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西川詭事
這不,到了**,鬧騰了一幫紅衛兵,在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口號下,二爹爹迎來了一生的低穀。
道觀被毀,成為拖社會主義的後腿,一切牛鬼蛇神的慫恿者,黨和人民的叛徒,整天批鬥,整天挨打,村長眼看著也沒辦法,紅衛兵惹毛了連村長都敢辦,後來,二爹爹被關進牛棚,和爹和爺爺在一起,爹是個實在人,把我托付給他。
聽說,那天在牛棚,上著大鎖,爹怕我和娘有事,求老道長,老道長最後撿起兩根麻草,用手搓成繩子,用手一指,突然變成兩隻小蛇,小蛇爬進鎖子孔,打開了牛棚,這才出去救了我和母親。
再後來,二爹爹一天放牛養馬喂豬,幹起了這些差事,我就在牛棚裏喝著牛奶長大,也不虧我姓牛。
我8歲的時候,**徹底沒了影,該判刑的判刑,該平凡的平凡,我的親生父母聽說是下海做了生意,反正我是沒見到。
二爹爹那道觀修理修理還能用,我就跟著他去了道觀。
18歲之前,二爹爹從未教授我道術,“社會主義的步伐是飛速的,社會主義的精神就是無道勝有道,我們要堅信馬克思主義,用科學理論武裝自己,一切牛鬼蛇神都是社會主義的後腿。”
“二爹爹,你沒病吧,你不就是個道士嗎?”
“你這死孩子,沒事偏偏學什麽道術,來,二爹爹教你算術。”
“又是這乘法口訣,我早會背了。”
“那你背給我看看。”
和二爹爹的日子可真快樂,他沒事就變戲法給我玩,我也跟著他學會不少戲法,在孩子裏麵我是孩子頭,二爹爹是個文化人,打笑就教我文化課,十一歲我才正式去上學,可初小的課我基本都會了。
讀了初中,再讀高中,18歲那年,二爹爹叫來我,“你現在有出息了,我算是幫你父母還了願,以後要做個好人,你不是要學道術嗎,今天我教你,你能學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一摞子古書籍,什麽字體都有,“來,給我花一張天寶鎮宅符。”我兩下畫完,二爹爹一巴掌打來,“你畫這什麽玩意,讓你畫鎮宅符,你搗騰出來的鎮鬼符幹啥玩意,重畫。”
“哦。”我嘟囔著嘴。
就這樣,二爹爹給我教了半年的道術,我學了個半吊子,他就走了。
那天晚上他喝醉酒,路過鬼門關,幾個小鬼尾隨了他一路,二爹爹知道後麵有孽障,故作不知,小鬼有四個,是來索命的,二爹爹那天正好和一個潑婦罵了仗,心情很是不美麗,準備拿這幾個鬼出出氣,路上抽出一直藤條,將這四隻小鬼打的是嗷嗷直叫。
回家的路還有一道,尤其是要上山,二爹爹不想走路,便讓這幾隻小鬼抬著二爹爹走,二爹爹喝多睡著了,眼看就要天亮了,可沒二爹爹命令,小鬼們不敢走,最後公雞打鳴,嚇的小鬼扔了二爹爹就跑了,這從山崖滾下去,摔斷了腿,一瘸一拐的回來後,拉住我的手,“山雲哪,二爹爹陽壽隻有90,我足足超了四十年哪,陰司昨晚告訴我,我得下去受審了,不然就把我打到六道之外,我走了,你要照顧好自己,這道術你要喜歡就學,不喜歡就不要學了,不過我希望我們巒山派得有個傳人,你要是想學,你就自認掌門吧。”
話說完,二爹爹就安詳的死了。
翻閱著這些個古籍,我就成了道士。哈哈哈,自封為巒山派第169代掌門。
20歲我接了第一單生意。
自從二爹爹死後,香油錢就不鼎盛了,不過勉強還能過日子,大清早,我剛睡醒,就聽點外麵有人砸門,“幹哈玩意啊,大清早的上什麽香,中午來吧。”
“大兄弟啊,快來啊,救命啊,我們想請道長給我們西川村看看,我們那不太平。”
“我二爹爹死了,你找別人吧。”
“聽說,他不是還有個徒弟嗎?你就打開門吧。”
“什麽玩意,煩死人了。”
90年代,中國西北地區的農村還是相當落後,很多地方還沒通電,我這道觀當然也沒電,我打開門,一個年輕的漢子站在我麵前,“你就是楊大仙的徒弟嗎?”
我遲疑了一會,“恩,是啊,什麽事。”
“大兄弟,我是西川村的村長,任國祥,麻煩你去我們村瞧瞧。”
“西川村,離我這八門十遠,你咋找到這了。”
“不瞞大兄弟,是陽村的一個親戚告訴我的,說楊道長楊大仙法術高強,厲害著呢。”
“我二爹爹死了啊?”
