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本源
“你過來也不說一聲……”田巧慧帶著些撒嬌的聲音，並且站起身向他迎了過來。
呂陽瞬間明白了過來……她把他當成了唐澤。
不知道為什麽，呂陽突然有種想要殺死她的衝動。
她不是那個生了他，帶著他去公園玩的母親，她是占有了他母親的記憶，無情地讓人殺死了她的凶手！
從她現在的表現來看，她甚至可能是……唐澤的女人……
呂陽覺得自己的人生越來越象是一個笑話了。
“怎麽了？”田巧慧帶著些親昵的動作被‘唐澤’拒絕之後，有些奇怪地看著他。
“你終端機裏……控製伊依向導程序的密碼是什麽？”呂陽想了想之後，問了田巧慧一個問題。
“她的生日……你忘了嗎？是你設定的啊，別人都無權更改的……”田巧慧有些奇怪地看著呂陽，仿佛他向她問了一個很莫名其妙的問題一樣。
“她的生日……”呂陽心底泛起了一陣苦澀。
……
“後天我生日，我想要個蘋果IPAD2，你買給我吧？”
“可以啊，下季度的房租不交了，以後我們睡大街。”
“你可以刷信用卡買給我啊，等你結算的工錢到了，把刷卡的錢還上不就行了？”
……
一個人工智能，在‘生日’那天向他要一台蘋果ＩＰＡD2，然後神秘失蹤了，他為了尋她，曆盡千辛萬苦。
可找到她的時候，她隻告訴他‘真相很殘酷’……
真相確實很殘酷，現在呂陽並不確信自己是否已經找到了真相，但一次一次領略著詭域的殘酷，殘酷到他幾乎已經麻木的程度。
還好。殘酷是逐步提升的，不然他早就崩潰了。
“你今天是怎麽了？怎麽感覺怪怪的？”田巧慧向呂陽走近了兩步，呂陽退到了牆邊，已經退無可退。
田巧慧撲進了呂陽的懷裏，抬頭看著呂陽，眼神變得有些……
呂陽正考慮著是否猛地把她推開，然後逃離這裏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了慘叫聲。
田巧慧衝出了房間，呂陽也跟著她衝了出去。就看到那個掏了呂陽心髒、插了他眼眶的小女鬼，正趴在一名實驗人員的身體上狂啃，當二人出來的時候，她抬起頭對著二人嘶吼了一聲。
“誰把她放出來的？”田巧慧大驚失色。
小女鬼突然起身，揮舞著兩隻血爪猛地向田巧慧衝了過來，呂陽本能地把田巧慧向旁邊一推……小女鬼的手爪瞬間抓入了呂陽的胸口之中，當它收回去的時候。呂陽的心髒已然在她手中了，還本能地搏動著。
呂陽大叫了一聲猛然醒了過來，胸口還一陣陣隱痛……
“腦波掃描通過，是否開啟空間之門？”小伊依有些機械的電子音出現在呂陽的耳邊。
呂陽驚魂未定地向四周看了看……羅盤、李大開和柳慧都在房間裏，正屏息看著他這邊。
“請打開向導控製程序，進行權限登錄。”呂陽沒有開啟空間之門，而是給了小伊依另一個命令。
“請確實你的權限密碼。”小伊依回了呂陽一句，把一個密碼框和虛擬鍵盤放到了他麵前。
據呂陽的推測，實驗室可能就是在他剛才進入的那個時間段之後不久出事關閉的，不知何故田巧慧把她的電腦主機扔進了深潭裏。可想而知，她電腦中的向導程序應該還來不及變換別的權限密碼……
呂陽輸入了伊依的生日。
這一切，好象冥冥之中早已有了安排一樣……
“權限密碼確認，請問我有什麽可以幫您的？”小伊依對呂陽的態度立刻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啟動自毀程序。”呂陽沉聲向小伊依說了一下。
“你幹嘛？”柳慧聽到呂陽對小伊依下達的指令不由得很是吃驚。
“隊長……”羅盤也走了過來，很奇怪地看著呂陽。
“自毀指令接受，硬體自毀裝置啟動，現在開始倒計時……硬體將於三分鍾後爆炸，威力相當於一次大型核爆。請相關人員盡快撤離到五百公裏以外的安全區域……”小伊依很機械的電子音響了起來。
“你不能啊……”柳慧使勁搖晃著呂陽的身體。
“隊長，為什麽要啟動自毀程序？”羅盤和李大開也有些慌了神，在一個詭域之中不掙紮求生也就罷了。還主動求死，這太讓人難以理解了。
問題是……自毀程序一旦啟動。沒有人能從這裏生還。
“我不是你們的隊長，隻是詭域強迫你們認為我是你們的隊長罷了。”呂陽看著羅盤和李大開，麵無表情的回了他們幾句。
