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閻王

看見那抹纖細的身影一閃。閃在橫豎交叉的樹枝後麵不見了。陳俊的眼皮‘啪嗒’一跳。心裏莫名的一顫。那種要命的不安感更甚。風是看不見的。好似無形的氣流。有意無意的撞擊樹枝。樹枝鬼祟的椅著。貌似剛剛被無知小兒搖動。小兒卻已跑開遠去的感覺。

陳俊轉動身子。眼前晃動的樹枝讓他有點眼花繚亂。一時分辨不清方向。要不是牢牢記住樹枝傾斜的位置。他很有可能會迷失這一大片的園林裏。

陳俊定準消失的身影來源處。一直往前走。滿眼盡是光禿禿沒有綠色點綴的樹椏枝。這些沒有綠葉的樹枝。就是因為沒有陽光普照。才會衰竭般。慢慢枯萎腐朽。最後成為一截沒有用的枯枝。這一切恍如在夢境中。卻又感覺得到風拂動毛孔以及四周環境真實的存在感。

就在陳俊漫無目的腳步顛簸在坑窪地麵上時。剛才消失的身影再次出現。他熟悉那身影……

小學六年是孩童最快樂的歲月。陳俊的同桌就是臘梅。臘梅超喜歡這個皮膚白皙。麵龐冷酷。英氣逼人。還有一點點靦腆的同桌。在果園裏嬉鬧。在路上的追逐。在課桌上用刀子劃界線的青澀回憶……他們涼真的有緣分。高中居然又是同桌。

臘梅悄悄的給陳俊買絲光襪子。買男孩子需要的物品。偷偷的塞進俊的書包裏。課桌下……可在第二天。臘梅的書包裏就會被這些東西塞得滿滿的。俊拒絕接受她的饋贈。他冷漠俊秀的外表。越發激起臘梅的好奇心。

高中三年。陳俊的心依舊停止在原處。心裏塞滿自卑、自負、霸氣、沒有給臘梅留下一點點可以進入的空隙。

那一年。陳俊就要離開青龍鎮高中。不知情的臘梅從家裏偷拿來。燉好的豬腳。盛滿一海碗。準備給俊送到學校來。俗話說:男追女隔層紙。一桶就破。而女追男。隔座山。翻山越嶺還不知道那一邊的他還在嗎。

臘梅把豬腳帶到學校。卻看見空置了的位子。陳俊轉學了。她傻了。呆了、悵然若失。就那麽端著碗。傻愣愣的呆坐在教室裏。直到成為最後一個走出校門口的學生。

仁立在樹枝側麵的身影。纖瘦嬴弱。無神的眼睛帶著無限惆悵。盯著陳俊。俊從她的眼眸裏讀懂哀怨。責怪、無奈、期盼、失望。

久久的凝視。相互的猜測。陳寇想對她說一聲對不起。可話到口邊。卻順著唾沫咽下。滑動進了喉嚨。

隨風擺動的秀發。絲絲柔順。陰冷的眸子。悄然一瞥。微動嘴唇。出言道;“你~好嗎。”一襲風帶過來的柔聲問候傳進陳俊的耳膜。

“很好。謝謝。你好嗎。”陳俊曾經是英姿颯爽的少年。現在已經蛻變成一位飽經風霜。成熟睿智的男人。沒有了以往的冷酷淡漠。反而增添了幹練和豁達。

一陣窒息般的沉默。時間仿佛停止。唯隻有風還孜孜不倦的旋來旋去。撩動著兩顆距離甚遠的心。陳俊牽強的一笑。指著林園對臘梅說道:“是你們家承包了果園。”

陳俊的問話一出。對方遲疑片刻。蒼白的麵孔看不出有什麽不妥。卻模棱兩可的口吻道;“算是吧。”俊聽聞對方的話。心裏一疑;這還是那個能說會道。伶牙俐齒的臘梅嗎。

“你們這林園裏有房子嗎。”陳俊猛然想起之前在車裏做的那個奇怪的夢境。就出口問道。他見對方神色一詫。急忙又解釋道:“就是守林園的窩棚。”

臘梅聽陳俊這一問。眼神閃現一絲驚恐。忽而一愣。又是搖頭。又是點頭。最後說道:“沒有。隻是在果園盡頭有一間房子。隻不過你還是不要去的好。你~還是趕緊的轉回吧。你的朋友來找你了。”

“朋友。”陳俊納悶了。臘梅怎麽知道有小西的。就在這時。從身後果真傳來小西的喊聲。

“俊哥……”

“哎。在這。”陳俊聽到小西的喊聲。急忙扭頭答應。隨即再次回身想問臘梅。為什麽就不能繼續前去時。發現眼前一空。除了果樹依舊矗立在原地。那裏還有剛才和自己說話的人影。

“俊哥。你走得好快。呼哧~呼哧。”小西邊說邊跑攏來。陳俊才發現他身邊多了一個男人。看見小西做作的彎身撐住膝蓋。貌似很累的樣子。

“你小子裝什麽呢。”隨後深意的眼眸掃視一眼。樹蔭處消失的身影。感覺太奇怪了。

“那啥。俊哥。你沒事就好。咱們趕緊出去。”小西很著急的樣子說道。旁邊那位陌生男人。戴一頂草帽。草帽下那張汗涔涔的臉凸現緊張神色。他警惕的四下掃視。就好像深怕有什麽隱形異類要襲擊他們似的。

陳俊有點不明白小西和這位男人害怕什麽。看這位村民大哥。也是一位實誠的莊稼漢來的。由於成年累月的在太陽下勞作。皮膚呈現黝黑色。年齡也明顯過於顯老。大致在三十接近四十歲左右吧。

小西見陳俊滿臉的不解之色。就急忙把那位莊稼漢拉到他跟前。讓給俊解釋一下。

事情原來是這樣的。在半月前。這裏出了一件事。有一位婦女在這裏失蹤。據說是被人給擄到這兒。進行之後。給殺害的。

在後來又出了另一件事。有一天。雷雨大作。村民們都縮在家裏看電視。玩紙牌。誰也不知道果園裏再次發生命案。

有一個單身男子死在果園裏。據說是觸電死亡。當時雷電交加。有一根電線就斷在果樹上。而這個男子是果園的承包人。想到大雨可能會把果樹根部淹了。如果果樹久侵泡在雨水裏。那麽就會造成果樹根部潰爛或則腐朽。

這位承包人就拿起鋤頭準備來排雨水。誰知道他看見一根細線搭在果樹上時。就伸手去拉。就這樣觸電死亡。死了兩個人。而且前後不到十天。有人懷疑承包人就是殘害那位婦女的凶手。所以遭天譴才會觸電死亡。

陳俊聽完這位莊稼漢的講述之後。有些不以為然。想到剛才還看見有人在這裏。特麽的怎麽就不能進來看了。但是想到別人也是一番好意。總不至於不搭理對方吧。想到這位莊稼漢大哥還是挺實在的一個人。就禮貌的伸出手來。微笑道:“謝謝你。請問大哥尊姓大名。”

莊稼漢露出滿口的黃牙。憨厚一笑道:“免貴姓閻。(年)字;閻王。(年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