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軍大勝而歸。血雨腥風的馬陵山上,屍骨遍野,隻見一個滿身是血的軍士,爬到龐涓身邊,聞了聞鼻子,又伸手摸了摸了胸前,臉上露出一絲絲慘笑,“沒死,真是天命,居然沒死。”那軍士又摸摸龐涓的胸,嚇了一跳,原來這啞巴天生異體,心髒長在右邊,而那隻箭偏偏射在了左邊。

這軍士背了龐涓來到山村,拿錢換了老百姓的衣服,躲在鄉村幫龐涓療傷,又聽村民傳言,魏國大將龐涓死了,死了的還有太子申,信陵君趁機把失敗和太子之死的責任全推到龐涓身上,魏王極為腦怒,魏王損了20萬精銳,死了太子申,聽了徐福讒言,殺了龐涓一家老小,還想把飯桶範睢也殺了。

幸好,信陵君最愛才,況且這兩人還是他引進的人才,就很痛苦地對魏王說:“我國大敗,齊國大勝,齊國鄒忌相國會不會再派大軍來攻打呀,雖然孫臏死了,田忌被貶,但田盼也是個強人啊?現在正是用人之際,還請王兄手下留情!”

非止一日,這一天,軍士和康複了的龐涓化裝成村民回城,來到了那軍士的家中,軍士的老婆極為興奮,好酒好菜,喝得二人都醉得說瘋話。

“多謝兄弟救命之恩,我龐……涓……”

那軍士急忙用手捂著龐涓的嘴:“兄弟喲,喝多了吧,你姓王——賣剪刀的,你哪裏認得龐涓龐大將軍呀!”

“對對……對,我是賣剪刀的,你是殺豬的!再喝——喝,豬兄弟……”

這軍士,當兵之前真是個殺豬的:“我不是姓豬,我姓朱,我叫朱亥,殺豬的。喝酒——不瞞兄弟說,我小時候是殺牛的……”

“不信——我龐——涓……就是不信,我會敗給孫臏!”滿臉通紅的龐涓恨恨地說。

這殺豬的見事情要暴露,就運起神功,極低極低地喝道:“啞巴,記住,龐涓死了!死在馬陵之戰,龐涓永遠死了。這世上再也沒有龐涓,隻有賣剪刀的,王剪刀!”

殺豬的用真氣斷喝,讓龐涓酒醒了點,用力地搖晃幾下頭,“啞巴?誰是啞巴?”用力地盯著這殺豬的:“你叫我啞巴?你怎麽知道我是啞巴?”

那殺豬的裝死,沒聽見似的,也為自己剛才性急脫口而出的“啞巴”而後悔。

龐涓,不,現在叫王剪刀,運起讀心術,這一運功不要緊,卻又惹得天下大亂,屍骨成山呀。“呀啊哈——你是師兄——要離!”

“噓——”

原來這要離當年帶著夫差的媽媽月華,遠走他鄉,隱姓埋名,二人都是曆經生死的人,看透了是是非非,看厭了恩恩怨怨,隻想夫唱婦隨,**,終老一生。所以要離帶著月華,躲在深山,藏在鬧市,殺豬為業,再也沒有做刺客過,再也沒與朋友聯係過,就算是龐涓的讀夢術也找不到他——龐涓的讀心讀夢術,隻能讀熟悉的人,對沒過麵的陌生是沒用的,而要離現在是酷男,縱然是呆在魏國這麽多年,縱然在他手下當兵,他也是讀不到要離夢的。

要離真真奉信著刺客精神:“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後來,月華畢竟是凡體,沒練過鬼穀神功,哪裏能抗拒得了時光的打磨,最後安詳地仙逝。要離安葬了月華,輾轉來到魏國,聽說龐涓做了大將軍,也懶得去找,就在鬧市殺豬糊口,又討了個婆娘,小日子也求錯,小酒天天有的,沒成想被裏正派了軍差,就隻好去在軍隊混混混,沒成想自己能救了龐涓。

兄弟相認,要離做夢也沒想到,他救了龐涓,這啞巴卻給他使壞,運了個讀心術,讓要離老是想著侏儒的外形……兄弟仍然喝著酒。

要離隻聽得送菜上來的老婆“啊呀”一聲大叫,一盤豬蹄全倒在地上,要離罵道:“小娘生的,搞什麽搞,見鬼了你,好好的豬蹄扔了!”

要離見女人瞪大眼睛,比見到鬼還可怕,而啞巴笑笑地喝著酒,自己站起來去撿那豬蹄,這一站不要緊,得仰視女人,發現自己個頭隻能到達女人的大腿高度:“啊呀!我怎麽又變回侏儒來了!”

