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陰爩
海東青是個盜墓專業戶吧?
沒錯,是這樣。
海東青是個以挖人祖墳為業的複合型人才吧?
好像這點也沒錯。
無論怎麽說,他對於古墓裏的機關布置還有普通格局,應該算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可是
這孫子怎麽就能讓我們陷入了現在的困境呢?!
入口已經被一塊石板給嚴嚴實實的封住了,厚度未知,但我感覺這塊石板絕對不薄,光是看上一眼我就覺得“我草我們肯定出不去了。”
“這石板好像是從上麵夾縫裏掉出來的,應該不厚。”海東青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就打破了我的推測,臉‘色’很平靜,說道:“炸開‘門’出去,我們現在”
“那‘門’不可能被炸開。”胖叔搖了搖頭,語氣很無奈:“這不四(是)古墓,四(是)抗日戰爭時期留下滴遺跡,那時候都有飛機大炮了,咋會用石板來當‘門’呢?”
聞言,海東青稍微愣了愣,點頭說:“對,有道理。”
這麽說著,然後在下一秒,海東青猛的把腰間別著的手槍拿了出來,沒怎麽標準,抬手朝著那扇“石板‘門’”就是一槍。
子彈擊中“石板‘門’”的時候,所發出的聲音很奇怪,不像是子彈擊中石頭發出的聲音,反而像是那種金屬‘交’擊的聲音。
“裏麵是金屬的,打不穿。”海東青歎了口氣,把身上加工好的炸‘藥’拿了出來,三根圓筒子炸‘藥’,雷管已經‘插’好了,一切蓄勢待發,但他壓根就不敢拿去搞爆破。
先不說能不能炸爛那扇‘門’,就說這石室的結構,要是塌了那可咋整?
就在此時,那扇‘門’外莫名其妙的傳來了一股子臭味兒,不刺鼻,也不讓人惡心,就是難聞。
當時我還納悶呢,這是什麽味道?但等我仔細一琢磨我草!
這他嗎不是當初在羅大海家聞到的‘陰’殠嗎?!
可當我仔細一聞的時候卻發現不對勁了,這味道裏似乎是多了股‘陰’冷,沒錯,是人能聞出來的那種‘陰’冷,就像是大冬天,你在零下十多度的地方用鼻子吸氣所感覺到的感覺一樣,隻感覺鼻子發酸,鼻腔裏全是冷冰冰的感覺。
“原來殺招在這兒啊”胖叔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臉‘色’霎時就白了下去,雙手哆嗦了幾下,走到了我身邊:“細伢子,把蚨匕給我。”
“啊?”我沒反應過來。
“把蚨匕給我!”胖叔忽然大吼了一聲,嚇得我顫了顫,忙不迭的把蚨匕從腰間‘抽’出,滿頭霧水的遞給了胖叔。
在胖叔接過蚨匕的同時,隻聽海東青低喊了一句:“有東西進來了,看地上!”
聞言,我下意識的便把目光轉了過去,順著海東青手電照‘射’的方向一看,‘腿’肚子立馬朝前了,就差那麽一點“撲街”。
那扇‘門’並沒把出口(也是入口)堵死,隻是留了一條縫,一條不過巴掌厚的縫
說真的,我現在還真希望這‘門’把入口堵死,最好一點縫都別給我們留下。
“那些東西是什麽”
一些不知名的綠‘色’**正在從縫隙裏往石室中流動,我不知道這些**到底有多少,但我的直覺告訴我,在石室裏呆著,純屬是等死。
不過兩分鍾的樣子,這些幽幽冒著綠煙的**就已經流到了石室最邊的地麵上,少說已經占據了整個石室六分之一的麵積。
就算如此它們卻還在不斷的蔓延,湧動,似是無窮無盡的一般,繼續向著我們流過來。
它們好像是想把整個石室的地麵全都鋪滿,一絲不漏。
“‘陰’爩(y第四聲,煙氣的意思)媽了個‘逼’的!!這裏怎麽會有這種東西!!!”胖叔臉‘色’難看的罵著街,表現得很歇斯底裏。
當時的情況可以說是危急到了分秒必爭的地步,我跟海東青誰都沒再多問,畢竟現在可容不得我們當好奇寶寶,更不可能給出時間,讓胖叔充當教授給我們解釋太多東西。
幾年後我在古玩攤子上碰巧收到了一本古籍,看完了那書,我才清清楚楚的知道了‘陰’爩這東西究竟是個什麽來曆。
‘陰’氣從某種角度來說,它也算是一種氣體,充滿能量,卻又讓人捉‘摸’不透。
光憑‘肉’眼去看是絕對看不見‘陰’氣的,但若是等這‘陰’氣“液化”完成,恐怕就沒人看不見了。
液化後的‘陰’氣,便是‘陰’爩。
“生之於陽,觸之即亡。”
“常人觸之,身裂‘肉’爛,血水暴湧。”
“道者觸之,命殂道消,‘肉’身爛盡。”
“爩若邪孽,逐陽以害人,然,速不及牛馬,常人見此物,即逃之,可免難也。”
(注釋,以上的殂(第二聲),都是死亡的意思。)
根據記載,死於‘陰’爩之禍的人可不少,那書其實也‘挺’有意思的,很像是正經格式化的年代大事記載,隻不過其中的記載可跟官方的那些大事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其中記載的,全是駭人聽聞的奇特事件。
就因為它記載的格式很清晰化,所以我的印象也很深刻,特別是曆史上的三次‘陰’爩之禍。
第一次的‘陰’爩之禍,發生在唐朝武則天執政時期的神龍元年。
第二次的‘陰’爩之禍,發生在宋徽宗執政時期的崇寧三年。
最後一次的‘陰’爩之禍,則是發生在明朝時期,朱元璋執政的洪武年間。
無論是哪一次‘陰’爩之禍,都是引起了當時朝廷的震動,死傷人數也是駭人聽聞,就比如神龍元年的那次事件。
“天象險生,大邪將至,穢氣衝鬥,帝星殂亡。”
這是武則天手下術士給她的消息,出人意料的是,這消息不光武則天知道了,沒過多久,連朝廷裏的不少官員都聽說了這消息,當時武則天可是氣得半死。
雖然氣,但那時候的武則天可不比以往,她在元年正月初的時候,就已經身患重病臥‘床’不起了。
也許是她知道自己命數將近的緣故,她並沒怎麽責罰那個術士,隻是問了術士一句:“邪祟生於何地?”
