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滿房冥幣

在門口餘呈曜還看到一個香爐,和一個火盆。火盆裏都是紙錢灰,有些還燃著火星子沒有熄滅。

空氣中飄出一股焦灼味和淡淡的檀香味,餘呈曜看著這個場景不由有些狐疑的往樓上看了一眼。

整個小區都靜悄悄的,沒有人做法事才對啊。他帶著身後兩人向四棟樓走去,似乎是天氣冷的原因,小娟的身子抖了抖。

餘呈曜上前幫她拉緊了羽絨服外套,然後拉著她的手當先向前走去。

樓梯上的紙錢一直在樓梯上向上延伸,一直延伸到了四樓。眾人在紙錢停止的地方停頓了下來,抬頭看去隻見門口掛著404號房的牌子。

餘呈曜疑惑的看了一眼,404的門虛掩著。裏麵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中。小娟表現得有些害怕,她向餘呈曜又靠近了一些。

餘呈曜回過頭看向劉誌敏問道:“應該沒錯吧!”

“沒錯!”劉誌敏也滿臉的疑惑,他看著滿地的紙錢直皺眉頭。

餘呈曜點了點頭,他出聲叫道:“郭懷安在家嗎?”

走廊上回音陣陣,四下靜悄悄的。等了很久都沒有人回應,餘呈曜又叫了一聲,卻依舊沒有人回應。

劉誌敏疑惑的想去推門,卻被餘呈曜阻止了。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四棟樓隻八層,而且沒有設電梯。按道理說,住在這裏的人應該都要走樓梯的。

但是餘呈曜三人站在這裏五六分鍾了,別說一個人影,就連一句說話聲也沒聽到。

“現在是八點吧,就算是上班高峰期,也不應該沒人啊!”劉誌敏看了看手表,有些按耐不住了。

餘呈曜點了點頭,他把小娟拉到了身後,然後輕輕抬手去推門。

門吱呀的一聲開了,隻見紙錢一直延伸到了房子裏。直到套房的客廳,隻見滿地都是冥幣紙錢。

房子裏的燈沒開,昏暗、死靜!

餘呈曜探頭往裏麵看了看,但是他站在門外看不到大廳的情況。

他又叫了一聲:“有人沒有,郭懷安,你在不在!”

聲音在套房裏回**了許久,但是套房裏卻依舊一片死靜。

小娟卻緊張的抓緊了餘呈曜的手,到了這一刻就連劉誌敏都有些沉不住氣了。

“會不會出什麽事情了?”劉誌敏緊張的問道。

餘呈曜搖了搖頭,他的天眼打開,並沒有發現房間裏有什麽異常發生。

他牽著小娟走進了套房,腳踩在冥幣上帶出沙沙聲。

一直到大廳也沒有看見人影,大廳的地上沙發上和茶幾上,甚至電視上都撲滿了冥幣。

餘呈曜四處打量了一番,他用天眼看著房間裏的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麽不對的地方。但是這一地的冥幣又是幹嘛的?

這時劉誌敏緊張的跟上來,他拉了拉餘呈曜的手臂道:“看那邊!”

