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關係微妙

我想那幫扛天燈的人暫時先不要告訴老徐,這次上山定能碰到。以田麗的身手,我們躲在暗處,說不定就能除了這一害,我還擔心這夥冒出頭來的人,或許和我要找的黑焰樓、履真閣有關係。

看看吃的差不多了,我就和老徐攀談,遊龍山好不好上,要多長時間才能上去,秦建軍有沒有留下什麽話給他。

老徐看來在內地呆過不少時間,漢話說的不錯,習慣也知道不少,這時酒喝的差不多,湊近了拉住我肩膀跟我說:小馮你上過雪山沒有,看你身子骨怕是還不如你老婆呢,咱們明天一早就走,一切順利的話,天黑時能到半山腰處‘露’營,到頂上時候,應該是後天中午吧,路不好走,真是不明白胡大哥為什麽要我帶你們上去,那山頂有很多奇怪的地方,萬一出了什麽事兒,我可真不知道該怎麽‘交’代。不過,不是胡大哥照顧我,我也不會有今天,當年我哥犧牲後,也就胡大哥來家裏看過,還一直給我寄錢,真是好人啊,兄弟你放心,我老徐怎樣也要把你和老婆帶上去,一定完成胡大哥叫我做的事情。

田麗被老徐一口一個你老婆說的很尷尬,加上主人盛情之下,不得已喝了一點酒,臉‘色’愈加紅潤,瞪了我一眼,叫我趕緊說明,我卻被這一眼瞪的心神一‘**’,覺得田麗穿著便裝,說不出的俊俏,矮桌邊蹭著她鼓鼓囊囊的‘胸’脯,萬般風情‘迷’人,而一頭短發看起來更是清爽可愛,我頓時傻傻地望著,一時呆住了,沒吭氣。

田麗見我這般模樣,更是尷尬,可能猜到了我在想什麽,一扭頭,也不看我了。

我回過神來,暗罵自己居然見異思遷,這許多天來,想韓葉娜的次數越來越少,真是極不應該。

我看老徐有些發困,趕忙問他:山頂有什麽古怪?老徐先別睡,咱們合計合計,帶些什麽東西上山?

老徐‘迷’‘迷’糊糊地嘟囔道:古怪的很呢,聽說上頭有妖怪,還有好多死人,不用帶什麽東西,胡大哥都準備好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別咯唧咯唧‘弄’的太晚,明天要趕路。

別‘弄’得太晚,還咯唧咯唧的!什麽意思嘛?這話一說,讓我極度的不好意思起來。搖晃著老徐問他:我的老徐啊,你可真要命啊,我們不是夫妻,你得給我們‘弄’兩間房子呢,快,快醒醒!**,什麽酒量啊,我還沒醉你倒是先睡了!

田麗白了我一眼,起身就走,拋下句話說道:馮一西你這下滿意了,不過別擔心,景頗‘女’孩婚前有***的自由,不知道現在這風俗還有沒有,你可以出去試試,找地方將就一晚就是,我這樓上,你想都不要想!自顧自上樓去,把我一個人扔下了。

我沒有辦法,坐在老徐家樓下,‘迷’‘迷’糊糊地打盹,聽著遠處舉辦喪事那家的鼓聲、歌聲、跳舞聲,一會就睡著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想起來上廁所,走出‘門’一看,也沒什麽合適的地方,看到一個不高的小木樁,像是竹子搭成的,我就扶著上麵圓圓的頂部,準備就地解決。

這個短木樁我‘摸’上去時,才覺得很涼,觸手冰冰的,有點像是要把我手掌都粘上去的感覺,我徹底醒了,心想怎麽這麽邪‘門’?

沿著木樁往下滑,費了好大勁,我終於‘抽’回被粘住的手掌,想饒過木樁再走遠點找地方,轉身卻被地上一堆東西絆了一下,差點摔趴下,借著月光仔細一瞧,地上蜷著一個軟乎乎的東西,像是個人,又渾身長滿黑‘毛’,說是動物吧,又有點太大,看不見四條‘腿’在哪,這他娘的是什麽東西?

