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強者生存
密密麻麻的守衛手持長槍,一步步向內逼近,圈子越來越小,隻要他們一伸手就可以把槍尖捅進我們的身體,但還是沒有一個人去撿地上的刀劍。
李總管最痛恨的就是礦工團結,見我們寧死也不肯自相殘殺,氣得全身肥肉都在顫抖,舉起了手準備發出格殺令。
真的就這樣窩囊地被捅死嗎?既然橫豎都是死,還不如拚一個夠本,拚兩個賺一個!我突然搶步衝出,著地一滾抓住了一柄短劍,站起的同時左手握住了一柄長槍扯過來,右手短劍準確地刺入長槍主人的咽喉。
“誰敢跟我一對一單挑!”我大吼一聲,拔劍回收,並以槍柄撞在那個守衛胸口。他向後跌退撞在同伴身上,脖子間鮮血噴湧,已經站不住了。
突然的變化讓所有看到的人都驚呆了,李總管的表情也僵在臉上。從來沒有一個礦工敢這樣向守衛挑戰,如果守衛不敢跟我單挑,那就證明守衛還不如礦工,以後守衛還有什麽威信來鎮壓礦工?李總管和諸傲遊必定會同意的,那麽我就有機會殺死多個守衛,死得轟轟烈烈,並給隊友以及千萬礦工反抗的勇氣。
果然李總管與諸傲遊對視一眼之後,喝問:“誰去殺了他,讓他口服心服!”
“我來!”
我前麵有好幾個守衛同時應答,搶著往前衝,估計他們都是被我殺死的守衛的朋友,急於替朋友報仇。不過說好了是單挑,除了衝在最前麵的守衛,其他人都停步了。附近的守衛在後退,騰出了另一個圈子,變成了全場的焦點。
“小雜種,你要是能擋住我三招,我的名字倒過來寫!”我的對手叫囂著,拔出了雪亮的腰刀。
他身材魁梧,肌肉結實,臉上雖然有些幹渴留下的痕跡,絲毫不減他的強壯和悍勇,相比之下我顯得很瘦弱。他的武器比我的要好得多,穿著防護性能不錯的硬皮甲,可以行動自如。而我光著身體,傷痕累累還戴著腳鐐,在這遍地碎石地的方隨時會被絆倒,差距是巨大的,難怪他如此自信。
守衛開始向我側麵走位,我站著沒動,表情平靜,心中也一片寧靜。雖然我無法使用滅魂劍,以前在陰陽界練習的格鬥技巧和實戰經驗還在,戰勝這樣的對手並不難。對我來說更重要的是找回拿劍的感覺,並適應腳鐐的牽絆。
“呀!”我的對手大吼一聲,向我猛衝過來,揚起腰刀劈下。
我有一種直覺,他這一刀看似強猛,並不是真正殺著,必定還有更厲害的後招。這是一個破綻,如果我有趁手的武器,可以格開這一刀並趁機要了他的命。可惜我手中的劍太短太輕,我不敢冒這個險,隻能退步側身以劍去撥。
刀劍交擊,守衛的刀被我撥偏了,但他以極快的速度旋身,刀隨身轉,變成橫向一刀砍來。這時他距離我已經很近,借著衝擊和旋轉之勢這一刀凶猛之極,我的角度不容易使出全力檔格,輕薄的短劍很難擋住勢沉力猛的腰刀。
我沒有去擋,向後彎腰的同時倒了下去,刀刃幾乎是貼著我的肚皮掠過。他這一刀誌在必得,用力過猛,落空就無法變招了,如果我沒有戴腳鐐,隻要一勾他的腳,他就要倒地。腳鐐約有二十斤重,長度隻能讓人邁一小步,無法做出大幅度的動作,我隻能又一次放棄了好機會。
我倒地並翻滾,看起來有些狼狽,周圍立即響起了守衛們的喝彩聲:“好!”
