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大憨

我們咽了口唾沫,一瞬間我幾乎想轉身就跑,但是動了下大腿,這時候發現自己腿肚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在不停的打哆嗦。

胡師爺呻吟一聲,這家夥說說是可以,一見到真東西就不行了。臉色“唰”的一下就綠了,張大嘴似乎想叫。我心說壞了,這要是叫出來,不知道會不會惹怒對方,誰知道他嘴巴張得老大,喉頭一個勁的滾動,但是抽抽了半天,愣沒說出一個字來。然後,他雙眼一翻,一下子就暈了過去,這一下倒是幹脆無比。

這他娘的實在是事出突然,我們一邊是哭笑不得,一邊是隻能把胡師爺扶了起來。同時注意黑暗中那家夥的動作。

不過好在他沒什麽動作,就在僵在黑暗裏,因為距離不近,樣子也黑不隆冬的,我們也看不清楚,隻能隱約感覺這個佝僂的身影骨架子不小,看身材年輕的時候能跟吳剛差不了多,即便是現在是個皮包骨頭,那也比我高大不少。

比較頭痛的是,他就遠遠的吊再哪裏,我們退了幾步,他就跟上來幾步,既不發飆,也不繼續上前,不然我們打起來,沒準心頭那種恐懼還要好受一點。

這情況實在鬱悶,少爺他們已經把槍掏出來了,手指頭都發白了,看上去隨時有走火的打算。

一邊是未定的因素,一邊是生死存亡,高低立現,胖子也犯了嘀咕,想了想隻得收斂好奇心,一頓,對我們說,“不然我們還是撤吧?”

少爺吞了吞口水,問,“怎麽撤?撤去哪兒?我們這他娘的是到哪兒了?”

四處一看,我們渾身就僵硬起來,胖子轉頭看看,一下子也傻眼了,我們已經走到第一間石屋來了,這鬼地方根本沒路可撤,不是進就是退,前麵已經被他擋住了,最多我們隻能退到外麵去,但是一旦出去,我們又得麵對那些麵具男!

這好像也不是什麽好注意。說起來也奇怪,這個時候門口的火已經滅掉了,那些麵具男不知道什麽原因,一隻也沒有跟進來。

不過這個時候我們已經考慮不到那麽多了,我正想說還是先撤出去,我們在另想辦法,不然把命丟了實在劃不來。

這個時候,忽然就聽見那怪人在黑暗中,發出了一個幽幽的聲音,“李少爺?”

我們一愣,接著就懵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人一下就定在那裏,目瞪口呆。

我操,他娘的怎麽說話了?!

我立刻就覺得我肯定是出現幻聽了,這恐怖的氛圍,加上恐怖的環境,出現幻聽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一看胖子他們臉色,又覺得幻聽沒道理三個人一起出現。一時間幾個人就放佛點了穴似地,一動也不敢動。少爺和胖子拿槍的手指都發白了,看上去隨時有走火的可能。

我們正不知道如何是好,黑暗中,他忽然又喊了一聲,“胖子?”

這一次更加的清晰,那肯定不是聽錯了,的確是那家夥在喊我們。我忽然想到,似乎傳說中有一種鬼怪,能叫出人的名字,不能答應他,應為一旦答應他就玩完!會被吸走靈魂,當然,這個比較扯淡。

胖子和少爺臉色已經綠了,冷汗像下雨一下直往下落,我稍微有些幸災樂禍,心說你們兩個倒黴孩子,心裏同時又隱隱覺得有些奇怪,好像哪裏不對頭,但是那裏奇怪我一下子又說不上來。

這個時候,他又說了一句,“秦小哥?”

我操,怎麽連我也叫上了?

這幾千年前的地方,忽然出現了一個能叫我我們名字的家夥,怎麽會能讓人不慌,我的冷汗像瀑布一樣下來!

但是一聽,我忽然就意識到哪裏不對,咦,這家夥說話怎麽說得湖南話?!

你說有個妖魔鬼怪會說話我也認了,但是沒道理說的是湖南話啊?這湖南話是建國之後才慢慢形成的,算是一種地方特色。難不成這家夥其實祖籍是湖南的,因為房價太高跑來這裏隱居的妖怪,跟我們是老鄉?

我又想,既然是老鄉,那他會不會放過我們?我當時腦子幾乎是完全混亂的,一下子冒出無數個荒唐的念頭,但是想的什麽我自己都不知道。

這個時候,被我們扶著的胡師爺忽然呻吟了一聲,然後幽幽轉醒,他是被驚嚇過度背過氣去了,這種情況一般是用了不了幾分鍾就可以恢複。

我心說他醒了也好,不然我們跑起來,背住一個人行動肯定要受限製。我現在已經沒心情留下這裏了,這鬼地方不是人來的,我心說還是先撤出去再說。這個時候,那個家夥忽然又說了一句,“胡師爺?”

胡師爺眼睛剛睜開沒多久,人還是糊塗的,一聽見那人叫他,雙眼一翻,又暈了過去。

我心裏大罵一聲,這個時候我也忍不住了,鼓起勇氣問了一聲,“你什麽妖魔鬼怪?”

喊出來之後,我才發現,我的非常聲音嘶啞,幾乎都不像是我的聲音,聽著自己都嚇了一跳,然而,我問了之後,對方沒有反應,好像我在和空氣說話一樣。

我不由自主咽了口口水,這個時候,他忽然先前一步,我嚇了一跳,以為他要發飆,那知道他忽然又說了一句,“我是大憨。”

我一愣,心說你是誰?他說著就繼續向前,我們被他一句大憨說的愣了一下,也就沒反應。就見他漸漸的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一瞬間,我們的手電筒就能照到他的樣子了!

他絕對不是大憨!

這完全是個骨骼巨大的老頭子,穿著一身起奇怪的衣服,我一看,那衣服跟我們挺像的。隻不過那衣服明顯大了,穿在他身上鬆鬆垮垮的。

一張橘皮子連放佛脫了水似地,兩眼眼眶也深陷了下去,兩隻枯槁的眼睛,混暗的仿佛沒有任何生命力。尤其是頭發,那都頭發已經不能用白發來形容了,放佛像幹枯的野草一樣,稀稀落落的幾根,大部分都掉光了。

胖子一看這是個人樣,先笑了一個,然後大罵道,“我還以為是個什麽,你他娘冒充也不知道換個人!?”

我大怒,心說胖子這家夥胡扯什麽,你管他冒充誰!

那人倒是沒什麽反應,兩隻昏暗的眼睛直溜溜的盯著胖子,胖子被他盯著有些發毛,不由自主看我了一眼,見我陰著臉不說話,他隻好硬著頭皮衝那家夥一揚頭,那意思是你放馬過來。

那人沒有過來,而是幽幽的歎了一聲,“是我,我真的是大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