啞巴也沒虧了要離,就把讀心術的最基本法門教給了要離,可以讀自己的心,隻要運起讀心術來讀自己的心,心中想著侏儒就能變成侏儒,心中想著酷男形象就能變成酷男。

這要離運功試試,果真能變來變去的,看得他老婆象是見了閻王一樣,大氣都喘不出來。

王剪刀在要離家過了一些時日,想想終不是事,就與要離夫婦告

別。化裝,賣剪刀為生,魏國是不能呆了,到哪裏去呢……

聽說呂不韋在趙國混成了首富,不如去找錢迷討點錢花花。

……

話說蘇秦口空奪回了被齊國搶去的10座城池,交割完畢,就回燕國去了。

蘇秦回到燕國之後,受到了空前絕後的歡迎和禮遇,報紙、電台、電視,各在媒體全是蘇秦的大幅照片,都是套紅的一號字,都是“蘇秦,額的神”“神人蘇相國”;鮮花美酒美女勳章,能用的表揚手段全用上了,這燕易王還覺得不過癮,直接把他蘇秦鎖在他媽媽的宮中不讓出來。紅杏出牆的易王之媽媽,這回可過足了癮,誇兒子會做事!

哪知天有不測風雲,人有但夕禍福。燕國大將樂毅見蘇秦天天摟著自己的心愛(易王媽媽在蘇秦外出期間,渴時就找樂毅),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就把蘇秦忽悠齊宣王的事,寫信報告了齊國的孟嚐君。

這孟嚐君,在齊國早朝時,當著大臣的麵,直接說蘇秦如何如何忽悠齊宣王的,他本是好意。沒想到齊宣王號稱明君,怎能在眾大臣麵前丟麵子,大叫一聲:“來人!把這裏通外國的孟嚐君拉出去剁了!”

幸好孟嚐君平時人緣極好,舍得花錢交朋友,好多大臣替他求情,這宣王才說:“死罪可免,活罪不饒,拉出去打50大板,家產充公!”

孟嚐君隻好逃到魏國去了,齊宣王真是太心軟,心太軟,斬草不除根,強大的齊國,從此噩夢不斷了……

孟嚐君幾世的錢呀女人呀都充公了,說白了不就是給你齊宣王了麽?奪妻之恨搶錢之怨,我孟嚐君焉能不報?要報仇就得找幫手,要找幫手,就得找蘇秦。

這蘇秦正天天愁眉不展的,家中擺著那麽多鮮花一樣的女人沒空搞,動不動被鎖在王宮與那沒多少水的老女人亂搞,還不敢不搞,搞來搞去,搞得蘇秦煩煩的,**了。收到孟嚐君的信,哈哈哈大笑,真是天助我也。這老女人就留給樂毅那狗東西吧,我才不稀罕!

他明白女人就是禍水,再不離開這老女人,說不定樂毅這小子能派人殺了他。

第二天,就與燕易王告別:“愚臣不中用了,在燕國沒有使燕國強大起來,而我若去齊國,必讓燕國強大。”

燕易王問他媽媽舍得不舍得,易王媽媽也是爽快人,知到蘇秦最近硬不起來,肯定又想壞主意了,把他當屁放了吧,我還有樂毅呀,就曖昧地笑笑:“放了他吧,他也老了,沒多大力氣!”

蘇秦,來到齊國。哪知,孫臏死了,宣王死了,湣王立,對他更好,直接讓他做齊國的國相(鄒忌死,孟嚐君跑了,齊國還真找不到合適的相國)。他按孟嚐君的意思,先讓齊國先與趙國結仇(能對自己的父母之邦齊國,想出這樣的壞主意,孟嚐君也算是智膽超人了)

那時五國聯兵要攻打秦國,蘇秦就找來了當年在趙國當相國時的親信,對他如此這般地交待,然後跑到齊王麵前說:“趙國派人和秦國私下勾結,恐怕對齊國不利呀!”

這齊王一聽,氣不打一處來,說好了五國聯合,這趙國也太不地道了:“打!”齊國大軍就壓到趙國去了。

這趙王聽到齊國打過來,氣得吐血:“老子在你前麵替你抗著強秦,你他媽的也不打個招呼,大軍就壓過了呢?——孩兒們,給我照死裏打!”

這下可好了,蘇秦連寫四封雞毛信。急急請來大師兄徐福,讓徐福用神行千裏傳遞。

第一封信給張儀,交秦王,大意為五國攻齊,先讓齊國死。這正是秦王求之不得的好事,哪能不答應呢!

第二封信送趙王,趙王早恨死齊國了。

第三封信交給在魏國當權的孟嚐君,發魏兵攻齊,回國報仇。

第四封是給自己國家的,送給燕照王。

燕照王收到蘇秦的信,連夜叫樂毅率10萬大軍從北麵攻打齊國。

元前284年,五國聯軍聲勢浩大,直接*近山東濟水西岸。燕國調動全國軍隊,以樂毅為燕國上將軍,五國聯軍總統帥,趙將廉頗帶領趙國大軍,秦將白起率領秦軍,魏將晉鄙帶著趙軍——這可都是中國曆史上最NB的將星呀,群星耀眼、氣魄奪人,齊國哪能招架!