我的對手緊接著大幅度一刀砍落,我再一滾又剛好避開,身上的鞭傷被地上的碎石刮蹭,痛得我幾乎要抽筋了。
我必須麵對一個現實,身上的傷和腳鐐對我造成了嚴重影響,而且以前用慣了滅魂劍,無堅不摧,出必殺人,現在用一尺多長的鏽劍太不順手了,打法也完全不同了。
守衛一刀接著一刀狂攻,殺得我連連後退,連滾帶爬。雖然很狼狽,但我總是能險險避過,並逐漸適應了現有條件的約束。在觀眾看來我完全不是對手,隻是憑運氣剛好躲過,下一刀就要完了,所以叫好聲越來越大。
占盡了上風並得到觀眾們的鼓勵,我的對手越來越得意,有時打倒了我還向觀眾們致意,似乎他就是天下第一高手了。
遊戲該結束了!他再一次向我發動進攻時,我撥開了他的刀,撲進他懷裏,短劍滑刺切中了他的脖子。盡管短劍不是很鋒利,還是切斷了他的大動脈和氣管。他捂著脖子,卻按不住那噴湧的鮮血,喉嚨“咕咕”作響,很快就無力抓他的武器,刀落地,人倒下。
喝彩聲嘎然而止,安靜得出奇,守衛們再也叫不出好來,礦工們即使想叫也不敢叫出來。我注定了是不會有喝彩聲的,也注定了是要在這裏倒下有,時間遲早而己。
“誰還敢跟我單挑?”我舉劍向天很囂張地叫喊,著重的是“單挑”二字。
在守衛們看來,我獲勝全憑運氣,如此囂張深深激怒了他們。有一個守衛躍入場中,手持長矛向我衝來,二話不說,保持距離就刺。我以劍去擋,他已回收再刺向我小腿,我急忙收腳時,小腿肚子已經被割開了一道口子。
長矛守衛連連突刺,快如閃電,攻擊幅度又大,忽而上路,忽而下路,忽而中路連疾速連戳。比起長矛,我的武器實在太短太輕了,無法有效擋格,更別想傷到他,頓時險像環生,手忙腳亂。
麵對這樣的對手,我需要輕快靈敏的身手不停移動和躲避,然後尋機近身。可是腳下戴著沉重的腳鐐,如何能快得起來?跑不起來又擋不住,這樣下去撐不了兩分鍾我就會被他戳得全身都是窟窿!
必須冒險一擊!我向後小步急退,然後佯裝向後跌倒連續幾個翻滾,稍拉開距離並降低對手的警惕,起身時右手往前一揚。以前投射滅魂劍的動作我不知道練習過多少遍,熟練到了像本能條件反射一樣,現在劍雖然不一樣了,投射動作還是那樣快速、有力和準確。
短劍化為一道亮光,正中長矛守衛的大腿,他正在急追,腿上吃痛,身不由己一個踉蹌,長矛就向前支撐到了地上。他的矛頭就落在我身邊的地上,我立即雙手握住奮力一扯,把本來就站不穩的他扯倒,並奪過了長矛,調轉矛頭狠狠往下一插。鋒利的長矛穿透皮甲,從他背部直透前胸,把他釘在了地上。他手腳還在用力地掙紮著,卻已無力再站起來了。
事情發生得太快,觀眾的叫好聲和鼓掌聲這時還沒有停,倒像是在給我喝彩。我拔出了守衛腿上的短劍,雙手高舉做出勝利的姿勢,全場突然又安靜得出奇了。
這一次沒有守衛急著衝出來了,他們並不傻,如果說殺死一個守衛是運氣,連殺三個那就是實力了,他們得掂量掂量,死的是他們,丟的可是李總管和諸傲遊的臉。
這一次我不急著叫陣了,我需要休息,連續做大幅度劇烈運動,身上的許多傷口迸裂,流的血雖然不算多,卻痛徹心扉,會影響我接下來的行動。其實我身上到處都在持續疼痛,汗水流出滲到傷口,像火燒了一樣痛,又像千百隻蛇蟲在身上噬咬,隻有在生死搏鬥的瞬間,我才能忘了疼痛做出連續的大幅度動作。
有一個人出場了,正是我們片區的隊長蘇恨!他不是直接向我衝來,而是一步步向我右側走去。這時已經是下午三四點鍾,太陽傾斜,強烈的陽光從他頭頂上方投射過來,刺眼得讓我看不清他的臉。
我頓時緊張起來,還沒動手他就搶占了天時地利,可見他老謀深算。能當上分區隊長,肯定也比普通守衛強得多,這一次我還有機會麽?
場地並不大,我現在開始移動已經無法扳回劣勢,太靠近觀眾了有可能被人捅黑槍。而且我戴著腳鐐,行動不便,無法跟他搶有利方向。想要勝他,我隻能把劣勢變成優勢,把他最有利的地方變成最致命的地方。
我沒有走位和躲避,也沒有低頭,反而瞪大眼睛看著前方。表麵上看我是因為緊張,不得不死盯著對手,普通人這樣直視烈日隻要幾秒鍾就會眼前發黑什麽都看不到。實際上我是在盯著太陽看,並暗運以前吸收日月精華的功法。現在我吸不到日月精華,但這套心法還可以使用,直視太陽不眨眼的功夫也還有幾分,短時間就能讓我的眼睛適應過來,直視太陽之後看其他地方不僅不會發黑,反而不覺得陽光刺眼。
蘇恨沒有急著出手,連刀都沒有拔出,讓我有了準備的時間。約五秒鍾,我的眼光避開了太陽略往下移,適應了陽烈光線後,一點餘輝已經不再刺眼,連蘇恨的眉毛都能一根根看清楚。這一瞬間我感覺到了體內有某種變化,似乎全身疼痛和燥熱都被吸走了,連太陽、空氣和腳下的岩石也變得不再燙人,精神猛地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