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瘋子命令供給趙軍夥食,安頓趙軍原地休整,秦軍仍然要高度戒備,防止趙軍反複。

同時八裏加急,報請秦王,如何處理這30多萬投降的趙軍。

範睢、太子和秦王,收到戰報,長長地出了口氣,秦王正要下令,突然暈倒在地,眾人好不容易救醒秦王,隻見秦王眼光遊離,空洞無物,任由太子和範睢眾人叫喊,隻是不說話。好半天,才從懷中掏出秦王印,交給範睢,用手指指白起關於如何處理置趙國30多萬俘虜的報告,然後就睡著了。

太監們和太子把秦王送回寢宮之後,太子回來問:“範叔叔,軍情緊急,30多萬趙軍,一天要吃掉多少糧食呀?前線突然增加近一倍的飯量,那我們前線存糧可能就非常緊張了!如果讓我們的軍隊吃飽,不讓趙軍吃飽,極有可能發生兵變呀,現在兩軍混在一起了,一旦發生風吹草動,都極有可能兵變呀!”

範睢看看太子,又看看手中的秦王印,心中突然明白,按理,秦王無論如何不能把自己的印交給我呀,如果秦王生病,這秦王一定是把自己的印交給太子的,豈有把“王印”交給大臣之理。

太子見範睢沉默不語,知道這事極為難辦,但還是忍不住地問道:“範叔叔,現在都火熱眉毛了,你倒拿個主意呀!”

範睢把秦王印遞給太子,對太子指指白起的報告,轉身回家去了。

太子這下傻眼了,老爹生病,老範甩手不管,自己能作得了主麽?這麽大的事,扔給我,我有這麽大權利麽?更何況,我從來沒遇到這樣的難事呀!

好個太子,硬起頭皮,叫來前線送報告的軍官,說道:“你們回報武安君,就說大王病了,應侯不管這事,我也管不了,我更不敢管這事!”

白瘋子接到軍官的報告,氣得口吐鮮血,倒在地上。大罵道:“秦王病了,難道連話也不能說?範睢又沒死,他憑什麽不管?太子也是的,都不管這事!真是君不君,臣不臣的,一個國君,一個丞相,一個太子,都不拿出辦法,大軍的糧食也不送來!氣死老夫了!”

躺在**,茶飯不吃,王翦聽說幹爹病了,就和趙政、趙高一起來探望。知道了人屠生病的原因,三個9歲的小鬼,覺得應該為長者分擔責任,於是三人跑到沒人處,商量起辦法。

王翦說:“看趙軍也可憐,不如放他們回家吧,讓他們和家人團聚,也是功德一件!”

“你是豬腦子,放他們回去?”趙高本是範蠡轉世,腦子好使,接著說道,“要是放他們回去這麽簡單,白叔叔還要上報麽?大王還會生病麽?範叔叔會一言不發,他可是個老狐狸呀。”

“你這麽多廢話的呀,你就直接說怎麽辦吧!”趙政喜歡直截了當。

“放他們回去,是放虎歸山,帶趙軍30萬回秦國,故土難離,誰想背井離鄉?必然有部分趙軍會作亂。讓他們守在這兒,又沒這那麽糧食,再說了,30多萬,守在這裏做什麽?”

趙政飛起一腳踢向趙高,罵道:“你這人真太監,能不能直接說怎麽辦?”

“殺!”趙高做了個砍頭的動作。

王翦聽到,嚇得跳起來,張大嘴,半天才說:“他們可是

俘虜呀,受國際法保護的呀!”

“滾!這麽辦!”趙政站起來,伸手作勢要打王翦,接著說道:“什麽鳥國際法,我們定下來的就是國際法!現在也隻有這條路可行了!”

趙政突然大叫一聲:“不好!”

趙高和王翦問道:“什麽事?”

趙政撓撓頭說:“30多萬哪,一個一個地殺,要殺到何年何月呀?更何況殺第一個時,30多萬會一起兵變的!——有了……”

趙高和王翦問:“你有什麽好法子?”

趙政一腳踢向趙高,哈哈大笑地說:“就用你在趙國對付我的法子!”

見趙高不住點頭,王翦不明所以,再問,那兩人也不說。

……

第二天,白起還睡在**,聽到山穀中人馬響動,隻得起身來到帳外,隻見秦軍紛紛撤離丹水河穀,趙軍原地整休,問發生了什麽事情,王齕回答道:“趙政那三個小鬼,命令大軍撤出陣地,還說要發給趙軍糧食,放他們回家,正在布置呢。”

白起笑笑,也不作指示,且看這三個孩子想做什麽。

等秦軍撤出陣地之後,隻見贏正派秦軍抬來饅頭,發給趙軍,並指揮趙軍排成方陣離開原地,向丹水河南北兩個方向走去,隻見趙軍赤手空拳,互相攙扶著遠離陣地。

待趙軍遠離,隻見趙政手揮紅旗,長山和平山的秦軍如虎狼一樣衝下山來,將趙軍和原有陣地隔斷。白起這時淚流滿麵,仰天長嚎,哭得死去活來,喃喃而語:“千古奇冤,千古罵名,必由我承擔呀!都說我是人屠,可最後一次卻不是我屠的呀!”

