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突變
“你是誰?”
門開了一個縫,某姑娘站在門後小心翼翼的看著我,眼神很幹淨,隱隱約約有著害怕的意思,說話的聲音也有點顫。
“我是.......”我看著她,忽然明白了什麽,隨即笑道:“我是個專門處理髒東西的先生,你爺爺找我來幫你的。”
“什麽先生?”
“抓鬼的。”我說道,然後清楚的看見她雙眼裏有了希望。
那姑娘哆哆嗦嗦的問我:“你真的能抓到她嗎?”
我點點頭,斬釘截鐵的說。
“能。”
隨即,這姑娘就將我迎進了屋子,很有禮貌的幫我倒了杯茶。
坐在客廳裏,她略微有點手足無措的表現,或是說,她有點內向,不太愛跟陌生人打交道。
貓似乎對她有點好奇,圍在她腳下轉了一圈,喵了兩聲,沒了先前的那種如臨大敵的感覺。
這麽說來那東西是離開她的身子了,但是.......
為什麽我感覺它還在這兒?
“能跟我說說那東西的事兒嗎?”我試探著問:“你是怎麽遇見它的?”
姑娘沉默了一下,點點頭。
“對了,先生,你叫什麽?”
貌似先生這個稱呼對於她來說有點別扭,所以才問了我這麽個問題。
我說,我姓易,叫我易哥或是別的什麽都行。
“我平常可以看見一些奇怪的東西。”她說道。
我皺了一下眉頭,因為她的爺爺並沒有給我說這些,難道她爺爺也不知道這些事?
她好像知道我在疑惑什麽,無奈的解釋道:“我小時候跟我家人說過,但是她們不信,還揍了我幾頓,從那以後我就不敢跟別人說了。”
“你可以跟你爺爺說說,他會相信你的。”我說道。
聞言,這姑娘笑了笑,很直接的說,不能跟爺爺說,他會擔心的。
“你能看見什麽奇怪的東西?”
“一些模模糊糊的人,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人,但是.......”
“咱們還是說說你是怎麽遇見那東西的吧?”我問道,因為我對於這姑娘所看見的東西已經沒了興趣。
鬼分真身幻身,陰陽眼能夠看見的鬼基本上都是鬼的幻身,而真身則很難能看見一次。
這姑娘看見的那些東西應該就是鬼的幻身沒錯了,因為鬼的真身可不是人形的,或許她的眼睛也屬於是陰陽眼的一種吧,排名靠後的,是種連幻身都看不清的陰陽眼。
“我好像有點內向。”她對於自己的性格還是摸得很清楚的:“在學校裏不愛跟人打交道,久而久之也就沒有人願意跟我玩了。”
在她的故事裏,我差不多了解了這事的大概。
其實這些破事發生的時間比那老人知道的時間還長,在一個多月前,這些事就已經漸漸的發生了。
整個事件的起因很簡單,就是因為一個普通小孩子愛玩的遊戲。
石頭,剪刀,布。
“那天我爺爺出去買菜了,我留在家裏做作業。”她說道,回頭看了一眼廁所的方向,臉色有些發白的跡象,似乎是在壓製住自己心裏的害怕一般,眼神很複雜:“做完作業之後我就沒事兒幹了,想找人聊聊天但又找不到,出去玩也沒人陪我,我就隻能像原來一樣......”
“跟洋娃娃聊天還是?”
“嗯。”她點頭:“你應該知道的吧,我平常.......”
“你爺爺都說了,繼續說主題吧。”
聽見我這麽說,她後怕的哆嗦了幾下,緩緩說了起來。
那天她也是無聊了,抱著公仔去照鏡子,與往常一般,做鬼臉啊什麽的自娛自樂,聽起來挺有意思的。(她的公仔我看過,是個小狗的模樣,很可愛)
後麵也不知道她是哪根筋兒不對了,可能也是閑得慌,就對著鏡子玩石頭剪刀布。
“我那天對著鏡子說,我輸了的話就陪你出去玩,你輸了的話就陪我出去玩。”她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
我理解的笑了笑:“繼續。”
我倒不覺得她的那些舉動幼稚好笑,反而感覺這丫頭挺讓人心疼的。
“我那天也迷迷糊糊的,記不清跟自己玩了多少次石頭剪刀布了,但是.......”
