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布局之人

9月28日,岩城第一醫院骨傷科,周曉翠滿臉憔悴的看著**的曹元武。

曹元武的鼻梁骨已經恢複了,但是還很脆弱。醫生建議他先不要出院,但是經過半個月的折騰。一個鼻子花了將近十萬了,兩口子的積蓄都快要見底了。

而且為了照顧曹元武,周曉翠請了長假,兩夫妻都沒有收入。

“翠妹兒,咱出院吧!”曹元武輕聲說道。

周曉翠有些擔心,不過還是點了點頭開始收拾東西。曹元武從**爬了起來,他的鼻子上還罩著一個保護鼻子的架子,看起來很別扭。

“手機放哪裏了?”曹元武又問了一句。

周曉翠輕聲回答道:“放心吧,餘先生跟得緊,這段時間經常通電話。他待會應該會過來一趟!”

“這就好!這就好!”曹元武放鬆了下來,他緩緩站了起來,然後舒展了一下身體。

餘呈曜驅除張家別墅的鬼陣之後,那個神秘人猶如人間蒸發一般再也沒有其他動作。

這讓他感到更加的不妙,他能夠意識到,這必定是對方有什麽陰謀在等著自己。

此刻他心裏隱約覺得這個神秘人的突兀出現是與鎖魂草有關係,但是他為何要這麽做?餘呈曜卻始終沒有頭緒,連續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秦澤鬼纏身躺下不起,秦伊川忽然心髒病暴斃家裏。而秦家大宅裏鬼陣破去後神秘人忽然出現,隻是為了救走女鬼。

他應該就是針對自己,但是他為何不對自己下殺手?這個問題餘呈曜已經在心裏思索了很久了,但是卻一直困擾著他,他始終無法想通。

從破開張家別墅的鬼陣到現在已經十天了,那個神秘人沒有再出現搗亂。

但餘呈曜卻不敢鬆懈,他相信那個神秘人一定在等著什麽機會!

曹元武出院,也意味著招魂儀式可以展開。他此刻最怕的就是神秘人忽然出現再次打亂他的計劃,因此他這次叫上小王親自去醫院接曹元武。

一路順風順水,異變似乎並沒有發生。直到眾人齊聚停屍房,曹元生大呼小叫著被一個警員從監獄裏拉了出來。

“我不去,我不相信你們這幫地痞流氓,你們憑什麽抓我!”曹元生的叫罵聲從走廊裏傳到了停屍房,然而就在他被推入停屍房的時候他徹底嚇蒙了。

“元生,你還胡鬧!還嫌事情鬧得不夠大嗎?”曹元武滿臉鐵青,他瞪著曹元生,目光之中流露出一絲凶戾。

曹元生看著他那鼻子上被縫的針線,意識到了什麽,眼中恐懼更深!

“我不參加什麽招魂儀式,我不參加!”曹元生再次哭求,他苦苦哀求,眼中惶恐之色更濃。

餘呈曜卻冷哼一聲:“你若是不參加,你媽以後會天天纏著你!”

“不要,不要!”曹元生撕心裂肺,可見他此刻有多麽害怕。

不過餘呈曜卻冷笑了一聲:“哼,不孝子孫。你媽真是白瞎了眼生下你,你要是我兒子!你這樣的縮頭仔,一出生我就把你塞尿桶裏淹死算了!”

曹元武聽著餘呈曜的話,心裏有些不舒服,但是此刻他隻能略微皺眉瞪了一眼曹元生道:“如果你不配合,那就讓警局永遠拘留你!”

曹元生又是恐懼,又是擔憂。他被拘留了半個月了,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他早已受夠了那種折磨。

比起恐懼來,他更怕自己永遠無法解脫。他隻能認了,無奈的點頭答應。

眾人列隊站好,曹家兄弟和秦澤,小娟與一個半大孩子,一共正好八人。餘呈曜每人發放一張符咒,然後擺放好蠟燭等。

他開始招魂,鈴鐺聲在停屍房裏想起來。大人們一個個緊張得不敢出大氣,唯有那半大的孩子好奇的看著餘呈曜的動作,感覺很有趣,躲在他媽媽周曉翠的後麵竟然偷笑了起來。

不多時,那半大的孩子忽然對著**躺著的林花說道:“外婆,怎麽有兩個外婆!”

他一手指著驗屍台前,聲音稚嫩的說道。他的水靈眼珠子溜溜的轉動,很是活潑和古靈精怪。

“噓,別說話!”他突兀的一聲叫喚,頓時嚇得周曉翠渾身發抖,她急忙把孩子抱在懷裏,然後捂住了他的眼睛。

“不要亂動!”他還低聲囑咐道。

餘呈曜的儀式依舊還在,鈴鐺用完,他桃木劍挑著一張符咒來來回回的繞著驗屍台。

忽然符咒憑空燃燒,一個人影從白色拉住發出的燭光中走了出來。

人影漸漸清晰,她滿臉刀傷縱橫交錯。耳目堵塞,口鼻閉塞。她在地上寫著字,眾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

“放過元武,不要為難他!”寫完之後,她麵朝秦澤,這句話顯然是她對秦澤說的。

餘呈曜眉頭緊皺,他上前問道:“林花,你與秦春華之間到底發生了狠麽事情?為何你的魂魄會如此虛弱,且變成了這幅摸樣?”