隻見他手指著一個臥室,臥室的門也是虛掩著的,從門縫裏透出一絲紅光撲閃撲閃的,有些詭異。

餘呈曜心中一驚,小娟更是緊張的差點驚叫出來。不過有餘呈曜在身邊,她總算是鎮定了一些。

“我去看看!”說著餘呈曜緩緩向那個臥室走去,冥幣似乎把整個房子的所有地方都撲滿了。

走到哪裏都能看到,他走到門邊,透過門縫看了看臥室。

臥室裏的光線一片通紅,視線很模糊看不清楚裏麵的情況。

餘呈曜不敢輕舉妄動,他沉思了片刻。

小心翼翼的推開門,但是推到一半卻怎麽也推不動了。

“啊~”臥室裏忽然響起了一陣驚叫聲,與此同時小娟也驚叫了起來。雙手攬在了餘呈曜的身上,緊閉著眼睛,緊張兮兮的。

被兩聲突如其來的驚叫嚇了一跳,餘呈曜心砰砰的跳。他急忙護在了小娟的身前,隻聽驚叫聲過後,臥室裏想起了一連串的沙沙聲,似乎有人在走動。

餘呈曜再次推門,門徹底打開了。隻見裏麵很簡單的一張木床,一個桌子和一個衣櫃。

桌子上放著一麵鏡子和一張照片,照片用相框框起來,筆直的放在桌子上。照片正對著臥室的門,而照片兩邊放著一對電子蠟燭和三根電子香。

那紅光就是電子蠟燭發出來的,看到這裏,小娟更加緊張了起來,她緊緊的抓著餘呈曜的胳膊。

餘呈曜卻大感奇怪,他走了進去。借助昏暗的紅光,隻能看到黑白照片上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

他又在房間四處打量了一番,沒有人在這裏。他有些莫名其妙,剛才明明聽到有人走動的聲音,怎麽又沒人了?

他看著地上的冥幣,有一塊明顯是被人用腳抹開的,露出了地磚麵。

忽然餘呈曜聽到了一陣粗重的喘息聲,他眉頭微皺朝著木床看去。床單在輕輕擺動,似乎是被風吹動了。

他一陣驚疑,上前迅速掀開了床單。入眼隻見一張蒼白的臉,頭發蓬亂。

“不要纏我,不要纏我……”驚慌而沙啞的吼叫聲傳來,隻見床底下是一個人。

枯瘦如柴,他躺在床底下,床單被掀開後。

緊張的在那邊揮手踢足,他驚慌失措的模樣顯得很滑稽。

餘呈曜眉頭微皺,伸手一拉就把他從床底下拉了出來。

“不要纏我,不要纏我……”那人被拉出來之後,驚呼得更勝了,靠在牆上不斷的揮手拍打餘呈曜。

小娟和劉誌敏都緊張的看著那個人,兩人都驚疑不定的看著他。

“郭懷安!醒醒!”餘呈曜看他嚇得發抖,一巴掌啪的一下甩在了他臉上。

“啪~”的一聲脆響,郭懷安頓時清醒了過來,看向餘呈曜和他身後的兩人不由愣了愣。

“你們,你們是什麽人?”郭懷安依舊很緊張,他死死的盯著餘呈曜三人看。

餘呈曜上下打量了一番郭懷安,四十多歲的漢子,瘦的和竹篙一樣。

一雙手幹枯得和老樹枝椏那般,頭發蓬亂,胡渣子滿臉。穿著一件破爛白背心和一條黑色大短褲,他的樣子看起來就像街上的癲古。

餘呈曜不由皺眉,眼前這個膽小的男人到底是不是賭博鬼?

按道理說,賭博的人再怎麽樣,頭腦應該會機靈點。而且整天上山下溝的,應該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二流子才對。

他怎麽就這麽一副慫樣?餘呈曜不由感到一陣好奇,再看地板上這些冥幣。

想必是碰上了什麽髒東西纏身了吧,他抬頭看了看郭懷安道:“你這一屋子冥幣是怎麽回事?”

餘呈曜不問還好,一問之下。那郭懷安又驚恐了起來,他的身子嚇得不斷發抖。深深凹陷的紅眼在四周瞟著,好像想要捕捉到什麽東西。

“大叔,你就說吧!我們不是壞人!”小娟在餘呈曜身後弱弱的勸慰了一句。

郭懷安尋聲望去,他臉色立時大變。驚呼一聲:“別纏我,別纏我!”

餘呈曜心中一動,再看看那黑白照片上的女人。神韻似乎與那臉如月餅的女鬼有些相似,再聯想一番。

他終於是猜到了什麽,他輕咳一聲說道:“是不是你老婆回來找過你?”

