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還魂上山
他依然記得，當初朱子岩洞塌陷之後，石床，石桌石凳並沒有被塌陷的碎石淹沒。
然而如今卻與那個骷髏人一起不翼而飛了，他心中非常吃驚。想起了剛才逃入這個洞中的那個人，他竟然也不再洞中了。
難道是趁著剛才自己回去的時間裏從這裏逃走了？洞裏一片安靜，原本這裏居住的蝙蝠也都不留一隻。
餘呈曜的呼吸聲變得粗重了起來，他感覺自己後背一陣發涼。眼前憑空消失的石桌石床石凳以及骷髏頭真的與那個人有關嗎？
他搖了搖頭，那石床可是有雙人席夢思那麽大呀。如果不敲碎，得要多少人才能抬出去。
而且豁口那麽小，石桌和石凳可以搬出去。但是他絕對不相信，石床也能整個搬出去。
他認真的回憶了一下石床所在的位置，那邊依舊殘留著石床被移開的痕跡。
地上沒有石渣子，估計是整個兒移走的。這讓餘呈曜心裏再次番起了驚濤駭浪，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在心裏否定了自己這個猜想，石床是不可能被整個搬走的！
就在餘呈曜沉思著關於洞中那些東西消失的原因時，他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背後忽然被人觸摸了一下似的。
他一陣驚悚，急忙跳開。回頭看去，昏暗的手電光中，他什麽也沒有看到。
而洞中忽然傳出一陣微弱的聲音，似乎是一個女人在夢囈。微弱的聲音極為模糊，又斷斷續續的，根本無法聽清楚。
餘呈曜背脊發毛，他抬起手電四處照耀，此刻他已經背靠石壁，全神戒備。
他甚至擺出了古武術的架勢，如果發現異常，他必定會大打出手。
他努力的壓製自己的氣息恢複穩定，這是古武術對敵時必須要有的素質。靜心、定氣、凝神！
當然，在十年的苦練中，他也已經具備了這種素質。再加上有吐納之法的幫助，他已經完全能夠掌握這種內在的功力。
昏黃的燈光雖然不亮，但也足夠讓他看到洞中的情形。洞裏空****的根本沒有人，但是冷靜下來之後，那女人的聲音變得清晰了好多。
他人認真的聽著，甚至屏住了呼吸。
“還我……”
“還我……”
餘呈曜似乎聽到了還我兩個字，他又是一陣毛骨悚然，不經意間想起了曾經看過的鬼片裏惡鬼索命的台詞似乎都是：“還我命來……”
想到這裏，他更加的覺得毛骨悚然了。岩洞被封，洞室裏黑暗無比，根本就照不到太陽。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那鬼應該可以出現在這種黑暗而潮濕的岩洞中吧。
“還我……”他心神有些亂，然而耳邊卻依舊回**著這兩個字，讓他心裏緊張到了極致。
他感覺此刻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他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變得艱難。
忽然間，一聲更加微弱的聲音響起：“媽媽，叔……”這聲叫喊似乎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雖然模糊，但是餘呈曜卻非常堅定的相信自己不是聽錯了。
“洛洛！”餘呈曜不由大喊了一聲，他緊張的四處觀看。他完全能夠確定剛才那聲呼喊，是洛洛發出的，然而洞室裏依舊什麽都沒有。
“還我洛洛……”這一次，餘呈曜終於聽清楚之前那個聲音。
“嫂！”餘呈曜大吃一驚，他大聲呼喊了起來。
然而洞中的聲音全部都被他的回聲給淹沒，回聲止住之後，他卻再也聽不到之前所聽到的聲音了。
他心中又驚又怕，滿腹疑團。他不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他甚至聯想到了鬼魂。
但是他確定嫂子和洛洛都還活著，她們怎麽會化成鬼魂來這裏？
餘呈曜低頭沉思，然而在昏黃的燈光中，他卻發現了地上竟然也有鬼畫符！
他大吃一驚，發現地上的鬼畫符竟然和自己家裏的那個一模一樣！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真的是山神的小鬼所為，或者是如自己猜測的那般背後有某個人在操控？
他心裏很緊張，在洞裏仔細的搜索了一番。甚至連棺材都大著膽子上前查看了一番，然而石棺空****的，什麽也沒有，洞裏也空****的再沒有其他發現。
他無奈的返回家裏，卻發現盤玲兒已經清醒過來。正在打掃被畫的亂七八糟的大廳，餘呈曜進門之後呆愣的看著盤玲兒。
“回來了？”盤玲兒恢複了往日的模樣，但是眼中卻流露著一股憂愁。
餘呈曜木訥的點了點頭，他心裏再一次的被震驚得無以複加。他記得剛才自己離開的時候，盤玲兒還處於瘋癲狀態，此刻卻已經徹底好了！
盤玲兒看著餘呈曜，問道：“這幾天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洛洛她到底怎麽了？”
盤玲兒的問話讓餘呈曜更加的吃驚，她似乎失憶了。確切的說應該是失去了某段記憶，餘呈曜仔細的打量著盤玲兒。
他輕聲喚道：“嫂~”
“嗯？”盤玲兒的回答讓餘呈曜鬆了口氣，他能夠確定眼前這個人就是自己的嫂子無疑。但是她為什麽醒來卻什麽都不知道？