哭得身邊將官,不明所以。淚眼朦朧之中,又見到趙政跳上戰鼓,踩響戰鼓,趙軍還以為是給他們送行的鼓聲,因為這鼓聲不是衝鋒的喜聲。遠去的趙軍,向山頂趙政揮手告別。

這鼓聲確實不是衝鋒的鼓聲,它是招魂的鼓聲,是奪命的鼓聲,隨著鼓聲在空穀回響,守在南北兩個穀口的秦軍攻擊集團各10萬多人,早就準備好了。

白起遠遠望見趙軍被秦軍驅趕著進入南北穀口的狹窄山道,仰天長歎,口吐鮮血,栽倒在地。與此同時,眾軍隻見9歲的趙政飛向天空,在天空中發射了出紫色的光芒。

埋伏在空穀嶺的趙高,看到趙政發出紫光,這就是信號。王齕大叫一聲:“殺!”

北麵穀口王翦帶著10萬大軍,也同時開了火。

與此同時,驅趕趙軍的秦軍,運起“既”字陣法,殺向趙軍,砍下無數的頭顱。

山上滾木擂石雨點般飛下,利箭帶著火把射向山穀中的趙軍……

可憐那30多萬趙軍,前路被巨石塞死,後麵有大軍長槍巨斧,頭頂是巨石、火箭、毒箭。趙卒因為餓了許久,渾身無力,連山坡都爬不上去,隻有眼睜睜任人宰割。眨眼間,溝內屍積似丘,哀聲如雷。丹河首次名符其實,成為了一條丹色的河流,鮮血之河!

趙政還在空中,突然看到南北穀中,飛出兩著血柱,直飛自己而來,剛想伸手阻攔,卻見那飛來的兩道血流,全鑽進懷中的和氏璧中。

趙政拿出那玉,迎著陽光看去,發現玉上又多了兩個極小的字,“既

”和“壽”字,趙政喃喃自語,聽媽媽說過,這玉是有靈氣的,玉上的字會不斷地生出來的。

趙政數數玉上的字,七個字,口中不自覺念出聲來:“受命於天,既壽永。”這話也不通呀,好象還少個字呀——趙政不知道,長平之戰,是命中注定,是玉必度的“既”劫和“壽”劫,“既”劫是白起丐幫要飯的劫,“既者,吃也”,窮人要吃飯,就得打天下;而“壽”劫,玉吸收了秦軍長平之戰中70多萬人的壽命,一人就是陽壽30年吧,這玉也擁有了萬萬年的壽命!

半天功夫,趙軍投降的30多萬大軍魂斷長平。趙政命秦軍,挖土埋了,然後和王翦趙高來到白起大帳,報告結果。

天黑了,落雨了,在秋雨纏綿,秋風淒苦的長平穀地,四十萬袍澤同生同死,同休同戚,悲壯慘烈足以感天動地。當長平的雨水與血水交匯成溪流的時候,有誰能分得清,這究竟是雨?是血?還是淚?

戰神白起一聽,吐得渾身是血,伸手摸摸王翦,又摸摸趙政,泣不成聲地說:“天機不可測,天意不可違。這萬裏河山,一統江湖的重任,就交給你們吧!我去也……”說著就暈倒在床。

過了一會,緩緩醒來,命人找來王齕,拿出虎符,掏出帥印,然後讓王翦撫著他走到長山最高峰,麵對蒼天,戰神白起,拉過趙政和王翦,運起神功,將自己200多年的真氣分送到兩個孩子體內……

一代戰神,挺起身來,頭發全白,怒吼一聲,手起劍落——戰神白起拔劍自刎!

鬼穀洞功勞簿上又多了幾行字:“人屠神功動天下,窮人從此統江湖!”

長平之戰,秦勝趙敗的結局並不是偶然的。秦軍之所以取勝:首先是分化瓦解了關東六國的戰略同盟;其次是巧妙使用離間計,誘使趙王犯下置將不當的嚴重錯誤;其三是擇人得當,起用富於謀略、驍勇善戰的白起為主將;其四是白起善察戰機,用兵如神,誘敵出擊,然後用正合奇勝的戰法分割包圍趙軍,痛加聚殲;其五是在戰鬥的關鍵時刻,秦國上下一體動員,及時增援,協調配合,斷敵之援。

……

公元前260年,趙國的秋天,冰冷淒涼,膽破心寒。

趙括的媽媽天天拄著拐杖,登上邯鄲城牆,眺望著天邊的長平山,在心慌意亂的城牆上守望趙國的平安,守望著兒子趙括的平安。

一天又一天,趙媽媽終於望到原野的盡頭,來了幾個瘋瘋癲癲的少年,拖著殘肢斷腿,問拉著一個少年:“趙長平,我趙括呢?我趙國50萬大軍呢?”

趙長平的眼睛中,映射出深山峽穀裏緩緩淌出殷紅色的溪流,口中喃喃著:“殺了……砍了……埋了……”

趙媽媽痛徹心肺,欲哭無淚,望著天際的長平,跪倒在城上,磕了三個頭:“我知道會敗的,不過敗得40萬魂魄散飛天外,是我沒想到的!——天命呀,兒子,我去陪你!”說完,縱身跳下城牆,一命嗚呼!

聽到全軍覆沒,30多萬已經投降的趙軍,被砍頭活埋。趙國滿朝文武的表情都呆滯了!

趙王丹緩緩站起來,麵向長平,跪在王座之前,磕了三個頭,猛然拔劍,切向自己的胸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