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喘氣
當時鬼王陳思遠左右不過三十來歲,卻發生了一件震驚盜墓圈的事?什麽事?
這事兒說起來,就是biao子立牌坊,從良了!
之所以會發生這件震驚盜墓圈的事,和當時的社會環境有關。
那時候新中國剛成立,再加上二戰以後,全球經濟回溫,局勢穩定,世界各地,都掀起了盜墓潮和探險熱。現今很多偉大的考古發現,都是在那一時間,被人挖掘出來的。
而當時,名為探險隊,實為挖寶人的外國探險家們,紛紛將目光盯向了中國。一個擁有五千多年文明的曆史古國,正是對外開放,並且國力不足的時候,這時候不大幹一票,還等何時?
而國內的盜墓賊們,也瞅準了這個時機,大肆挖掘古墓。
這樣一來,整個文物界,就如同受到一場洗劫一樣。在這種文化受到侵略,文物古跡麵臨掃**之時,考古隊出場了。
1950年,我國正式成立了考古科學研究院,開始專門對古文物進行搶救挖掘。在此以前,包括清朝,都沒有文物保護單位這麽一說,因此第一批考古學者,多為曆史研究學者轉行,他們勇敢的站出來,和外來的,國內的盜墓盜寶勢力做鬥爭。
對被破壞的,或即將被破壞的文物進行搶救性挖掘。
不過這些考古學者沒有經驗和尋找陵墓的技術,隻能通過曆史線索,對陵墓的可能位置進行搜索,所以他們往往都是落後一步,甚至幾步。盜墓賊和尋寶者們,總是先他們一步,等考古隊的人找到時,墓穴已經被盜洞破壞的千瘡百孔。
該怎麽辦?
盜墓賊們擁有幾千年傳承的經驗,尋墓、挖寶,手段千奇百怪,並且方式方法,密不外傳,該怎麽和他們做鬥爭?
怎樣才能保護老祖宗留下來的文物?
就在考古學者們提到盜墓賊和國外的挖寶人,紛紛恨的咬牙切齒,叫天罵地之時,一位德高望重,姓錢的考古隊教授站了出來。
他提出了一個主張:招安。
就是請盜墓圈裏的人,從良加入考古隊,利用他們的技術,幫助考古人員先一步發掘文物所在地。畢竟考古隊也是國家產業,在那時候,為公家幹事,是件很有麵子並且光宗耀祖的事兒,難免有一些盜墓賊會動心。
這個提議得到了一部分人的支持,於是就開始實施了,這個決定一通知下去,霎時間引起了盜墓圈的震動。一部分人覺得:考古隊這幫SB,老子盜墓挖墳,吃香的喝辣的,誰他媽要你那幾個破工資。
當然,也有人動心了,想:盜墓是違反的勾當,沒準兒哪天就失手了。而且幹這一行,和普通人不一樣,是個保密行業,一但被周圍的人知道,估計能嚇走一堆人。這不是個長久的職業,如果能加入考古隊,為國家辦事,那可就光宗耀祖,從此之後,挺直脊背做人了。
還有一些心思比較深的,他們猶豫不決,心想:萬一是上麵使的計怎麽辦?我們一去不就承認自己是盜墓的了?到時候手銬一戴,手槍一指,跑都來不及。
在這樣各種各樣的猜測下,竟然沒人敢從良。
就在這個關頭,我爺爺,也就是鬼王忽然站了出來,加入了考古隊,從盜墓鬼王,瞬間變身為‘考古科學研究院A級顧問’。
他是整個盜墓圈子裏,第一個加入考古隊的人,當時在道上傳的沸沸揚揚,可謂名動一時。包括現在,如果去考古院問我爺爺的名字,不少老學者都可以想起來。
豆腐聽到這兒,頓時驚訝的看著我,道:“變態陳,想不到你還是個公職人員的後代,我一直以為你家祖上八輩兒都是種紅薯的!”
我隻聽的渾身血液沸騰,甚至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我爺爺,一個挖蘑菇的盜墓賊,一個兼職種地的農村老頭,一個曾經帶著我挖野菜度日的孤寡老人,他真的有過這麽一段傳奇性的人生嗎?
麵對豆腐的質問,我壓下心中的震動,淡淡道:“勞動最光榮,種紅薯和考古,都是在地裏工作。你不能帶著有色眼鏡看待問題。”豆腐在嘴皮子上向來磨不過我,鬱悶的拉聳下腦袋,我心裏卻有越來越多的疑問冒了出來。
既然爺爺後來已經加入了考古隊,成為了公職人員,為國家效力,為什麽又會回到家鄉,並且生活一度困頓?
