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出棺 / 拖延/看書閣
謝半鬼三個人剛剛接近寒星園,一股剛從人身上流出不久的血腥氣就已經衝麵而來,謝半鬼當即停住腳步,把絕魂爪套在了手上。
“不用緊張,我姑姑很有厲害。”唐景宏推門進入大廳當中。
此刻的寒星園中燭火淒黯一片死寂,血肉模糊的斷肢,奇形怪狀的屍體,交疊在廳內園中,燈搖光晃之際,更似有鬼影幢幢,在無聲的掙紮……
唐景宏的默默注視著一切,好半晌才緩緩開口道:“我到底應不應該放唐瀟瀟出來?家主可是命令禁止過……”
謝半鬼苦笑道:“到了這個時候,討論這種事情還有意義麽?”
“哼,唐景宏你也是幾十歲的人了,看得還沒一個小娃娃明白。真是廢物。”那個女人的聲音距離謝半鬼不足兩丈,雖然清脆悅耳卻帶著一股讓人心顫的肅殺。
“姑姑!你出來啦?”唐景宏對著那個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黑衣女子跪了下來。
“小帥拜見姑『奶』『奶』。”唐帥也跟著跪了下來,目光中卻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畏懼。
謝半鬼的目光卻落在了女子身後的兩個護衛身上,兩個人同樣是全身黑衣,臉『色』蒼白無血,麵無表情就像是兩具剛從墳墓裏爬出來的僵屍。其中一人背著把門板也似的長刀,另外一個卻斜挎著一把極細的長劍。
唐景宏好不容易緩過神來:“姑姑,唐門現在麵臨重大的危機,還請姑姑不計前嫌出手挽救唐門。”
唐瀟瀟不等他說完就擺手道:“我早就看出來唐門中有股暗流,景源那小子卻偏偏不肯聽我的話,還把我囚禁了起來。我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唐門現在是什麽情況。”
唐帥盡可能簡短的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唐瀟瀟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卻還是被嚇了一跳:“原來唐門已經到了這種程度,難怪會有弟子攻擊寒星園。”
唐瀟瀟上下打量著謝半鬼:“你很不錯,能入我唐瀟瀟的眼的年輕人不錯,你可以算是其中一個。”
謝半鬼淡淡道:“晚輩不勝榮幸。”
唐瀟瀟道:“如果我讓你和他們兩個,阻擋白蓮教你敢麽?”
“義不容辭!”
“好!”唐瀟瀟撫掌道:“不愧是鬼衙的人,比我唐門弟子也不逞多讓。我們現在就去解救唐門弟子,你和他們負責阻擋白蓮教。”
唐帥給了謝半鬼一個抱歉的眼神,謝半鬼卻在心中暗笑道:“這個女人還真有意思。看來在她眼裏隻有唐門最好,其他人再好也最多是個‘不逞多讓’。”
唐景宏卻急道:“姑姑,就我們這麽幾個人……你不要再準備一下。”
唐瀟瀟頭也不回道:“你沒看出來地上那些人是怎麽死的麽?”
“看樣子……”唐景宏定了定神道:“看樣子是被刀劍所殺!”
“不錯!”唐瀟瀟讚許道:“但是你一定看不出那是什麽武功,我來告訴你,那是‘雷霆殘肢刀’和‘邪風血雨劍’。”
“不可能!”唐景宏見鬼般倒退了兩步:“這兩種武功早已失傳了!”
“是的,最後兩個使用這種武功的人,就是大刀唐五和邪劍唐傲。”
唐瀟瀟依然平靜如常,唐景宏卻失控般的喊道:“他們兩個已經死去六十多年,這兩種武功早已不在人世!”
“他們又回來了,就站在我身後。”唐瀟瀟眼中冷電如芒:“他們當年就執掌刑堂,由他們出手對付那些叛徒再合適不過。”
“這……”唐景宏額角上冒出了冷汗:“死人複活的事情,真的被你做到了?”
“廢話少說,還不快走。”唐瀟瀟形如鬼魅,帶著幾個人趕到聽月閣會合了老錢之後,直奔關押唐門弟子的地方。
唐瀟瀟帶著唐帥三個人潛進了關押唐門的廢棄園林。不久之後,裏麵就傳出了一陣急促的嘯聲。緊接著唐瀟瀟的聲音也傳了出來:“我們暴『露』了,謝半鬼外麵的事情交給你了。我們隻需要一炷香的時間……”
謝半鬼沉聲道:“老錢,你和丫頭帶火神衛隱蔽起來,沒有我的命令不要『亂』動。景宏兄,我們幾個擋在明麵上,我估計等一下出現的應該是你的熟人,多和他說話,盡可能拖延時間。”
老錢剛剛帶著火神衛分頭藏好,成群的白衣教眾就已經蜂擁而至。果然不出謝半鬼所料,趕來的人裏至少有七成以上是原來的唐門弟子,隻不過,他們現在已經換上了白蓮教的衣服。
唐景宏盯著領頭的那個教眾緩緩道:“唐野?”
白野冷笑道:“你應該叫我白野,我父雖然是唐門贅婿,但是他更希望我能改回本姓。今天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姓白了,也終於可以報複那些看不起我的人了……”
唐景宏厲聲道:“閉嘴,唐門養你一場,你就這麽回報唐門?”
白野揚聲道:“唐門的確對我有養育之恩,但是在唐門我們永無出頭之日,實在難以心甘,我們就是要討回唐門欠我們的債!”
唐景宏怒道:“你們也是唐門的子弟,唐門欠你們什麽?”
白野身還沒開口,他身後已經有人悲憤接口道:“除了唐姓之外,唐門又給予過我們什麽?唐門故步自封一味追求暗器的完美也就罷了,卻偏偏強調嫡親長子的血統。我祖庶出隻能在暗器作坊中度過一生,我父庶出卻連『摸』暗器的資格都沒有。”
那人聲帶哽咽的道:“曾幾何時,我們也為身在唐門的而自豪,也曾為振興唐門而拚命習武,可是我們這些庶出子弟,永遠不會被列入唐門正宗。”
又有人道:“青城一役是奠定唐門稱霸蜀中之戰,我雜唐弟子作為先鋒衝擊青城四日之久,弟子折損大半,我的父親,叔伯雖然血濺青城,卻打出了唐門的威風,震懾了趕在助拳的四大劍派。可是戰死叔伯卻因不是嫡親,連入唐門祖墳的資格都沒有,更不要說那些重傷成殘的弟子,是在如何淒涼的情況下含恨而去。”
唐景宏默默聽完幾人的傾訴一時沉默。
他身後的大刀唐武踏出一步道:“你們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們的身體也有唐門的血。無論你們收到什麽樣委屈,今天的做法就是忤逆,就是滅祖。”
白野冷笑道:“滅祖?今天之後,就會有一個嶄新的唐門。我們所做的不過是要重整唐門,不管誰要阻擋我們,都隻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