……

五國大軍攻齊,蘇秦既要指揮聯軍攻齊,又要指揮齊軍抗敵,真是日裏萬機呀。

一天深夜,蘇秦正在相俯書房辦公,一個蒙麵人躍到眼前,還沒等蘇秦反應過來,

利劍直刺胸膛,血流如注,蘇秦慘叫一聲。

蘇秦的衛士從四麵圍了上來,那劍客慌忙返身躍出窗口。

第二天,齊王聽說相國被刺,當即去看望蘇秦:“相國好好養傷,來人呀,全城搜捕,必殺刺客,為相國報仇!”

蘇秦喘著氣說:“想要抓到真正的刺客呀!”

“當然,為你報仇,必殺刺客!”

“臣有一計,請大王身全國宣告:蘇秦亂我齊國,五國聯軍就是蘇秦找來的,他實在是燕國派來的大大的間諜!車裂蘇秦,以解我心頭之恨!”蘇秦剛說完,頭一歪——一代神舌魂歸故裏。把自己的魂魄一分為二注入給了兩個弟弟,一個蘇代,一個蘇厲。

傳說中有靈魂轉世,但傳說中絕沒有靈魂一分為二地轉世的。這真是天下之大,無其不有:一個蘇秦死了,兩個蘇秦出世。

可憐一代絕世神舌,一個縱橫天下英雄,身掛六國相印的政客,就這樣死了,死在刺客之手,死在女人身上。

蘇秦因女人而死於非命!如果蘇秦與文侯夫人沒有紅杏出牆之事,如果不和樂毅爭風吃醋,如果心再狠點早早殺了樂毅,如果……曆史就是曆史,永遠沒有如果!

齊王眼含熱淚,撫摸著蘇秦的身體,“車裂蘇秦”,我怎麽下得了手呀,為了替蘇先生報仇,隻好咬咬牙。向全國宣布:“蘇秦是燕國的大間諜,弱齊強燕是他的詭計,五國聯軍也是他請來的。——來人呀,車裂蘇秦!”

蘇秦的頭和四肢分別拴在五輛馬車上。一聲令下,五輛馬車向五個方向奔跑,頓時,蘇秦的屍體分為五個部分,慘不忍睹呀。

齊王剛要回宮,隻見觀看分屍的人群中擠出一個人來,自稱是殺死奸細蘇秦的刺客。

齊王說:“不要忽悠我,你如實招來,如果真是你殺的,我自會重重賞你!”

那個人說道:“我是燕國大將樂毅請來,刺殺蘇秦的!”

“一派胡言,樂毅為什麽要殺蘇秦?”齊王很是不解。

“有個老道叫徐福的,送給樂毅夜戰八方春心丹,還跟樂毅說,滅了齊國之後呀,燕王會認為誰的功勞最大?滅了齊國之後,蘇秦要是回燕國,那易王的媽媽更喜歡哪個?……反正那老道說了好多好多,我也不知道他說什麽,雲裏霧裏的。——第二天,樂毅將軍就讓我來刺殺蘇秦了。”

“真是瘋了你!想錢想發瘋了吧,想領賞,總得說點真的吧?這樣亂七八糟的話,會有人信麽?”齊王瞪著他。

“大王不信?”

齊王大喝一聲:“話倒是很象真的,隻是那徐福為什麽要害蘇秦?”

“這個我真的不清楚。——大王,賞錢?”那人伸出手。

“來人——砍了他!為蘇先生報仇!”可憐那個刺客,居然死在了駕崩多時的蘇秦之手。

……

蘇秦是死了,但五國聯軍沒死!五國聯軍,高歌猛進,山雨欲來風滿樓,齊國的挽歌唱響了!

齊湣王指望濟水這條天然屏障保護自己。他動員齊國全部兵力,迎擊浩浩****的五國聯合軍於濟水以西。哪知齊國主帥竟然置國運大局於不顧,乘坐一輛戰車,獨自逃亡,下落不明。於是五國聯軍猛撲上來,齊軍主力被殲。其他四國搶了許多錢財,收兵回國。

樂毅帶領燕軍,深入齊國腹地,對齊人窮追不舍——這是因為燕、齊有世代深仇。樂毅一直抵達山東中部,*近臨淄地區。兵臨城下時,臨淄城中已是一片慌亂,齊湣王等人隻得逃跑。

樂毅攻入齊國的王城,燒殺搶劫,燒毀齊國宮室、宗廟,珠玉、財寶、珍藏盡送到燕國。

好個樂毅,戰場情場,場場得意,又找到蘇秦的墳墓,挖開,潑上油,燒個幹幹淨淨!

那烈火越燒越大,濃煙滾滾,越升越高,在那濃煙之中,一條黑龍橫掃齊魯大地,把個燕軍嚇得鬼哭狼嚎。

黑龍收了齊國的王氣,黑龍頭上又多了一個豎,連同原先的三個“橫”,剛好是個“王”字,又回到黃河之中修煉去了。

鬼穀洞功勞簿上又多了幾行字:鬼話神功誰能敵,弱齊強燕亂六合。——天下大亂自蘇秦始,爭霸最終成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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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