡的舊社會,深刻體會了牛馬不如生活,知道了什麽叫被剝削被壓迫,不禁懷念起跟四娘天南地北的到處給人跳大神為死人做道場的幸福生活。

有許多人以為跳大神沒有技術含量,隨便瞎撲楞就行。其實不是。

四娘在修行上教我的“三皈依”“八戒”老嚴肅了,說錯一個字就打手板,一點兒也不容情,還要學經和習藝,你象“太極分高厚,輕清上屬天。人能修至道,身乃做真仙。”都要背得滾瓜亂熟。還要學練笙、管子、笛子的吹奏,超渡亡錄的《落紅冤》《月兒高》《尼姑下山》等好多調調。

我記得最清的就是晚上誦讀的功課“吊掛”經:種種無名是苦根,苦根除盡善根存。但憑慧劍威神力,跳出輪回無苦門。

(PS:罘胡華學的是全真道教,三皈依是:歸順李耳的道,歸順李耳的經(話),歸順本命師(太上老君)。八戒是:眼不妄視,耳不妄聽,鼻不妄嗅,口不妄言,手不妄操,足不妄踐,心不妄殺,意不妄貪。)

雖然四娘對我很嚴厲,可得了錢以後,先會給我買一大碗的肉絲麵,她自己隻吃一點饅頭和鹹菜。

想一想過去,再看一看現在,我真是悲從中來,忍不住兩眼泛酸,不由得唱起了八十年代很流行的監獄歌曲《鐵門啊鐵窗鐵鎖鏈》。

這樣的日子也不知過了有多少天,我十分悲觀地想,出去是不大可能了,隻有把寺底坐穿了。

忽然有一天,門打開了,進來一個銀發飄飄的慈祥老者。我當時以為遇到道教真人了,忍不住盤腿打坐,連呼了幾聲無量天尊。

進來的是皮定一教授。看到我披頭散發,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他蹲下來,把我扶到他的懷裏,“孩子,你的苦日子過去了。”

就這一句,我頓時淚飛頓作傾盆雨。

皮定一教授叫人打掃了房間,弄了一大盆熱水讓我洗了澡,叫一個大嫂給做了三大碗的肉絲麵。

吃完了飯,皮教授領著我上到峰頂,一邊遠眺著起伏的山巒,一邊給我講了不少當地的風土人情和曆史典故。

有意無意中他提到了虛明大師,還說了他跟四娘和虛明大師一段談道論佛的淵源,並且把佛、道兩教稱為生命科學領域。

皮教授這麽循循善誘,我隻好把沒跟公安交待的渡邊加乃之的藏寶圖和新娘棺洞的秘密徹底坦白了。

我有點忐忑地問皮教授,是否從現在開始,我就自由了。皮教授頷首而應,不過,他請求我,能不能留下來一段時間,幫助他們對無際天師寺和新娘棺洞進行考察,答應每天給我50塊錢的酬勞。

就是沒錢我也答應,如果沒有皮教授,我還不知哪年哪月能重見天日呢。

為了報答教授,我拚命回憶所能記起來的一切東西,但是,特考隊的隊員們根據我所說的,在無際天師寺裏,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那個發光的房間。防空洞倒是能進去,可是卻沒能發現我所說的那個有吸人血怪樹的大洞。

沒辦法,隻好先從鐵橋入手,順著往下找當初被拋到新娘棺洞的位置。這一次河道斷崖分析專家們根據我的口述,並經過分析計算,在地圖上確立了十幾處坐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