那東西被我踢了一腳後,蠕動下身子,往旁邊躲了躲,我好奇地湊近了去看,真的是一個活物。隻是寒氣森森,不知道是不是雪山下來的稀有物種,我轉了個圈,饒過去看另一麵,剛一挪動身子,這黑影裏竟然伸出兩隻手,一把掐住了我脖子,冰涼幹枯的爪子勒進了我的皮裏,一陣刺痛。

我驚駭得想大叫,卻被掐住脖子叫不出來,手腳‘亂’蹬,踹那個東西,又夠不著距離,一會就把我掐的直翻白眼。

天上的月光白慘慘的,遠處的鼓聲伴隨著低沉的歌聲反複‘吟’唱,我可實在不甘心,就這麽無聲無息的被掐死,腦子裏一直想的,竟然是可別給田麗看見,我就這麽死在‘門’外,太窩囊了!

我拚命地使出最後一絲力氣,拖著這堆東西靠近那木樁,伸出手死命扒住木樁頂,把那兩隻爪子卡在木樁上,憋著勁掙命,我甚至聽見那爪子哢嚓哢嚓的碎裂聲,終於,爪子有點放鬆,無聲的鬆開了我,然後這個長滿黑‘毛’的東西,慢慢爬進了木樁子裏頭,一點點全部擠了進去,跟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平靜下來。

我死裏逃生,離那木樁子遠遠地癱坐在地上低頭直喘氣。

樹影婆娑,涼風陣陣,突然有個人在背後拍了我一巴掌,把我的魂都差點嚇掉,扭頭一看,是田麗穿著襯衫出來察看動靜,我立刻控製不住,一把抱住田麗,帶著哭腔說道:我的小田田啊,為啥每次碰到你,都被你背後拍一巴掌呢,你知道不知道,會嚇死人的。我剛才差點就沒命了,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淚滿襟啊!

田麗這次出奇地沒有推開我,也伸手環抱住我,把我腦袋壓在‘胸’口,輕輕搖晃著安慰:沒事了,沒事了,大男人不哭。

田麗溫軟豐滿的‘胸’脯讓我感覺很舒服,我把腦袋往裏擠了又擠,不想離開,逐漸意馬心猿地按捺不住,想起韓葉娜,又有點慚愧,覺得很是不妥,思想鬥爭了好一會,終於掙紮著坐起來,不敢抬頭去看田麗的眼睛。

仿佛聽見田麗低低地歎了口氣:這景頗人非常崇拜鬼,在‘門’外一般都會有個鬼樁,專‘門’給鬼居住,我在讀書時,聽一個少數民族的室友說過,非常忌諱去觸‘摸’鬼樁,連主人都不會碰,你不知道差點送命,唉,都是我不好,剛才不該和你生氣,我聽見聲響下來時,正看見那鬼物鑽進鬼樁去睡覺,往後,我再也不會意氣用事了,原來還有許多我們不知道的東西,竟然都是真的。

田麗伸手拉住我,低聲說道:要不咱們上去休息吧,夜裏風大,明天還有事兒,休息不好可不行。

我被田麗的溫婉震動得一時說不出話來,沒想到一向堅強冷酷的外表下,會有這麽體貼的話語。上去休息?是不是說要…….,我張張嘴,有點口吃地說道:我,我,不好吧,老徐說不要‘弄’的太晚,這會都半夜了,還要……。

田麗臉一紅,罵道:馮一西,你!你一腦子壞水,我不和你說了!你想怎麽死就怎麽死吧。扭頭就走。

我苦笑著跟進去,眼瞧著田麗上樓,短‘褲’包裹著豐滿的身體分外‘誘’人,忍不住小聲嘀咕:我隻是說這幾天沒洗澡,得好好洗洗才行,哪有什麽不肯的意思啊。也不聽我說完,真是的。

