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突發的事件

這一夜,小萱睡得疲憊無比,朦朧的夢裏麵似乎總是有一個穿白衣的女子哀怨地看著她。她想看清楚一點,卻發現這女子的麵容模糊不堪,根本看不清長相。隻見她一會被吊在一根白綢上伸長了舌頭晃晃悠悠,身體僵直、麵色鐵青;一會被架在火堆上炙烤,濃烈的焦臭味和她淒慘的哀嚎甚至讓小萱在夢中就想吐出來;一會她又被赤身地鎖在一塊怪異的青石板上,四道鐵鏈把她拉成一個“大”字形,而一個男人正背對著小萱,手握一柄尖刀向那女子剜去,殷紅的鮮血汩汩流出,在雪白皮膚的映襯下更加顯得觸目驚心……似乎這夢裏展示的,是這白衣女子種種不同的死法。而所有這些畫麵裏,唯一一成不變的就是從這女子眼角流下的兩行醒目的血淚,訴說著某些隱秘的傷痛。

因為這些夢,小萱總是覺得胸口悶悶的,似乎被一塊大石壓得喘不過氣來一般。朦朧中睜開眼睛,卻依稀看到蕭淩墨仍舊安靜地坐在牆角麵對著自己,隻是睡眼惺忪中還沒來得及看清他到底是睜著還是閉著眼睛的,就再次合上沉重的眼皮勉強睡去。

就這樣輾轉而眠了一晚,一直到天色微明的時候,這種壓抑的感覺才漸漸消失。小萱翻了個身終於得以好好睡一覺,然而還沒睡多久,就被外麵的一陣吵鬧聲再次吵醒了。

她“騰”地從**坐起來,揉了揉蓬亂的頭發,小臉狠狠地扭了一下後發飆道:“誰啊。一大早的這麽吵,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話音未落。蕭淩墨毫無起伏的聲音從陽台飄來:“現在已經是上午十點四十了……”

“啊?”小萱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揉了揉蓬鬆的頭發一臉詫異。“可是我以為才六七點的樣子呢……”

還沒等她說完,一隻肥肥的貓腦袋從陽台的方向探了出來,圓圓的黑寶石般的眼睛看著剛剛睡醒的小萱。白貓不滿地“喵”了一聲,輕輕地抖了抖胡須,“蹭”地躥上床頭櫃,伸出肉乎乎的爪子撓了撓鬧鍾,然後抬起頭認真地看著她。

額……小萱無奈地看著白貓,原本重重的起床氣被這一係列的動作搞得全無蹤影。她趁機一把緊箍住白貓的腰,雙手叉在他的腋下就抱了起來。白貓隻來得及慘叫了一聲就束手就擒。毫無辦法地任由小萱這樣舉著自己,無奈地開口說道:“小萱,放手。”

小萱調皮地吐吐舌頭,有恃無恐地笑著說:“我要是不放的話呢?”

“你……”蕭淩墨哭笑不得。無奈這女子身上還有很多疑團,並且還要依賴她奔波於各地。而且他以前和她之間發生的事情,也許正是尋找靈芸的一條線索呢。

幸好在這時,門外又是一陣騷亂轉移了小萱的注意力。她放下白貓,下床走到門邊,通過貓眼一邊向外張望一邊自言自語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然而這一看。卻讓她大吃一驚。隻見門外一個個穿著製服的警察正滿臉凝重地走來走去。正對著小萱門的是一個驚慌失措的女服務生,正低頭捂著臉輕輕抽泣著,旁邊一位女警察拍打著她的肩膀出聲安慰。這一個個人影在貓眼的作用下扭曲成詭異的角度,讓小萱剛才還輕鬆的心情瞬間蒙上了一層陰影。

警察為什麽會在這裏。發生什麽事了嗎?

小萱皺著眉頭繼續看著。隻見那女服務生哭了一會就被那位女警察帶走。緊接著大約十分鍾後,兩個警察抬著一個黑色的袋子從她隔壁的房間裏走了出來。

這個袋子是……小萱的心猛地揪起,腦子裏靈光一閃:這是屍體袋!

這麽說。有人死了?難道是隔壁那對男女?

因為緊張,她的手死死地抓著門框。然而這時。蕭淩墨的聲音卻從她腦後響起:“你猜得沒錯,有人死了。”

小萱猛地轉頭。看到白貓正站在身後仰頭看著自己,問道:“你怎麽知道?”

白貓剛準備回答,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卻讓他立即緊張了起來,一眨眼就躥進了門旁的衛生間裏,全身的白毛倒豎,弓著腰、尾巴高高地豎著,眼睛死死地瞪著那扇門,嘴裏發出示威性的“喵嗚”聲。

小萱通過貓眼看了一眼,擺擺手示意白貓不要緊,遂打開了房門。隻見門外正站著一個警察,手捧著一麵黑色皮麵筆記本,禮貌地說道:“小姐您好,對不起打擾了。在您的隔壁房間發生了一些情況,現在想請你去跟我們做個摸底排查詢問。哦對了,您不必擔心,詢問就在這一層的房間裏進行。現在,就請過來吧?”

說著,這警察向旁邊側了側身子讓出一條道,做了個請的姿勢。白貓依舊弓著腰充滿敵意地看著他,小萱看到這情況想起歐陽洵想摸白貓時的情景,心中暗笑:對了,鬼都是怕警察這種煞氣重的職業的。

她歡快地似乎是自言自語般說道:“馬上就會回來,不要亂跑哦!”說著,暗暗向白貓擠擠眼睛,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

這一層盡頭的一間客房,這時已經被警察臨時征用來當作詢問室。小萱被帶到門口,那警察敲了敲門,裏麵一個冷峻的女聲說道:“進來吧!”