“不,不,它不是我老婆,它是鬼,是鬼……不要……不要來纏我,我求求您了……”郭懷安哭喪著臉對著餘呈曜就跪了下來,他跪下之後爬向了那個照片。

他的頭砰砰作響的在地上叩著,不多時便撞出了血絲。

餘呈曜急忙拉住他,郭懷安淚流滿麵的看著李桂花的照片。

他一邊哭一邊懺悔:“都是我不應該,不應該把你害死。但我也沒有辦法,你知道我們家窮得連鹽都買不起了。”

“我給你燒了那麽多紙錢,你應該滿足了吧,您大人有大量別來纏我了好不好?”

“到底怎麽回事?”餘呈曜看著郭懷安的一舉一動,心中暗暗嗤笑,這個負心負義的男人真是報應!

“十年前,郭家村被龍雲建築公司開發,所有村民都搬走了。我家窮,我當時就想要多撈點好處。”

“但是龍雲建築公司規定的補貼根本無法滿足我當時的經濟需求,我就想了個辦法。為難他們不讓他們拆房子,我把龍雲建築公司給惹怒了。”

“那天他們開著鉤機來我家,我又和他們談判,沒有談妥我就不搬。工頭一生氣,讓鉤機強行拆房。出門的時候,我推了我老婆一把,她就沒能逃出來,被壓死在了房子裏。”

“我用這個理由狠狠的敲詐了龍雲公司一筆,把賭債還了之後還有點餘錢。我就收手做了小買賣,但是五年前她就化成厲鬼要拖我下去陪她。”

“我請了法師來治它,後來她再也沒來過。可是……可是……”

說道這裏,他忽然臉色一片蒼白。雙眼呆愣的看了看那照片又急促的磕頭賠罪,大聲懺悔。

“老婆,是我不對,是我錯了。放過我吧,我給你很多錢,給你很多很多錢。你看,你看!這些都是你的,你別纏我了好不好,好不好?”說著郭懷安手捧一堆冥幣,神情呆滯的看著照片,忽然就不鬧了。

他就那麽跪在地上,臉上的表情癡癡呆呆的,看起來像是一個腦殘。

餘呈曜心中大驚,急忙看向那照片。隻見照片上依舊是那個二十多歲的女子,並沒有什麽異常事件發生。

被郭懷安這麽一驚一乍的折騰了半響,就連劉誌敏都來火了。

“我跟你媽叉叉嗷嗷的!你發什麽癲!”劉誌敏怒聲罵了一句。

郭懷安回過頭來看向劉誌敏,他依舊眼神一片呆滯。餘呈曜沉聲說道:“看樣子他是真的被嚇壞了,這應該不是裝的!”

“啪~”又是一個耳光清脆的傳來,郭懷安被餘呈曜一巴掌拍得暈頭轉向,不過這回又恢複了神誌。

他護著臉看向餘呈曜,眼中有一絲恐懼。

“告訴我,你老婆的屍首在哪裏,隻要你告訴我了,我可以保證她以後不再來騷擾你!”餘呈曜沉著臉冷聲問道。

郭懷安臉色一片蒼白,他恐懼的眼神看著餘呈曜。他縮了縮身子蹲在了桌子下麵:“你,你們是一夥的!”

餘呈曜皺了皺眉,他也跟著蹲了下來,湊到郭懷安的麵前沉聲嗬斥:“說不說!”

“我……我不是已經說給你們聽了嘛?你們還要逼我,你……你們到底想幹嘛?”郭懷安縮進了桌子下,他雙手抱頭,都不敢看餘呈曜。

他渾身都在顫抖,就連說話都顫抖著。

他的話餘呈曜聽得莫名其妙,他抬手掰開郭懷安抱著頭的手問道:“你什麽時候說了?”

“剛,剛才。六點多的時候。你……你們不是已經來問過我了……”郭懷安哭喪著臉,他滿臉的恐懼,神色慌張警惕的看著餘呈曜。

難道是已經有人先一步來找過郭懷安了?餘呈曜心中一驚,暗叫一聲不好。他急忙逼問道:“快說,屍體埋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