羅盤和李大開一臉的訝異，仿佛沒聽懂呂陽在說什麽似的。
“陽陽，我們一起努力，一定能想到辦法離開這裏的，幹嘛要自我毀滅？”柳慧拉著呂陽的手臂，搖晃著他的身體。
“和我說實話，或許我會考慮收回自毀指令。”呂陽微笑地看著柳慧，一臉的淡然神情。
“要我說什麽？你不管問我什麽，我都會如實回答你，陽陽別放棄啊……你放棄了，就太對不起他億萬年隱忍的努力了……”柳慧不停地勸說著呂陽。
“很簡單的一個問題，對我說實話，你、是、誰？”呂陽一字一頓地問了柳慧一句。
“我是小慧啊……我絕對沒有騙你……”柳慧很痛苦地看著呂陽。
呂陽盤膝坐了下來，顯然是對柳慧的回答不滿意。
“硬體將於兩分鍾後爆炸，威力相當於一次大型核爆，請相關人員盡快撤離到五百公裏以外的安全區域……”小伊依的倒計時一直繼續著。
“哥，我真的是小慧啊……”柳慧在呂陽身邊坐了下來，繼續勸著他。
呂陽絲毫不為所動，盤膝閉目，仿佛又要自我催眠入定了一般。
柳慧不吱聲了，隻是緊緊地抓著呂陽的手，看著他的臉。
“隊長……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羅盤顫抖的聲音問了呂陽一句，他猶豫著想要衝到主機邊做些什麽，但一直沒敢。
“九十、八十九、八十七……硬體將於一分半鍾後爆炸，威力相當於一次大型核爆，請相關人員盡快撤離到五百公裏以外的安全區域……”
“好吧，我是她，但你確實脫困了，你現在可以取消自毀程序了嗎？”柳慧的聲音突然變了，變成了周玲特有的詭異語氣。
“我確實脫困了，是你主動放我出來的……但是，你用了某種方法在我身上留下了一絲殘魂，隻要我不死，你的殘魂就可以一直駐留在我靈魂之中，最後，象占有小慧的身體一樣，占有我的身體，對嗎？”呂陽睜開了眼睛，微笑地看向了周玲。
“你怎麽看出來的？”周玲有些不甘地問了呂陽一句。
“天機……不可泄露……”呂陽神秘莫測地對著周玲一笑。
“我已經對你說實話了，現在可以取消自毀程序了嗎？”周玲向呂陽催促了一句。
“你當我傻啊？你當我真傻啊？那個從空間之門走出來的，才是你真正的本體吧？如果我傻到把你的本體從黑暗虛空中放了出來，那我才是真的萬劫不複了。”呂陽大笑了起來。
“你為了殺死我，本體進行自我毀滅，值得嗎！？而且……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完全殺死我！？”周玲向呂陽大吼了起來。
“六十、五十九、五十八……”小伊依的倒計時仍然繼續著。
羅盤眼見著情況不對，瘋一般地衝了過來，抓了樣東西瘋狂地錘砸著主機……他很快就把主機裏麵所有的晶片全都砸了個稀爛，但是……倒計時仍在繼續。
“殺不死你，至少可以阻止從空間之門裏走出來的那個惡魔，另外，這也是我本次詭域唯一的生路。”呂陽以一種很具優越感的眼神看著周玲，好吧，被嘲弄了億萬年，終於也有了這麽一天……。
“生路？你以為現在你還是在我的記憶空間裏？死了之後一切都還可以重置？一旦核爆，你就徹底灰飛煙滅了！永遠也無法再奪回鏡像在現實世界裏對你的取代！別傻了！快中止那該死的程序！”周玲有些抓狂起來。
“在你記憶空間的世界裏，我最遺憾的事情，就是死不了……感謝你，給了我這個唯一的機會。”呂陽淡淡地回了周玲幾句，很顯然，無論周玲是否對他說實話，他都已經決定要把自毀程序進行到底了。
“三十、二十九、二十八……”?小伊依的倒計時進入了最後半分鍾。
“你知道我千辛萬苦找到這裏來，不惜放出你的本體打開空間之門，想要釋放出來的是什麽嗎？”周玲突然象是冷靜了下來，向呂陽問了個問題。
“我沒興趣知道。”呂陽一臉淡然的神情。
“是詭域的本源。”周玲自顧自地回答了呂陽……或許她是在爭取時間。
呂陽睜開眼睛向周玲笑了笑……億萬年了，他第一次在眼神中對她流露出憐憫的神情。
“我們，以及我們所認為的現實世界，其實都是虛幻的……你知不知道？這可能是我們唯一一次能進入真正的現實世界的機會……如果你能中止那自毀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