小萱推門進去,隻見偌大的房間裏所有不必要的東西都已經撤走了,僅剩下幾張桌子和臨時架起的行軍床,還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勘查器材。小萱看著那整齊放置的行軍床,心裏暗想:他們這是準備在這長期作戰啊,難道事態很嚴重?

這時,之前那個冷峻的女聲再次發話了:“坐。”

小萱依言坐到桌子前。在她對麵坐著的,是一男一女兩名警察。男警察四十多歲年紀,濃眉大眼。國字臉、厚嘴唇,寬大的肩膀和粗壯的脖子顯示出此人可能還是一名搏擊高手;另外那個女警察看上去大約三十歲左右。五官端正、皮膚略黑,不過也正是以為這樣。配上她冷冰冰的表情,倒是別有一番韻味。隻是讓人驚訝的是,這女警察左眼下方卻有一道短短的、豎直的疤痕,看起來像是被匕首之類的利器劃傷所致,使得她整個人看起來令人望而生畏。

女警察看了看小萱,低頭掃了一眼筆記本之後,冷冷地問道:“寧書萱,25歲,職業是律師。昨天登記入住,對嗎?”

小萱點點頭,心想這女警察還真是個冰美人,隻是可惜了那道傷疤,不知道是不是執行任務的時候負傷的呢?

女警察點點頭,取出一支筆做出準備記錄的樣子,轉頭看向那男警察,說道:“隊長,可以開始了吧?”

男警察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寧小姐,這次請你來是想了解一些情況……”

“是因為隔壁那對男女嗎?”小萱不等他說完,搶先問道。

男警察一愣,和女警察對視了一下。說道:“寧小姐,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麽。今天早上,您隔壁房間的一位男性房客被發現死在房間裏。死亡時間初步確定是今天淩晨。請您來就是想了解一些情況。有沒有聽到或者看到什麽。您剛才說,那對男女。請問您是看到過房間裏有兩個人嗎?”

小萱臉一紅,遲疑了一下才說道:“我沒有看到。我隻是聽到,聽到……我聽到女人的聲音。”

兩名警察眼前一亮,繼續問道:“您能描述一下聽到了什麽內容嗎?”

小萱臉更加紅了,低頭使勁抹了抹臉,才猛地抬頭一口氣說道:“就是男人和女人在**的聲音,很大,我聽得很清楚。另外,昨天下午的時候我還看到那個男人摟著一個年輕女人上了電梯,我想應該就是那個女人!”

警察聽了更是興奮,忙對小萱說:“能請您回想一下那女人的容貌嗎?”

半個小時後,在小萱的描述下,警察局的畫像師在電腦上大致描繪出了那個女人的容貌。待那兩名警察同時看向電腦屏幕時,卻都不約而同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充滿震驚地對視了一眼之後問小萱道:“你確信嗎,這個女人長這個樣子?”

小萱不解地點點頭。那兩名警察立即陷入了沉思,尤其是那年紀稍大的男警察嘴裏還不斷地重複道:“像,太像了……”

像?像什麽?小萱一頭霧水。正在這時,一名刑警敲門進來,俯身在男警察耳邊說了什麽。隻見他聽完之後瞪大了眼睛看著小萱,一臉不可置信的神色。

“寧小姐,你確信昨晚聽到隔壁房間有女人的聲音嗎?”

小萱毫不猶豫地點點頭。當時那聲音還惹得蕭淩墨睜開眼睛看到了她的身體,那樣的場景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吧。

然而那男警察卻再次緊鎖著眉頭沉默了,隔了很久才緩緩問道:“小姐,您昨晚有沒有服用什麽致幻劑之類的……”

“我?服用致幻劑?開什麽玩笑?”小萱聽罷一肚子火立即冒了上來,“騰”地站起來說道,“這麽說,你們是不相信我的證詞了。那既然這樣,我現在可以走了吧?”

男警察急忙站起來解釋道:“小姐您誤會了。您的證詞對我們辦案有很大的幫助,隻是有幾個地方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這樣吧,您先回去,如果有需要,我們會再請您幫忙的。”

小萱聽罷,白了他一眼,二話不說轉身“蹬蹬蹬”地走出了這間臨時詢問室。在經過隔壁那男人的房間時,她發現房門口早已經拉起了黃色的警戒帶,兩名警察正站在門口保護著現場,房間裏似乎是拉緊了窗簾,黑漆漆的一片。

就在她經過這扇房門時,昨晚那個女人的呻吟聲卻又再次侵入腦海,一聲高似一聲。然而這次,她卻從那呻吟聲裏感受不到那女人的刺激,反而是隱隱體會到一種深深的悲切之情,一種看透一切、無可奈何而縱情享樂的悲觀態度。

一陣不知從哪來的冷風吹起,吹得那黃色的警戒帶“呼呼”作響。兩名警察奇怪地走上前扯住那不斷抖動的布袋,喃喃道:“奇怪,這裏怎麽會有風?”

小萱一驚,耳邊的呻吟聲變小了一些,隻是周身似乎都墜入了冰窖一般寒冷無比。她哆嗦著抬眼向房間裏看去,黑乎乎的看不清楚,隻看到窗戶旁一個大概是窗簾的東西正在兀自晃動著。這黑洞洞的房門似乎是遊樂場裏鬼屋的入口,而那呻吟聲此刻卻像是失心瘋的人在狂笑一般聲聲泣血,直刺入她的內心深處,反饋而來的則是一陣莫名的害怕……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