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陳家秘密
大頭李沒頭沒腦的冒一句話打斷了強子的回憶,雖然這個故事他們熟知於耳,但是每一次的回憶都會讓他們倍感恐怖。
所以在村落裏,沒有人敢私自提到這件事,老宅院的秘密流傳至今。誰也不知道這秘密是怎麽流傳下來的,隻有老一輩人才最清楚。
在老一輩的記憶裏,這宅院主家也姓陳,陳家是整個村落裏的大家族。排起輩分來,這宅院主人和陳俊很有可能是平輩!
細細的把日子往回退,就不難查出,那時候陳俊的先輩可是窮光蛋一枚。吃飯都成問題,那還有什麽銀子討老婆。
話說這奇怪就奇怪在這些地方,那老宅院三妻四妾,大東家就像種馬,這間廂房跑那間廂房的,如此努力的,看看耗盡了不少精力,幾年下來,老宅院裏麵的人丁還是稀薄。
而整天背朝黃土臉朝天的窮苦人家,但凡有婆姨的,那下崽子的勁頭。一年一個,臨到吃飯時,呼啦一桌子,用他們的父親一句話說,這他媽的全是討債狼崽子,哪怕是一碗玉米糊糊,也吃得忒香甜,稀裏嘩啦!三口兩口碗裏的食物風卷殘雲,完了,還得把碗底舔舐幹淨了。沒有吃飽的,大一點稍微懂事的孩子,為了讓父母少操心,就自己把褲腰帶勒勒緊,嘴一抹樂嗬嗬的表示吃飽了。
這陳家,一輩連一輩,都不知道這村落裏的輩分怎麽來排法了。窮人一般是用取名來論輩分的,就是字體論輩分,比如‘一’字輩的,這一批孩子都得帶一個‘一’字。別人見著了,就會說,嗨!這是陳家‘一’字輩的小子們。
有錢人家則用錢財來論輩分的,不管他們輩分高低。對窮人都是眼睛長在額頭上,目空一切,直接無視你。一句話,有錢的人就是大爺,你沒錢的就是輩分再高也是孫子。算了,扯不清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像四川人一句話說的,竹根親,一根連一根,可能就是這個典故吧!
而老一輩傳承下來的故事,就像一些記憶碎片,有時候根本無法拚湊起來。那麽這些無法拚湊起來的碎片,就有可能被握住在另一些跟這事有關聯的人身上,當然這故事還得繼續說下去。
陳俊父親出外發財之後,居家外遷,說是外遷,也可以說是在刻意躲避什麽,這就得當事人才知道。但是當事人早已不在人世,就連陳俊本人都沒有看見父親和母親的遺體,說的是出外旅遊大巴車側翻,墜進深不可測的山崖下,搜救隊帶著搜救犬,連他們的屍骨都沒有找到。遇害的還有其他人,這件因為旅遊導致的車禍,成為街頭巷尾的傳聞,而後人們對旅遊又有了另一番想法,在這兒也不好提。
幾個人在辦公室一時沉默不語,悶墩隨意的瞥了一眼牆壁的掛鍾,見上班時間差不多了,就示意哥幾個趕緊的撤離,他還得清掃戰場。
人從出生就自然形成一個圓,當你從圓的起點出發,走到一半時,就會明白成功或者是失敗。陳俊如按照自己的圓點走,也許就不是現在這種情況。但是世上真的沒有賣後悔藥的,當初接替父母的生意還是門外漢,卻在短期內融入社會上層圈子,並且把生意打點得有聲有色,況且在業內人士之中還是頗得好評。那麽這樣說來,他還是算成功了的。
而此時陳俊貌似又回到了圓點中的起步點,身邊除了奄奄一息的劉靜,就是那棟充滿神秘色彩的老宅院。
陳俊的家還得翻越過另一座山頭,距離老宅院很遠很遠,在幼時和父親一起經過,被裏麵的獵犬嚇得魂兒都飛了。之後就更不敢去老宅院,所以他對老宅院的傳說隻是聽到一些皮毛,何況家裏的父母從來不會提到關於老宅院的任何話題。
劉靜的狀況似乎有所好轉,血袋換成了茶色的**,身上的溫度也在慢慢的回升,大頭李仗義的把家裏的婆姨接了來,讓她侍候沉睡中的劉靜。
女人侍候女人畢竟方便,在送到醫院來的日子裏,陳俊還沒有來得及給劉靜擦洗身子。大頭李的婆姨姓朱,暫且稱呼她問朱大嫂。朱大嫂來了,就忙活開了,把男人們驅除出病房,端來一盆溫度適宜的熱水,挨個給劉靜擦洗身子。
陳俊則被哥幾個拽到外麵理發店,把大把亂糟糟的胡須給剃幹淨,強子到附近的賣衣鋪裏給他買一身合體的衣褲,強逼著他換上。
陳俊瘦得嚇人,下顎尖得就像猴腮似的,原本是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眸,卻深陷在眼眶裏。滿臉的憔悴,滿眼的憂鬱,讓哥幾個都不忍說笑。
陳俊不放心醫院裏的劉靜,哥幾個逐又陪同他一起到醫院,在他親眼目睹朱大嫂,是如和盡心照料劉靜之後,他才在哥幾個的擁住下到附近旅館大睡一覺。
陳俊這一覺睡得迷迷糊糊,可能是還惦記劉靜的緣故吧!在他迷幻般的夢境裏,均是他和她在一起的畫麵。
畫麵中的劉靜依然是那麽恬靜安寧,隻是她所站立的位置有些讓陳俊覺得陌生。越過她的身後,他看見的是成片凹凸不勻的墳塋,一顆顆大樹枝遮蓋了陽光的滲透,他們倆都置身於巨大的陰影中。
陳俊伸手很想拉住劉靜,伸出的手眼看就要勾住她,突然一陣狂風席卷而來,狂風吹得樹枝上的樹葉簌簌,落下。
樹葉就像大片大片的烏雲,遮天蔽日的從天而降,在陳俊和劉靜之間自然形成一道不可逾越的障礙。
“靜兒,靜兒。”陳俊大喊,雙手瘋狂的舞動,極力的扒開遮住視線的樹葉。
陳俊猛然發現,剛剛還在麵前的劉靜不見了,而出現在他視線裏的是一堆樹葉,樹葉堆積得就像墳塋那麽高那麽尖。
陳俊猜測劉靜一定是被掩埋在樹葉裏了,想法到這他極速撲向樹葉。雙腿半跪著附身,雙手胡亂的扒開樹葉,樹葉鬆軟腐朽,很快就讓他給扒拉開來。
陳俊覺得手指有觸及到樹葉下麵有硬物,暗自一驚;劉靜果然被樹葉掩蓋了,陳俊口裏邊呢喃著劉靜的名字,雙手邊不停的扒拉樹葉。
隨著陳俊的不懈努力,樹葉很快扒開,黝黑腐朽的樹葉下露出一張慘白的麵孔,但是絕對不是劉靜……
汗!陳俊驚得急急後退,孰料自己是蹲著的,這一退就跌倒在地。
陳俊跌倒在地,還沒有來得及爬起來跑,就聽見,看見‘喀刺,喀刺。’樹葉一陣抖動。忽然從樹葉裏探出一隻卡白的手來,這隻手就像用福爾馬林侵泡漂白發脹似的,瘮人無比。
陳俊驚愕,心髒跳動猛烈撞擊胸腔的感覺真心的不好受,他嚇得使出渾身的力氣,大喊,從地上彈跳起來,就開跑……
“俊哥,俊哥。”
陳俊渾身一震,耳畔傳來呼喊聲,迷糊睜開眼睛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