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日記
3月2日星期六晴
已經是早上九點了,我仍是賴在**不肯起來。
起來有什麽用,也沒有事情可做。
手機已在櫃上唱了好幾次,也懶得去接,不是小薇就是連剛打來的。
這段時間他們對我進行了慘無人道的輪番轟炸。
小薇總說連剛對我是如何如何的一見鍾情,現在又是如何如何的飽受相思之苦。
連剛也不停的打電話約我出去見麵。
說實話,他的條件真是不錯,尤其是人帥,這要是領到學校一定引不少回頭率和一連串的尖叫。那群女生就好像什麽都沒見過似的,隻是我沒有那麽虛榮。再說……不知為什麽總是覺得他有點怪怪的,也說不清他怪在哪裏,或許是因為我的心還在惦著另一個人。
哼,想他做什麽?不想他不想他
我翻來覆去的折騰到10點才懶懶的爬起來。
抓過手機一看——11個未接電話,小薇,連剛,還有個陌生的號碼。
一定是連剛的,現在他現我總不接他的電話,便經常換個號碼打過來,上次我就上當了,這次,休想我要把這些垃圾全部刪掉。
正刪著,屏幕突然出現“通話”的字樣——我什麽時候把電話接通了?
“喂?”裏麵傳出個低沉的男聲。
“你找誰?”我沒好氣。
“請問是樊影嗎?”
我的心好像一下子停跳了——這個聲音好耳熟,好像是……
拿著電話的手開始顫抖。
“請問是樊影嗎?”那個聲音重複了一遍。
“哦……我……我是……”
這還是我的聲音嗎?
“我現在你樓下……”
還沒等他說完,我就抓了件大衣衝了出去。
快到樓門的時候,我停住了腳步。
我為什麽要出去?就因為這一個電話?他也沒說讓我出去,我為什麽要自作多情?他這麽多天也沒有和我聯係,一個電話我就跑出去了,還穿成這副模樣,腳底居然踩著一雙拖鞋,一看就是不顧一切了,那麽我是不是有點……賤?
我扭身往回走。
剛剛把鑰匙插進鎖孔電話又響了。
“你還沒有下來嗎?我在樓下守候兩個多小時了,打了很多次電話你也沒接……”
似乎隻是一秒鍾的工夫,我就衝出了樓門。
門外,還是那輛雪白色的跑車,龐遠鴻正倚在車門邊,腳下是許多散落的煙蒂。
他好像瘦了,臉色也蒼白了許多,是被這雪映襯的嗎?
我的心飛奔到他的身邊,腳步卻遲疑了。
他對我笑笑:“今天是休息日,你想到哪去玩?”
他的聲音仍舊是那麽有磁性,卻透著虛弱。
他怎麽了?
“你是不是病了?你……一直站在車外?”
這個傻瓜。
心沒來由的泛起一股酸酸甜甜的水,直擠進鼻子。我趕緊眨了眨眼睛。
“嗬嗬,天氣不錯。”他環顧了下四周,做出一副欣賞的樣子。
還不錯?零下十多度呢。
他拉開車門做了個“請”的動作。
我向前挪了一步又站住了:“我……剛起床,還沒洗臉呢。”
他仔細看了看我的臉,笑了:“是該梳洗一下。你去,我等你。”
我的思想掙紮了半天,才擠出一句:“外麵這麽冷,進屋暖暖。”
他的眼睛亮了一下:“歡迎我?不怕我是色狼?”
我當然是有些擔心的,可還是虛張聲勢:“怕你麽?我學過跆拳道。”
他跟在我身後,走得非常慢,和上次見麵一點都不一樣。
他是怎麽了?我有點擔心,不停的觀察他的舉動。
他好像現了我的擔憂,連連打著嗬嗬:“你這環境還不錯,那天是晚上來的,也沒有看清楚,現在一看……又優雅又幹淨又簡單,正是我追求的生活……”
他是什麽意思?我的臉不由得有些熱。
打開房門,我才想起屋子還沒打掃,被子也沒有來得及整理,正一目了然的坦白在來客麵前。
看著他又驚訝又好笑的表情我實在是太難堪了。
我趕緊把被子疊了起來,又把丟到沙上的衣服收起。
忙完了才現他還在門口站著。
“你怎麽不坐啊?”
“主人沒有開口,客人怎麽好隨便落座?”他的語氣有點像開玩笑,眼睛卻亮亮的看著我。
我開始手足無措了:“屋子有點亂,你……隨便坐。”
他打量了下四周:“亂是亂了點,但是很溫馨。”
我裝著沒有聽見他的話到處翻找,可是翻了半天也沒有找出一片茶葉,隻能不好意思的說:“你喝白水行嗎?”
他大笑了起來,可突然臉色變了,用手捂住肚子。
我嚇壞了,趕忙跑到他跟前卻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緊皺著眉頭,還是擠出一絲笑:“沒關係,一會就好了。”
我堅持要送他去醫院,他長出一口氣,說:“不用去了,我剛從醫院出來。”
“什麽?”他是病號?
“闌尾炎,小毛病,手術一下就好了。”他的臉色稍稍好轉了些。
“看你這樣子好像還沒恢複好,怎麽就跑出來了?”我的心痛得厲害。
“醫院裏太悶了。”他意味深長的看著我。
心突然慌亂起來。
……
江若藍是帶著一種慌亂和甜蜜的心情醒過來的。
陽光透過窗簾的空隙在床頭微笑,她便對著枕頭邊的光影了會呆。
她知道自己又掉進樊影的影子裏了。
又做夢了,可是夢境是屬於樊影的,她不能控製,否則她會記得自己曾經的準備——照鏡子,她記得夢境中的櫃子上好像鑲著一麵鏡子。
樊影,她是個怎樣的女孩子呢?
江若藍現在對她充滿了好奇,這好奇已戰勝了恐懼。
她好像並不是那麽可怕,而且她還是個純情、可愛的女孩子。
自己走入了樊影的世界,演繹著她的故事,沒有一個情節是重複的,還在不斷的向前展,那麽這會是怎樣的一個故事呢?
龐遠鴻——天啊,居然一下子就把這個名字想起來了,他又是怎樣的一個男人?看得出來,他是喜歡樊影的,要不也不可能從醫院裏溜出來。
他會不會就是那個始亂終棄男人呢?
如果是的話,他為什麽要殺了她?因為糾纏?
這本日記似乎在向自己再現當時的情景,可以相信它嗎?
江若藍突然很想知道接下來會生什麽。
對於懸念,每個人都想知道最終的答案。
她已經不再害怕了,是好奇心在作怪還是陽光給予了力量,她不知道,她隻是想睡過去,然後繼續關注這個故事。
或許,這隻是個故事。
隻是她閉上眼睛努力了半天也沒有成功,無奈下隻好爬了起來。
看看時間也不早了,她歎了口氣,畢竟還要為生存奮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