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山中女子
夜深人靜時,萬物進入休眠狀態,隻有勤奮的夜鶯還在鳴叫著,偶爾打破夜的寧靜,向沉睡的大地和人們,傳輸它悲憫歌聲。
時值深夜,夜蟲子細微的叫聲逐漸稀疏。夜風簌簌,吹來亮晃晃的閃電,一陣沉悶的雷聲滾動在老宅院的上空。
一盒煙均已變成一小堆煙蒂,陳俊不知道自己張開嘴打了N次哈欠,每一次打哈欠都會帶出一點眼淚來。
劉靜守在孩子們身邊,也說無法入睡,心裏是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的。知道男人不想告訴女人的事情,作為妻子的她,也不好過多詢問,隻能是恪盡職守保護孩子們的安全。
陳俊為了想抗拒瞌睡的煩擾,不停的走動在過廊和澤林的臥室之間。如果是用一小時走多少米來計算的話,他此時應該走了好幾百米的距離了。
澤林最終在惶惶不安中進入睡眠,從他麵部不斷驚悸抽蓄的狀態看,他的睡眠未必安寧平靜。
陳俊看見澤林頭部罩住的褲衩,黯然搖搖頭,牽扯出一絲苦笑,莫奈的把房門拉來關上,退出他的臥室到過廊,搬來一張藤條圈椅,從臥室裏抱出一床被褥,鋪墊好打算今晚就在圈椅上過一夜。這季節要是在城市裏,特麽的就一床毛巾被就搞妥,在這陰冷的老宅院,特別是深夜時分,那種冷感簡直是滲透肌膚,冷到骨髓,還不得不抱出厚實點的被褥來遮蓋身子才是。
強子在電話裏的囑托,給陳俊內心施加了無形的壓力,他三番四次的來返於澤林和過廊之間,人早已疲乏不堪,眼皮也隨之不停的糾結打架。一旁不遠處,瓷盆裝的冷水,是用來洗臉驅除瞌睡的,俗話說,就是守夜的狗,也是有一覺瞌睡的。
陳俊倚靠在圈椅上,拉過被褥覆蓋在身上,看看手機北京時間時正12.00也就是半夜正。夜空黢黑一片,冷風不時撲打著過廊不遠處,一簇含苞欲放的虞美人,發出輕微的響聲。黑夜總是讓人畏懼,但卻擺脫不了黑夜的束博,人類也隻能在依賴黑夜才能進入睡眠,才可以補充在白天消耗的能量。
老宅院燈光閃灼在夜風中,陳俊故意點亮各處屋裏的燈光,就是想看強子口中所說的邪惡,怎麽在燈光燦爛下現形。雷聲轟隆隆,逐漸滾來,閃電亮起一線,刹那消失,眼前又是一片暗黑。天幹下夜雨,這是自然規律形成循環機體。細雨輕飄飄的來臨,風把雨絲吹刮得漫天飛舞。虞美人搖搖頭,伸出綠葉片兒任由雨絲洗刷它鋪滿在葉片上的塵埃。
陳俊感覺通往前門的過廊,忽隱忽現的有什麽東西飄來,憑感覺,貌似快要從過廊的房門進來。他仔細看房門邊上的牆壁,牆壁上除了搖擺不定樹影婆娑之外,根本就沒有別的影子。暗自稍微定定神,想也許是感覺出錯,剛剛鬆懈下繃緊的神經,突然看見一線細長細長的影子,出現在視線所及之處的牆壁上,它似人非人,它沒有腳……
詭異的影子越來越近,心膨脹般的感覺,緊張氣息提到喉嚨口,陳俊很想起身去關閉房門。迷糊中覺得已經關閉了的房門,卻在冷風襲來時,‘吱呀’再次開啟。
陳俊眼睜睜的看著,開啟的房門還在顫動,門口空****的什麽也沒有,唯隻有一股冷風撲來,輕拂在臉龐奕感覺冰點落在臉龐那般寒冷。
陳俊極力的想從圈椅上站起,雙腿卻不聽使喚,被褥霎時變得沉重壓製住他不能動彈。他自己都聽得見,‘撲通撲通’的心跳聲,不可抑止的緊張感,呼之欲出的湧到喉嚨口。
陳俊知道一定會有東西出現,隻是自己看不見而已。就在他暗自猜測時,細長的身影忽然變得短胖,繼而彎曲在他的腳下,並且傳來低低的泣立聲。
是在夢境裏嗎?陳俊自問,耳畔明顯傳來女子的抽噎聲,卻無法動彈。暗自道:這是為什麽?
陳俊奮力想張弛出渾身的力量,莫奈始終無法掙脫那種邪惡的束博,他怒張大眼,駭然看見一個女子纖細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麵前。
女子阿娜身材,衣袖掩麵,看不清楚她的麵容。聲音卻真心的淒婉幽憐,對仰臥在圈椅上的陳俊深深施禮,道了一個萬福道:“我乃是山中女子,多虧恩公帶人把賤女,移開到另一處安身,才幸免於樹精的**,賤女不日就會投生到別處,特此來感謝。”
樹精,山中女子。陳俊越發迷糊了,感情過廊的燈光也在女子來到時,變得暗淡無光了,他困惑的看著女子問道:“你就是那座孤墳裏的女子,樹精是什麽?你為什麽會害人?”
女子見對方一問,肩膀微微**,嗚咽之聲再次送進陳俊的耳膜裏,繼續委婉哭訴道:“賤女乃是,一童養媳,因誤食一枚雞蛋,噎死在柴房,被婆家活埋,後被脫屍皮之人折騰,陰差陽錯吞下雞蛋到肚腹,然後醒來。回到婆家,他們為了自己的臉麵,不想讓我這個渾身充滿晦氣的人,回到這座牢籠似的家,卻遭來更加殘酷的懲罰,他們把賤女活生生的燒死,埋葬在那顆充滿邪氣的老槐樹下,從此受盡樹精的折磨和淩 辱,還得逼迫害人,吸進男子精血來供他繁衍根須。”
陳俊聞聽這個有點荒誕,卻又充滿不可思議的話,感到真心的不太相信。
“恩公別不信,你明日帶上人,去把那棵樹倔開,下麵一根巨大的蟒蛇,你得把它頭砍下才能消滅邪惡再次害人。”
陳俊見女子說得如此懇切,目測沒有哄騙的神態,他很想看看女子的樣貌就說道:“你可以讓我看看嗎?”
“賤女樣貌早已盡毀,不堪見人。恩公還有大事會發生,恩公還是好之為之吧!”女子說完,就像煙霧一般消失在陳俊的麵前,他一愣急忙起身想看清女子跑到哪裏去了,沒想到身子一動,忽然醒來,愕然一驚,原來剛才是南柯一夢。
陳俊醒來急忙看時間。暗自拍打自己的額頭,貪睡居然忘記了今晚的重任,不知道現在澤林的情況,怎麽樣了,不知道此時劉靜和孩子們,有沒有什麽大事發生。
腦海裏這樣一想,無論你的多麽的困倦,迷糊都會情不自禁,豁然清醒過來。陳俊頓然起身,撩開覆蓋在身上的被褥,急速的往澤林臥室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