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妖
莫凝香有些駭然的看著謝半鬼,半天沒說出話來。她想象不到謝半鬼為什麽能憑借一點點線索推算出事情的大概,可是事實就擺在眼前,即便她不願承認也得承認。
莫三莫倒是十分坦然:“這些事情你一次能猜到了?”
“沒有,最開始我以為朱雨澤是白蓮教主跟皇上的私生女?”謝半鬼無聊似的聳了聳肩膀。
“你真敢想?”莫三莫豎起了拇指。
謝半鬼笑道:“不過,有兩個問題我一直沒想明白,一是你們用了什麽辦法,讓白蓮教不會提前下手搶人。二是為什麽你們選擇奪魂的人是老錢,而不是李小新?”
莫明天笑道:“朱雨澤是百萬人裏不見得能出一個先天道體之軀。也隻有先天道體,才能讓白蓮教主在奪舍之後,在兩個時辰之內恢複八成功力,一個月之後回到巔峰時期。所以,我們從朱雨澤出發的時候,就在她身上做了手腳。如果,不定時給他活血一次的話,她的先天道體就會徹底報廢。”
謝半鬼挑眉道:“你們預先布置好落腳點,就是為了給她活血?”
“沒錯”莫明天道:“她每次落腳之後,都會有一炷香的時間恢複完全的先天道體。一炷香之後,我們就會再次進行封印。所以說,她每次落腳都會引來一場腥風血雨。”
站在謝半鬼身後一直沒有說話的小蔡忽然開口道:“這就是你們再聚仙居屠殺鏢隊的理由?”
“這個我可以解釋”莫三莫道:“揚州鏢隊裏的頂級鏢師,多少多少都和九大門派有所關聯,他們想在中途用九派弟子換掉自己的鏢師實在太容易了。聚仙居一戰,與其說我們在屠殺鏢隊,不如說我們在屠殺九派弟子。反正九大派和白蓮教都是朝廷想要鎮壓的目標。”
小蔡不說話了,算是默認了莫三莫的說法,謝半鬼岔開話題道:“說說老錢吧”
莫三莫似笑非笑的道:“你不相信老錢。”
“談不上”謝半鬼否定道:“我總覺得,你們奪魂老錢除了他平時很少跟女人說話之外,還有其他的原因。”
莫三莫道:“老錢在離開鄭家飄泊的那幾年裏,曾經是加入過秘衛的外圍組織。雖然後來現在已經退役,卻一樣能認出我們‘莫不敢當’的人。所以,我們隻能選擇老錢。”
“這麽說,我就可以理解了。”謝半鬼抱肩看向樓外:“你覺得這座燕子樓,能經受住天罡以上高手的幾次衝擊?”
莫明天笑道:“你大可不必擔心這裏的安全,如果燕子樓能被人輕易擊碎,我也不會邀你到處赴宴了。”
此時,勢均力敵的兩方人馬間拚殺已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紫衣劍士個個咬牙切齒,雙目圓瞪,形如瘋虎般與人數較眾的邪派人馬混戰廝殺,岸上岸下殺聲震天,呐喊如雷,兵刃映炫雷光,閃耀著一片刺眼的白亮。鮮血一蓬一蓬的四散迸射。河岸上到處是拋棄的殘肢斷骸,一顆顆滾落的人頭瞪著空茫的眸子,凝視著慘烈的廝殺,傷者嚎叫,垂死者咽氣前的呼嚕,混雜著喊殺,震**著洞庭。在這裏,已沒有了人性,沒有了感覺,更沒有了慈悲,隻有兵器的撞擊在撕裂著活生生的軀體時的寂滅。
慘烈拚殺早已經引動天地變色,上千武者命喪長江似乎已經惹得老天憐憫,竟為戰死的高手放聲一哭長江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刮起了狂風暴雨,傾天雨幕瞬間迷亂了視線,以樓上高手的眼力也難以穿過重重雨幕,完全看清江水中的情形。
不知道為什麽,從暴雨傾落的刹那間,最為敏感的小蔡,忽然感覺到一陣莫名的心悸,好像憑空升起的莫名恐懼在在驅使著她回頭望上長江上遊,這一望卻讓她驚駭的再也不能回頭
隻見,傾盆大雨中,異狀環生。赤紅的霹靂圍繞江麵十裏盤旋激閃,天地似乎也在隨之搖動,在滿天金蛇亂舞中,一股焦臭的氣味隨風而至。小蔡正大感不解之間,猛聽一聲巨響,接著雨更緊,風更猛,滿天殷殷雷嗚,耳膜象是失去了作用,隻能感到隆隆巨雷而已。江麵湧起掀天巨浪排山倒海似的向空中飛卷。就在這炸雷狂震聲中,江中突然升起一個戰艦大小巨大蛇頭。
黑蛇一雙奇大的巨眼如同電炬,獰惡地向天空注視,張開血盆大口,向上噴出一口黑色濃霧。蛇首愈伸愈高,丈餘長的黑色分岔長信,不住吞吐、足有五人合抱粗細的蛇身,淩空昂伸十丈餘,才不再上升,蛇身上的腥臭之氣四方彌開
“巴蛇”
“這是走妖”
莫凝香,小蔡同時驚呼,嚇得麵色數變。
走妖是指潛伏在深山大澤中的妖物,修煉若幹年之後道行已深,就要趁著風雨之勢,潛出深澤順流入海繼續修煉。當然,正如修士渡劫一般,天地感應到彌漫的妖氣之後,自然不會坐視妖物入海,總要以雷電擊之。
白蓮教與九派之戰,正巧遇上了千年不見的走妖,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也有意讓叱吒風雲的兩大組合多經曆一場劫難。
小蔡被嚇得花容失色,指著雷電中盤旋的巴蛇,再說不出話來。
謝半鬼上前安慰道:“不用驚慌,走妖一般不會傷人,否則雷電會更為猛烈十倍,它們不會賭上千年道行竄向人煙密集之處躲避雷電。”
小蔡稍稍安心道:“它真的不會過來?”
“據常理推斷,應該不會。我們現在在雷電範圍之外,相對來說是安全的。”謝半鬼不敢肯定道:“就算它真的來了,憑我們的實力想要衝出百裏,應該不成問題。”
小蔡撫著胸口道:“希望它不要過來”
眾人聽謝半鬼一說,大都噓了一口氣。
可天不隨人願,無意間回頭的李小新,忽然狂呼一聲道:“那是什麽?”
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又是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