趙二爺說道這裏,笑了笑,道:“你爺爺我沒見過,但他的大名,混這行的,沒有人不知道。不知道,就不算混這行。嚴格講起來,他是我們這一行的叛徒。”
隨著我爺爺的帶頭,開始有不少盜墓賊從良,搖身一變成了考古學者,將各種密不外傳的盜墓絕學帶入了考古隊。也就是那時,鐵釺探穴、聞土識墓這些技巧,開始廣為人知,並且成為了考古隊的手段,使得考古隊的整體探測技術,有了裏程碑的飛躍。
就拿洛陽鏟來說,它原本就是洛陽的盜墓賊首先使用,而後來,反而成為了考古隊的利器,並且被官方定名為‘探鏟’。
所以我爺爺叛徒這個稱號,到不冤枉。
在我爺爺從良之後,開始跟著考古隊的人進行各種作業,可謂立下了汗馬功勞,在此過程中成家立業,娶了我奶奶,生下了我父親。原本按照這個狀態下去,日子隻會越過越紅火,但在這個過程中,忽然出現了一件事,讓我爺爺的人生,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這件事就是1968年,也就是我父親才十一歲那年,爺爺忽然消失了。他事先給考古隊寫過一封信,說有私事要處理,需要請一段時間的假。當那個時期,國家很缺人手,人人都是社會的螺絲釘,婦女兒童都要幹活,沒有什麽諸如爹媽死了,老婆生孩子這類重要的事,是不給批假的。
爺爺在信裏,又不肯說明具體是什麽事,因此領導不同意,爺爺也不管這些,第二天就沒去上班,緊接著,就整個一個多月沒上班。
不僅考古隊聯係不上他,連家裏人都聯係不上。
一個月後,爺爺又忽然出現,整個人仿佛被抽了魂一樣,瞬間如同蒼老了十幾歲,整個人呈現出一種心灰意冷的狀態。誰也不知道爺爺那一個月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但至此之後,爺爺離開了考古隊,帶著奶奶和父親,回到了農村鄉下,聊度餘生。
這就是趙二爺給我講的第二個人。
第一個是飛刀白老四,第二個是我爺爺。
而白老四就是當初冒充金客,拐走我爺爺的人。他所說的這兩個人,這兩件事,又有什麽聯係?爺爺那一個月裏,究竟做了些什麽?
趙二爺道:“我和你爺爺本人是沒有見過麵的,之所以會知道這件事,要得益於第三個人。”他頓了頓,抽了根煙,慢慢吸,緩緩道:“這個人,叫陳詞。”
豆腐已經聽的有些入神,聽到這個陌生的名字,不由回過神來,疑惑道:“陳詞?他是誰?難道又是變態陳的本家?”
我麵無表情,直接在他腦袋上抽了一巴掌,淡淡道:“變態兩個字收回去。”頓了頓,我道:“那是我爸的名字。”我從小沒有父母,聽到的是他們的斑斑劣跡,遭遇的是同齡人無法忍受的艱苦。我不願意想起這個人,所以他的名字,我也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
陳詞。
就是照片上那個冷酷的年輕人。
他真的是個遊手好閑的酒鬼嗎?
這個趙二爺來曆不明,陰起胡老瞎來眼睛都不眨一下。他跟我說這麽多,我肯定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有道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到要看看,他繞著彎兒跟我說這些,究竟是打的什麽主意。
趙二爺一直在觀察我的反應,大約是我聽到自己父親的名字,反應過於無所謂和冷淡,他於是皺了皺眉,喝了口茶才道:“我曾經在他臨死時,見過他一麵,並且,得知了一個天大的秘密。這次找你來,就是為了這個秘密。”
我沒有在乎他嘴裏所說的秘密,但他說到死這個字時,我心裏打了個突,有一種悶漲感,有點兒像當年爺爺失蹤時的感覺。
在此過程中,趙二爺一直盯著我的眼睛,似乎是希望我流露出什麽情緒,我看了他一眼,笑道:“怎麽不繼續了?說下去,我們兄弟二人可一直在洗耳恭聽呐。”
趙老頭臉色一開始有些不善,隨後又哈哈大笑,道:“果然像啊,不愧是陳詞的兒子,一樣的冷血無情。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用在意你的感受了。”他神秘一笑,道:“第三個人,陳詞,我遇見他,是在一個山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