不過餘呈曜卻沒有去問她，他沉思了片刻對盤玲兒問道：“師傅他還在家裏嗎？”
盤玲兒點了點頭，隨後又繼續整理屋子。
餘呈曜關好門然後向臥室走去，老靈頭盤腿坐在**。洛洛此刻也被扶著盤腿坐在的**，背對著老靈頭。
洛洛身上的衣服被脫掉了，她小小的身子瘦了不少，皮膚也變得青灰。隻見老靈頭手握狼毫毛筆，在洛洛的背後畫著一個詭異的符咒。
於此同時，他口中還念念有詞，另一隻手同時搖晃著那五色鈴鐺。
叮叮當當富有古怪節奏的鈴聲和低沉綿長的念叨聲，以及那個緩慢呈現的古怪符咒。
餘呈曜當即退到了臥室門口，直到老靈頭的那古怪儀式完畢這才再次進屋。
“發現了什麽？”
“東西沒了，地上有那個鬼畫符，其他什麽都沒發現！”
老靈頭眉頭緊皺，沉思了片刻看向餘呈曜道：“也罷，該來的終究會來！”
“師傅，這件事情到底是誰做的？”餘呈曜心中很納悶，他隱約覺得自己的師傅是知道背後的凶手的。
然而老靈頭卻搖了搖頭道：“那個人到底是誰，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之前玲兒被招走了一魄，七魄不全導致假死，並且醒來也失去神誌。而洛洛，哎，這苦命的孩子！”
說著老靈頭那黑亮的眼睛中，竟然起了一層水霧。
“孫女兒，你放心，有爺爺在，爺爺絕對不會讓你有事的！”老靈頭竟然當著餘呈曜的麵就哭了，這是他第一次在餘呈曜麵前表現得那麽軟弱。
悲從中來，讓餘呈曜也不由一陣心酸。
“這女娃子命不好，她媽媽玲兒命格硬。出生的時候我就給她算過，命中注定要克女兒，早年會失去一個女兒。如今是真的承應了天命，不過這事你千萬不要和她說，我會盡力幫她救回女兒的命來！”
老靈頭的聲音有些沙啞，他擦了擦眼角的老淚。原本清晰黑亮的眼睛，此刻顯得有些渾濁。在這一刻他似乎老了十歲，原本就老邁的臉，皺紋似乎又多了一半。
“師傅！”
“沒事，案子警局會查，到底是誰所為，他們能查出來。但是這房子不能住了，今天我們就搬到山頂上去住吧！”
餘呈曜默然點頭，他出了房間，盤玲兒還在清理那個鬼畫符。但是痕跡已經有好幾天了，沒有那麽容易擦掉。餘呈曜上前說道：“嫂，別擦了，我們今天就上山去住！”
“不行，這是我的家，萬一他回來了，不高興呢？我把女兒丟了，他現在還不知道，如果回來知道了還看到家成了這幅樣子，他會怎麽想？”盤玲兒很堅決 ，她的語氣帶著幾許悲傷。
餘呈曜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誰，那是他的哥哥，餘呈天。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見嫂子提起他，他不由有些生氣。
“嫂，他都離開那麽多年了，音訊全無，死了活的都不知道呢！你怎麽還老惦記著？”餘呈曜心裏有氣，不由大聲了一些。
然，盤玲兒卻忽然抬頭瞪向了餘呈曜質問道：“你怎麽可以這麽說你哥？”
餘呈曜見嫂子生氣，當下也不敢再說這個話題。他不忍心讓大病初愈的嫂子又勞累，於是無奈的蹲下身幫助盤玲兒一起擦拭著鬼畫符的殘痕。
當一切都收拾好了，老靈頭那邊卻依舊沒有動靜。餘呈曜不由走進房間觀看，隻見老靈頭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一個掛滿符咒的大包裹就這麽把洛洛裝了進去。
餘呈曜有些驚愕，老靈頭回過頭來看了看餘呈曜問道：“怎麽了？”
“師傅，我們什麽時候出發？”餘呈曜略顯尷尬的問道。
老靈頭笑了笑道：“背上你侄女，現在就出發！”
說著，老靈頭當先而行，出了房間門便輕聲呼喚盤玲兒。盤玲兒急匆匆的準備了一番，收拾了一些換洗衣物，隨時等待上山。
餘呈曜背著洛洛走了出來，三人便離開了餘家。臨走前盤玲兒小心翼翼的關好家門，然後扣上了大鎖頭。她有些不舍的看著眼前熟悉的大房子，眼睛竟然紅了起來。
“如果他回來了，他會想到去山上找我們嗎？”盤玲兒看著鎖緊的大門，癡愣愣的自言自語道。
“傻瓜，呈天不是傻子！這麽多年他都沒有回來了，你又何必一直執著著？”老靈頭看著自己的女兒猶猶豫豫，傷感連連，他出言安慰道。
“如果我沒有嫁給他，或許我不會為他擔憂，然而他始終還是我丈夫！一輩子都是！”盤玲兒看著餘呈曜背後那古怪袋子中露出一個頭的洛洛，頓時更加傷痛。
“如果他知道我沒有照顧好洛洛，他會生氣嗎？”盤玲兒機械性的邁動了步伐，她很傷感，眼角始終掛著一絲淚珠。
“嫂，走吧！”餘呈曜看著盤玲兒傷心的樣子，他歎息一聲。
心中更加的痛恨那個不負責任的哥哥，也更加讓他想知道，到底是什麽讓哥哥變得那般冷漠，拋棄妻女。
老靈頭的回歸，嫂子重新清醒過來。讓餘呈曜安心了許多，但是洛洛依舊還在假死狀態中，這讓他那顆心難以平靜。
山上的生活比較枯燥，而關於案子的事情，餘呈曜還沒搞清楚之前始終是一個心結。他決定親自去找小月，因為他真的很想要知道到底是誰操控了這一切。
如果是藍氏夫婦，他們又到底用了什麽手段？如果暗中還有他人，那他又帶著什麽目的？對於餘呈曜的決定，老靈頭沒有阻止，也沒有任何交代，一切任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