然而這次,林花卻蹲在地上一通亂畫,不知道畫的是什麽。

餘呈曜皺眉,魂魄回歸之後狀態竟然到了瀕臨消散的地步,他心中頓時一沉。

他把早已準備好的槐木牌子拿了出來,他對著林花的魂魄一招手那魂魄便鑽入了槐木之中。

餘呈曜眉頭緊皺看著小娟道:“看來還得去把秦春華審問一番!”

此刻小娟已經嚇得臉色蒼白,她夢裏,林花也是這麽找她的!

林花的屍體雖然一直被放在停屍房的凍庫裏凍著,但是不盡早處理是不行的。但是她的魂魄變成這樣,卻又讓餘呈曜感到蹊蹺。

他能確定,這件事情必定與秦春華有關係,那她又是怎麽做到的?

出了警局,秦澤交代曹元武兄弟倆靜等消息。然後餘呈曜還囑咐曹元武道:“明天讓你的私人偵探準備好證據,我們就等著結果公諸於眾吧!”

說著他和秦澤上了警車前往鳳凰街錦繡酒店,今天來,秦春華和張愛國都在。

店裏重新請了一匹廚師,生意慘淡得不行,夫妻兩個愁眉苦臉。

“小舅哥,你怎麽來了?”張愛國看到秦澤的車過來,他急忙起身迎了出去。

然而秦澤卻瞪了他一眼,臉上露出一股不悅的表情。餘呈曜則直接進入酒店,來到吧台前秦春華此刻就伏在吧台上。

臃腫的身體鼓出一片肥油,讓人看著就惡心。

“小哥,吃飯嗎?”秦春華熱絡的招呼了一聲。

餘呈曜眉頭微皺,他神色刷的一下冷了下來。

“你對林花的屍體做了什麽?”餘呈曜的話很直,讓秦春華明顯楞了一下。

她神色有些緊張,隨後慢慢冷靜下來之後卻不滿的看向秦澤道:“哥,這是怎麽個事情?”

“問你話,回答就是!”秦澤冷哼一聲,不再理會秦春華。

張愛國見秦澤的表現,知道大事不妙。他心中有些打鼓,他拉著秦澤走到了一邊小聲說道:“小舅哥,都自家人,事情過去這麽久了,幹嘛還追究?”

秦澤沒有理會張愛國,夫妻兩對視一眼,眼中都露出一絲焦急的神色。

“說吧,你要知道,我能驅散你們身上的鬼氣,也能把鬼魂招來!”說著餘呈曜拿出了鎮魂鈴,他的眼中帶著一絲威脅。

秦春華被嚇得臉色發白,但是她依舊死不承認:“你胡說,哥,他這是誣陷好人!”

“是不是誣陷我已經知道了,如果你一味逃避,我就隻能拘捕你了!好好配合,我還能給你爭取一個有期徒刑!”秦澤的話說得很凝重,他的連色也鐵青著。

眼前這個胖女人畢竟是自己的妹妹,不管怎麽說,血濃於水。但是他是人民警察,法不容情這個道理他心裏清楚。

秦春華見勢不妙,終於知道自己是逃不過這一劫了。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絲絕望的神色:“是,人是我殺的,不比再折騰了,把我抓了吧!”

說著,她就哭了起來:“老公,都是我不好。現在事情鬧成這樣,我就算被槍斃了,你也不能怪我哥!”

餘呈曜皺眉道:“先說你對林花的屍體做了什麽!”

秦春華聽見餘呈曜的追問,眼中閃過一絲恐懼的神色道:“她死後,我用鍋底灰抹了她七竅。”

餘呈曜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厲色。用鍋底灰摸死者蹊蹺,是舊社會對付冤死之人最常用的手段。

但是他知道的是,這種手段就算在鄉村裏也很少流傳了。他之所以想不到,也正是因為這個辦法在他心裏也是深藏著。

此刻記憶被勾起,他才恍然大悟。

“是誰告訴你這個辦法的?”餘呈曜眉頭緊皺了起來。

秦春華瑟瑟發抖的說道:“是,是一個黑衣人。事發當晚,愛國和二哥喝得爛醉。我一個人喝飲料,喝到一半的時候我小便,結果一個黑衣人就在衛生間裏等著我了。”

“黑衣人……”餘呈曜眉頭緊皺了起來,他低頭沉吟了一句然後又抬頭看向秦春華問道:“看清了他的模樣沒有?男人還是女人?”

“看不清楚,渾身都給黑衣服抱起來了,就連臉麵都被裹著。他的聲音很沉,很沙啞,應該是男人。”秦春華猶猶豫豫的說道,她沉思了良久又確定的點了點頭。

餘呈曜心中一沉,看來自己的推斷真的是沒錯。那個黑衣人布置了這一切,那他的目的是什麽?就算為了鎖魂草,他也不應該把自己和秦澤困住吧,難道他已經有鎖魂草線索,不想讓自己搶先得手嗎?

餘呈曜不自覺的摸了摸懷裏那個住著洛洛魂魄的槐木牌子,他心中激起了一陣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