“祟若泉湧,生於西江,顯於東南三百裏。”
果不其然,在這術士得到結論的第二天,距離帝都三百裏之遠的東南地,某個並不繁榮的山村裏,忽然就莫名其妙的出現了一個天坑。
(注釋:天坑,地麵塌陷而出的大坑,深淺不一。)
那個坑並不算深,不過兩丈深淺,其中的容積也不大,似是沒什麽特殊的地方,但等官府接到消息前往山村的時候,眾人都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在坑‘洞’的地步,有著一層淺淺的綠水,看似濃稠,卻給人一種莫名的透徹感。
天‘色’漸晚,官兵們也就在山村中駐紮了下來,說是要等朝廷裏的“特派員”前來觀察,這地方得暫時封鎖了。
當時誰都沒想到,就是這麽一掉以輕心,卻讓得三百餘人死在了這一次的‘陰’爩之禍裏。
第二天一早,附近的縣令又調集了不少官兵前往山村,這群官兵也沒多想,就那麽聽話的進了山,進了村落,然後
“南至山嶺,北至鬆頭,長三裏之地,盡蓋血穢也。”
“爛‘肉’遍地,穢氣熏天,來人聞之‘欲’嘔,心驚膽碎,懼至不能行焉。”
光是這幾句話就足以說明當時的場景了。
其實也怪那些死者太倒黴,自己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看見‘陰’爩也不認識,就那麽在旁邊紮了營地,晚上‘陰’爩來了也沒人通知,我估計那些在山村裏守夜的官兵要麽是睡著了,要麽就是注意力不集中,等守夜的人注意到這事,恐怕‘陰’爩都已經蔓延到他們腳下了。
‘陰’爩確實‘陰’險可怕,出現消失,從不出聲,隻是有股怪味兒,但卻沒那麽刺鼻,算是個“刺客型”的角‘色’,就喜歡在不知不覺中偷襲你。
至於之後這事是怎麽解決的,那本書上還真沒說清楚,就是說了有這麽一件事而已,還說了一些不著關係的事,例如,這次的‘陰’爩之禍就是武則天要駕崩的征兆等等。
‘陰’爩之禍的第二次出現,與第三次出現,都有異曲同工的地方。
出現‘陰’爩的位置都距離帝都不過三裏遠,而死傷的人數,也都是在六百餘人左右,這點就讓我有點費解了。
原書是這麽記載的。(大段的就不搬了,具體的東西也就暫且不提了,字麵理解差不多是那個意思)
“崇寧三年,七月十七午時,烈日之下,地湧碧水,破土而出,自東河徑至西昌府,兩裏之地再無生者也,碎屍層疊,怨氣衝天,碧水忽入地縫,然,蹤跡難尋焉。”
“洪武七年,三月初三子時,清月皎潔,城外忽來悲號,須臾悲號大盛,去人隻聞腥風撲麵,惡臭來鼻,‘雞’犬亦盡,南角無複行人焉。”
(注釋:以上內容,皆摘抄至《三朝通史》,撰書人為明朝末期的一位野史學家,名吳思江,字長水,)
“麻煩了,往後退,這些東西暫時過不來。”胖叔咬著牙說道,
“這東西本事很大?”我見胖叔的臉越來越白,忍不住問道:“咱們吸到那些煙氣沒事兒吧?!”
說句毫不裝‘逼’的話,我跟海東青還真有點害怕那些綠‘色’的煙氣,要是那些煙全是毒煙,那麽我們可沒地方哭去了。
“煙氣沒事,但那些綠水不能碰,碰一下,立馬就死。”胖叔手微微顫著,從兜裏拿出了三枚銅錢,用蚨匕割破手指,將血沾在了那幾個銅錢上,然後遠遠的拋向了正在蔓延的綠水
隻見胖叔飛快的用蚨匕在地麵上懸空虛畫著,似乎是在畫什麽符咒一般,隨即,他從包裏拿出了一炷貢香,點燃放在地上,抬頭看了看已被綠水淹沒的銅錢,沒有遲疑,高舉蚨匕,猛的‘插’在了地麵上。
當時我還害怕這蚨匕被他一下子‘弄’斷了,但等我們仔細一看後,頓時,我跟海東青驚訝的不能自已。
蚨匕的刀刃就跟‘插’進了豆腐裏似的,毫無阻礙的‘插’進了地麵石板一指長,隻留下了些許的刀刃還有胖叔緊握的刀柄在外麵。
沒等我們驚訝完,胖叔忽然歎了口氣。
“沒用,這東西不是道術能搞定的,不,應該說”胖叔自言自語似的念叨著:“這不是普通術法能搞定的東西,是因為它的‘陰’氣太重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