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半鬼必須死
藏在暗處的嫣紅排眾而出:“既然知道我們在這兒,就不要多說廢話了,交出從囚鵬苑裏得來的東西,我放你們走?”
“放我們走?”謝半鬼冷笑道:“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兒麽?”
趙金鐸上前一步冷笑道:“做人別太囂張,同時惹上趙家、高家和錦衣衛隻怕你們東廠督主也未必會好過。”
嫣紅臉色未改道:“我們不想與趙家,高家為敵,兩位可以自行離去!”
“放你媽屁!”高胖子勃然大怒:“痛快兒讓路,讓我們過去,我們可以當做什麽都發生過。惹毛了老子,讓你們東廠好看。”
“這……”嫣紅從沒想到過高胖子會如此強硬。靈衙現在與趙家之間已經變得無法善了,再把高家推到對立麵上,無異於雪上加霜,隻怕連靈衙的主子都會覺得頭疼。
黑衣箭隊的首領忽然沉聲道:“廠督說了,不惜一切代價!”
既然已經沒辦法妥協,趙金鐸也不想多做廢話,伸手在背後比了一個殺人的手勢,忽然暴喝道:“趴下!”
謝半鬼等人本能往馬上一伏,身後近百名趙家鐵弓忽然抬手,袖管裏由機關控製的勁弩毫無征兆的激射而出。
黑衣箭隊隻覺得眼前閃過了一片藍光,緊接著就有人從馬上倒飛起來,從他們背後迸出來的血箭,噴後麵人馬滿臉滿身。受驚的戰馬“唏啾啾……”一陣長鳴,前蹄離地人立而起,差點將馬上騎士掀了下來。一群騎士除了控製戰馬,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趙家鐵弓一擊得手之後也不戀戰,側身從馬上翻落下去,轉眼消失了蹤影,隻留下一群空****的戰馬立在原地,莫名其妙的打著響鼻。
雙方人馬距離本就不遠,加上黑衣箭隊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趙家鐵弓掛在馬鞍橋的弓箭上,誰都沒想到他們會忽然從袖管裏射出弩箭。頓時被趙家鐵弓打亂了陣腳。加上趙家鐵弓集體失蹤,頓時讓嫣紅和箭隊首領倒吸了一口涼氣。
嫣紅強自鎮定道:“趙侯爺,你這是什麽意思?無緣無故襲殺東廠番子,是要掉腦袋的。”
“怕啦?”趙金鐸穩穩當當的坐在馬上麵帶不屑道:“你們不是說要不惜代價麽?動手吧!我倒要看看,你們黑衣箭隊怎麽射殺我這個三等侯爵。”
箭隊首領差點被趙金鐸氣吐血,先不論他是不是真有膽子射殺趙金鐸,光是那些藏在暗處的趙家鐵弓,就足夠他忌憚了。
他手下的黑衣箭隊善於整麵搏殺,騎射的本事不輸於關外鐵騎。趙家鐵弓卻偏偏反其道而行,絕不和人正麵廝殺,總是隱匿在暗處發出致命一擊。被一群躲在暗處的殺手盯上任誰都不會舒服。
箭隊首領並不想就此放棄,半軟半硬的威脅道:“對趙家鐵弓的能力,在下深為歎服。廠督也同樣希望能和趙家和平相處。不過……”
趙金鐸厲聲道:“別說廢話,讓是不讓?”
一向跋扈的東廠番子什麽時候受過這種閑氣,箭隊首領臉色一沉:“趙侯爺,我勸你還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的好!”
“殺!”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從趙金鐸口中迸出卻像是萬鈞驚雷,震得人頭暈目眩。
黑衣箭隊已經在鐵弓麵前吃過一次暗虧,這次早有防備之下,不等趙家鐵弓利箭射出,立刻翻身下馬,藏在馬腹底下。與此同時,上百隻利箭從四麵八方激射而來,在戰馬身上炸起一團又一團血花,數百斤的戰馬還沒來得及發出悲鳴就橫七豎八的撲倒在地。
黑衣箭隊還在躲避著壓倒的戰馬,謝半鬼忽然發出一聲鬼嘯,數不清的厲鬼從地裏草裏鑽了出來,摟住被趙家鐵弓扔下的戰馬放聲尖叫。
人看不到的鬼魂,馬卻能看得清清楚楚。上百匹戰馬頓時受驚發狂,向黑衣箭隊的方向發足狂奔。
“射馬!”被黑衣箭隊堵住的山道僅有幾丈寬窄,他們在驚馬麵前幾乎避無可避,唯一辦法就是射殺戰馬自救。黑衣箭隊出手如電,箭走驚鴻,僅僅眨眼之間數十支利箭就射進了馬頭,三尺長箭直沒箭翎,箭尾處的白羽顫動之間,將整個馬頭震得粉碎,無頭戰馬還沒等倒地。就被後麵衝上來的馬匹撞飛了出去。
黑衣箭隊眼見龐大的馬軀在天空中盤滾砸落,也顧不上主官的命令,一哄而散四下奔逃。謝半鬼催動馬匹跟在驚馬的後麵穿過狹長山道,奪路而逃。
箭隊首領指著謝半鬼的背影厲聲喝道:“放箭,把他們全都射下來。”
他話音沒落,弓弦震動的聲音已經從四麵八方驟然傳來,箭矢化作的冷電卻比弓弦聲更快了幾分,沒等黑衣箭隊瞄準謝半鬼就已經掠空而至。逼得他們不得不回箭還擊,無數道炫目電光在山道間橫向疾飛,淩空相撞,耀眼的火花如同星羅滿布,閃爍半空。
兩隻以箭成名的勁旅剛一交手,就打出了真火,雙方誰也不肯相讓,各自使出看家本領,傾盡全力像是對方射去利箭,你來我往的膠著在一處。
遠處山巔,三個身著奇裝異服的女子看著謝半鬼的遠處的身影,露出了一絲笑意。
左手邊的身穿水藍色長裙的靈衙五毒之一冷蠍,淡淡笑道:“大姐果然神機妙算,用黑衣箭隊拖住趙家鐵弓,等於斷去了趙金鐸一隻手臂,他還拿什麽跟我們鬥!”
被她稱作大姐的蜂皇謹慎道:“趙金鐸身邊還跟著刀衛,那可不是一個好相與的角色,一會兒你對戰刀衛的時候一定要小心,隻要拖住他就行,不要貪功冒進。”
冷蠍有些不耐道:“要我說,我們一起衝下去就完了,何必非得大費周章一點點的削弱他們實力?”
蜂皇笑道:“我們一起衝下去,自然是解決問題最快的辦法。但是也會引來趙金鐸的拚死抵抗,真要傷了趙金鐸,廠督那裏怕是不好交代。”
站在右首的蟾酥補充道:“廠督,其實並不願意跟趙家為敵,十二國公之間雖然不合,但是在對廠衛的態度上卻出奇的一致。趙家兄弟真要出了什麽散失,廠督還真不好應付。這樣分開他們的人手,隻留下謝半鬼,我們想怎麽樣都行。隻要不傷著趙家兄弟,廠督自然有辦法斡旋。而且,黑衣箭隊根本就是廠督故意送來給趙家人殺的。你想想,趙家兄弟沒事,我們東廠卻死了好些人,趙家跟我打官司的底氣還會足麽?隻是……”
蟾酥看了看蜂後的臉色道:“隻是謝半鬼出了事,蛛後那邊我們怕是沒法交代。”
蜂皇麵露難色道:“所以我才故意支走了蛛後,謝半鬼給我們找了這麽大的麻煩,按廠督脾氣他必須死!這件事我回頭再跟蛛後解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