到了傍晚,也就是她爺爺要回來的時候,忽然之間,她發現了有點不對勁。
鏡子裏的自己,伸出手的速度明顯要比自己慢上一些。
當自己手伸出去作出石頭的手勢時,鏡子裏的人手還握著,剛完成伸出來的動作。
發現這事兒的時候,她一個哆嗦就徹底清醒了,沒了先前迷迷糊糊想要睡覺的感覺。
看著鏡子裏的人,她打算停下來所有的動作並做出普通人該有的反應。
沒錯,她是想跑路了,可惜卻鬼使神差的動彈不了,跟被鬼迷住了一樣,繼續玩了一次石頭剪刀布。
當她伸出手做出剪刀的姿勢時,鏡子裏的人卻出的是布,也就是說,她贏了。
霎時間,這姑娘發現自己能夠動彈了。
在看見鏡子裏的自己笑容滿麵的時候,她最終還是忍不住自己內心的恐懼,一邊瘋狂的叫著一邊往外麵跑,可廁所的門卻被死死的鎖上了,在那時候,她隱隱約約的聽見了一些雜亂的音樂聲。
不對,應該是唱戲時敲鑼打鼓的聲音,好像還有二胡聲。
聽著耳邊接連響起的聲音,她也被嚇得愣住了,隨即就瘋狂的拍著門,叫著救命,希望自己的爺爺來救她,可是她卻沒注意到一點。
鏡子裏的人正在往外麵走,而且越走越近,到了最後........
“我回頭看的時候......她的臉已經貼在鏡子上了.......”她雙眼裏充斥的滿是恐懼,身子也略微有點哆嗦,好半天才恢複過來。
等到她冷靜的時候,後麵的故事才被她緩緩說出來。
“每天晚上我都會看見一個跟我一摸一樣的人坐在床頭,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她的眼睛跟我的不一樣,她隻有眼白.....”她說道:“我以為我白天看不見她,但是那天我去衣櫃拿衣服,拉開門後就看見她蜷縮在衣櫃裏,死死的盯著我......”
“喵~~”
貓叫了一聲,乖巧的從沙發下跳了上來,趴在我腿上,陪我聽著故事。
“我問她,她到底要怎麽樣。”
話音一落,這姑娘的臉上已經滿是悔意。
“她說,根據賭約,她輸了,要跟我出去玩,但是她要暫居在我身體裏出去玩......”
“夠鬧騰的。”我揉了揉太陽穴:“她現在在哪兒?”
“在你來之前,她跑廁所去了。”
我哦了一聲,摸了摸貓的腦袋,笑嗬嗬的站了起來。
“你先在這裏等著,我去廁所看看。”我說道,抱著貓掃了一眼客廳,轉身向著廁所的方向走了過去。
老人家的廁所門有一定年頭了,木門上已不知何時就布滿了斑駁的印記,許多漆皮都掉了下來,看起來就跟曬脫皮的人一樣,缺一塊好一塊的。
開門進去,我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正對著門的大鏡子。
我點了支煙,深深的吸了一口,把煙盒跟火機放在了梳洗台上。
看著鏡子裏滿臉疲倦的自己,我撓了撓頭,問。
“你在裏麵嗎?”
鏡子裏的自己依舊呆滯的看著我,與我一般抽著煙,眼裏的疲倦簡直是要溢了出來。
湊近後,我仔細看了看自己眼裏的血絲,打了個哈欠。
“最近得好好休息休息了,要不然遲早猝死在大街上。”
“喵。”
“聽說你愛玩石頭剪刀布?”我對著鏡子問:“我們玩玩,要是你輸了,你就給我滾蛋,要是我輸了,我賠命給你。”
說完,我伸出了手,是石頭,鏡子裏的人也跟我一樣,出了石頭。
然後。
布,布。
剪刀,剪刀。
“你說你怎麽不贏我呢。”我念叨著,忽然感覺背後有人在看著我。
抬眼一看,先前給我說故事的那女孩正站在門邊,雙眼陰沉的盯著我,眼睛裏已沒了黑色的虹膜,全都是眼白。
她嘴角微微上翹著,仿佛是在高興一樣,然後高舉起了手,將手裏剁骨刀的刀刃對著我的脖子砍了下來。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