";沒事,不是有大兄弟你嗎?";
我是個半吊子,說實話對自己壓根沒信心,我連個符都要照著畫,怎麽去處理人家那事,不過想想,下學期學費似乎有點難堪。
“大兄弟,還遲疑什麽,走吧,我們西川村是不回虧待你的。”
我眼睛一擠,脖子一縮,去他奶奶的,幹,反正看這陣勢一定是前麵有好多人沒幹成,才來請我二爹爹,我就是幹不成,他們也沒啥說的,就當課外練習。
90年代的手扶拖拉機那可是人間極品,00後的孩子估計都沒見過,我拿著二爹爹留下的《陰符六記》和《巒山秘法》,一路顛簸到了西川村。
一路上了解了情況,事情大概是這樣。
說是西川村有個寡婦,前幾年來了一個鑽井隊,這個寡婦就和鑽井隊隊長好上了,結果還懷了孕,鑽井隊隊長溜了,留下這孕婦在家,我大夏國封建勢力餘威浩浩****,寡婦就受人排擠,孩子出生那天,鄉裏人每一個去幫忙接生,就難產死掉了,最後大家草草把她給埋了,可後來這村子就不太平了。
這村子裏三天兩頭有人得病,動不動就有人著了道,大罵村子裏人鐵石心腸,豬狗不如,她和她孩兒死的好苦這些話,一到晚上,家家戶戶大門緊閉,連上廁所都在自己家裏。
請了不知多少個道士,要麽是騙錢的,要麽就搖搖頭走了,是一點折都沒有。
我聽到這家夥事挺大的,反正來都來了,硬著頭皮,幹一場再說。
西川村是個好地方,相比其他村來說,生活還是比較好,還有幾家萬元戶。
我剛到,村子裏人前來迎接,“原來這就是楊道長,好年輕啊。”幾個媳婦對著我擠眉弄眼,我苦澀的笑笑。
“大家聽我說,這楊道長的關門弟子牛山雲兄弟,楊道長恰逢百年,這事就讓大兄弟牛山雲來辦。”村長對我可是信心十足,村民一聽到這話,“切。”全都散了。
“大兄弟,別理他們,都是一幫草民,你看咱們先去我家吃飯,咱們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大兄弟再動身。”
“村長,我說他行不行,別來又是騙吃騙喝的,上次俺家四個雞蛋就讓那個臭和尚騙沒了。”老劉家媳婦又惦記起他們家那雞蛋的事情。
“我說你個敗家娘們,又在這丟人現眼,給我回去。”老劉把媳婦扛回去,惹的哄堂大笑。
這村長給我的夥食真不錯,好久沒解饞,燒雞,野兔,野豬,還有一隻烤鶴。“咱們這沒啥,就是野味多,你別客氣。”
“莊他娘,把老舅家拿來的酒給我拿來,給大兄弟滿上。”這家夥如此熱情,要真給人家辦不了這事,我都不好意思走。
俗話說,拿人手短,這飯是香,可不好吃,不過我五髒廟早已不聽使喚了,大吃一頓,喝點小酒,睡了一覺。我這人有個毛病,喜歡**。二爹爹教給我的,說這樣吸地氣。
村長家大女兒突然闖進來,我半截屁股還在外麵,大女兒臉色通紅,我也嚇的趕緊鑽進被窩,弱弱的問到,“咋滴了?”
“不好了,狗蛋他娘著道了。”說完紅著臉頰跑了。
我趕緊穿上衣服,在大女兒的帶領下,跑步到了狗蛋家。
狗蛋家條件不太好,唯一值錢的就是一頭大黑豬,狗蛋他娘就在剛才去豬圈給豬添草時,著了道,
哈喇子胡的滿嘴都是,嘴裏胡亂罵著。
狗蛋一看娘成這模樣了,哭著喊著叫娘,誰料想讓他娘一巴掌打翻了。
“你們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我,我變鬼也不放過你們,哈哈哈哈哈,任國祥,你這個老混蛋,你來我家我還給你做過飯,你狗日的就眼見著我娘兩死去也不管。”
這話剛說完,村長媳婦不樂意了,“任國祥,你這個挨千刀的,你和寡婦還有這出。”
“哎呀,娃他娘,娃他娘,你聽我說。”
“西川村的沒一個好東西。”說著衝上前來就要打村長,村長氣急敗壞,“把她給我摁住,大兄弟馬上就來。”
“這老娘們死力氣可真大。”
五個大男子壓不住一個娘們,還讓她衝上來在村長任國祥臉上留了一道疤。
狗蛋他爹跪下來,“我說錢寡婦啊,是我們西川村人對不住您啊,你有事衝著我來吧,狗蛋他娘經不起折騰。”
“快快快讓開,大兄弟來了。”瞬間給我騰開一個道。
“大兄弟,救命啊。”狗蛋他爹跪在我一個年輕小夥子麵前,我也被搞的不會了。
“狗蛋他爹,你給我起來,別阻礙大兄弟。”
這狗蛋他娘哈喇子一嘴巴子,戰戰兢兢,此時已被拴牛的繩子困住了,我上前幾步,半天不吱聲,終於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你知道我誰不?”
“你個小娃娃,老娘知道你是誰?看你那樣子不是西川村的吧。";
“這是牛道長,今天就讓牛道長除了你這個禍害。”村長此時有了我底氣足了,可我卻沒底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