田麗聽我這樣一說,身形頓了一頓,跟著就發狠地扔下來一塊布毯子,再不和我說話了,我隻好歎口氣,終究不敢跟上樓去,草草地偎在房角睡過去。

睜開眼睛時,天已經大亮了,老徐把早已準備好的裝備,重新整理成三個背包,一人一個,我們簡單地吃了點,就出發了。

四千多米的雪山我可從來沒爬過,尤其是處於苗疆邊境的遊龍山,像這樣不出名的深山,更是沒有什麽好路可走,田麗身體素質明顯要比我好,老徐這景頗族的漢子更不用提,看來三人中屬我登山本領最差。

老徐手裏的長刀,已經拿了出來在前麵開路,越走越是帶勁,大聲喊道:男人不會耍長刀喲,不能出遠‘門’哈;‘女’人不會織筒裙喲,嫁不了人哈,我們景頗的阿昌長刀,是生命之刀!我們景頗漢子,個個都是真的男子漢!

這老徐是個耍刀能手,好走的下坡路上,經常看見他踩著輕盈靈活的步子,腕‘花’輕快,動作流暢優美,像是跳舞一樣,中午休息進餐時,我們幹脆要老徐給表演一下,老徐卻擺擺手說道:不行不行,我這舞的是拳嘎不是擺拳嘎,不好看的,下山後我拿了串歌可以給你表演下十刀舞或者以彎彎,那才是真的刀舞。

看我聽得糊塗,老徐又解釋道:拳嘎重於實戰,步法紮實,舞姿低矮,運刀砍劈有力,進退攻防和擺拳嘎不同,擺拳嘎意思是舞刀‘花’,好看不實用的。

走走停停,我和田麗經過昨晚的事兒,感覺親近了不少,也敢拉手行進了,隻是田麗有時候會沉下臉若有所思,不知道想什麽不開心的事情。

天快黑時,有驚無險,三個人到了老徐所說的宿營地,一塊大石頭下麵,凹陷進去一個不深的‘洞’‘穴’,天然的遮風擋雨,地勢上還能防備猛獸,相當不錯。

趁著天黑前的時辰,我們抓緊時間填飽肚子,準備明天繼續攀登,聽老徐說,明天的路開始要碰到真的危險,會有積雪,冰蓋、冰縫,搞不好還可能碰上雪暴,所以今晚一定要休息好。我們商量下守夜的順序,後半夜危險,自然指派給老徐守,所以沒過一會,老徐就率先去睡覺了。

我叫田麗去睡覺,她不肯,山上風大溫度低,看她不好意思過來我身邊,我隻好涎著臉跑去她旁邊,偎在一起暖和。

漆黑清冷的夜裏,我抱著田麗似睡非睡的柔軟身體,山上太安靜,我一點雜念都沒有,目光炯炯地回想自己這段時間的離奇經曆,和以前寫字樓白領的生活相比,完全是兩個世界,那時候雖然是個軍事‘迷’,也參加過不少戶外活動,但和這比起來,就簡直是小兒科了。

田麗睡夢中抱緊我,把我思緒給打斷了,看著月光下的年輕‘女’郎,我忍不住低頭親了親田麗的額頭,風吹的涼涼的,也不知道她一個‘女’孩兒家,在局子裏是怎麽吩咐下屬做事的,說不準外表堅強冷靜,心裏也是燃燒著一把火,又想想韓葉娜,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胡思‘亂’想好久,睡意漸漸湧上來。

直到老徐推推我,示意我去睡覺,輪到他看場子了,我這才靠著田麗,摟在一起踏實地睡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老徐推醒時的第一個感覺,就是覺得好冷,看看天還漆黑著,正想問老徐怎麽回事,難道有情況?老徐卻示意我別出聲,指給我看不遠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