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走進貧民區

戶外陽光燦爛,空氣清新,今天是個美麗而且舒心的天氣。

此時的天氣就像蘭雨星和蘭雨桐兩兄妹的心情一樣,兄妹倆包括陳真華看著南宮明沮喪著臉走出辦公室而高興。

識破南宮明的陰謀並輕易的戰勝了他,這結果連之前被稱為“商界霸王花”的蘭雨星也預料不了,要知道,仇笑錢的心狠和狡詐他們領教過的,也想象得到的,他們沒想到這一仗贏得如此輕鬆,這下,蘭氏集團總算解除了這個陰險毒辣的對手,解除了蘭氏集團被兼並的危險,隻是眼下尚有些擔憂的,那就是仇笑錢尋機反撲,畢竟打過幾次交道的他們清楚,仇笑錢不會是這麽容易善罷甘休的人。

仇笑錢離去時,他臉色鐵青,三角眼中射出凶光,像利劍一樣刺痛了蘭雨星的微弱的心髒。

然而,蘭雨星還是有些高興的,她總算看見哥哥果斷自信的一麵,而且剛才哥哥還想到了對付南宮明的計謀,還表現出神秘而且胸有成竹的樣子,做妹妹的怎能不開心呢?這說明,那個隻會依賴別人的蘭雨桐已經不複存在了。

對於這樣的開心,三人聊了好長時間的閑話之後才分手離去。

走出蘭雨桐的辦公室,蘭雨星和陳真華一起離開蘭氏大廈,之後陳真華因為接到警察局打來電話,於是中途告辭蘭雨星去了警察局,本來蘭雨星還想和陳真華商量下一步的對策,可是陳真華走了,所以她隻能無趣的回了家。

人就是這樣,再忙也不一定會想到休息,更不會覺得困頓,但是一旦看見床和椅子沙發之類的,頓時困乏的感覺就像黃河絕提一樣湧上大腦神經,所以,一回到家,蘭雨星把皮鞋隨處踢掉,便如散了架一樣把包一扔就撲到沙發上躺著。

不過,她並沒有睡意,兩隻眼睛盯著地板或者是前麵不遠的電視機屏幕,到現在她還在分析著南宮明下一步將會如何實施報複,同時也擔心著霍聚財和歐陽青的案子。

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麽多事,她已經有些支撐不動了,爹爹和陸小英他們四人突然失蹤到現在還下落不明,接著歐陽青和霍聚財又惹上官司,而這些麻煩都讓她這個能力有限的人苦惱不已。

一個商界名人,麵對朋友的麻煩而束手無策。

“我該怎麽做呢?”隨手抓起茶幾上的電視遙控器打開電視,口裏自言自語。

如此心情,她並沒有想看電視的意思,隻是就這麽隨意的把電視打開,而且她沒有目的地換著台,換了一個有一個,始終沒有一個電視節目可以吸引她,直到這個節目的出現——

這是一個新聞節目,屏幕上播放著一個貧窮的村子受到洪災的場景——簡陋昏黑的土屋、多處倒塌而出現缺口的牆壁、衣不蔽體的人們、飄著垃圾的洪流等等,幾種不同場景的現象宣告著這個村子正受著洪災,而且因為貧窮,所以看起來更加的淒慘了,淒慘的似乎在給當前做官的在媒體上大勢宣揚自己的政績優異的數據作了強有力的控訴。

看著畫麵,蘭雨星傷感的流著眼淚,少女的心就是那麽多愁善感。

“又是一個貧民區!”

這時候,保姆張嫂端著一杯咖啡走了進來,把咖啡放在蘭雨星的茶幾上,回頭看著電視屏幕歎著氣。

“貧民區?!”蘭雨星聽到張嫂說到“貧民區”這三個字,她突然一下子坐起來,看著電視畫麵口中不停地念了幾遍,然後又驚叫起來,眼睛突然閃著喜悅的光芒,口中大聲的喊:“貧民區……我記起來了,南宮明呆過的貧民區,這麽久了我為什麽沒想到?”

這一舉動,張嫂看得很是不解,正想問發生什麽事,蘭雨星早已提著包找到鞋穿上跑出客廳了。

她快步來到停車處,上車便給陳真華打電話。

可惜,陳真華的電話關機了,電話裏傳來暫時無法接通的話語。

“關鍵時候怎麽關機了!”她嘟噥著,遲疑片刻,然後深吸一口氣,開著她心愛的紅色寶馬竄出別墅大鐵門。

豪華的寶馬像一條紅色的絲綢一樣飄過熱鬧的街道,繞過喧囂的海蜃市最大的農貿市場,穿過來來往往而且身上盡是金銀玉器的富貴人們聚居的城南片區,踏上了一條滿是灰塵的水泥馬路。

她應該朝一個貧民區而去,記性不錯的讀者應該想起蘭雨星和歐陽青等人曾經走過這條路。當時是她和歐陽青陳真華在哥哥的帶領下來過的。

貧民區離繁華的海蜃市隻有半個小時的行車路程,盡管它離城市不遠,但是它畢竟是一個發展死角,上級領導來到海蜃市視察是絕不可能經過或者是看到這裏,所以陸市長和市領導就放棄對這個區域的建設。

陸市長建設城市有自己的座右銘,他曾和唐孝農說過,用錢跟洗臉一樣,隻要是人們看不到的,隨便形式一下就可以,因此,這貧民區永遠都是貧民區,將來或許還是。

就因為是貧民區,所以很少有人從城裏去這貧民區,要不是蘭雨星想到南宮明曾經到貧民區租過房子,說不定她也不會來到這麽肮髒惡臭的地方。

出城兩裏路,蘭雨星就感覺從天堂走到地獄。

貧民區裏,橫著兩條無奈的水泥路,一條路旁,躺著一條哭泣的爛水溝,水溝裏流著斷了氣的黑水,水麵上飄著破衣服、死豬狗和白色塑料袋。

水泥路上,到處垃圾如山,一陣陣惡臭可以令人有窒息之感,破矮的民房像戰場上被打敗的而且遍體鱗傷的士兵一樣淩亂的擺放在著,民房上黑色的小窗戶就如魔鬼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走進來的都市少女,看得蘭雨星背心發冷,她覺得她不是走在貧民區,倒像走進亂葬崗一樣,而那光著黝黑而且肮髒的身子的人們,就是那亂葬崗爬出來的惡鬼。

這裏的人,不論大人還是小孩,都顯得幹瘦,很明顯的有些營養不良,而且個個髒兮兮的,見到有漂亮的轎車進來,人人都用差異和冷漠的眼睛看著,隻有正在垃圾堆裏玩耍和拾荒的小孩子停下手中的活傻傻的笑,等到車子駛過,這群赤身**的小孩才嘻嘻哈哈的追在轎車後麵。

這情景,看的坐在轎車裏的蘭雨星心裏直發毛,她急忙深踩油門,快速穿過“亂墳地”。

經過一場心驚膽戰的路程後,終於,她總算到了,那個南宮明租賃的一間屋子。

這屋子還原封不動的立在那裏,還是像之前蘭雨星看見的一樣,像個鬼子的碉堡立在簡易的平房二樓,它隻占據一半的樓頂,其中一半還是空著的。

蘭雨星下了車,走進兩扇對開的已經生了鏽的小鐵門,見這戶人家一樓門窗緊閉,於是繞過院子直接上到平房空著的房頂麵上。

那碉堡似的二樓獨立房間,還是和以前一樣,盡管一般人看來它隻是曆經滄桑而已,但蘭雨星除了看見房子破舊以外,她還看到更為可怕的東西。

房子上空一直有陰雲籠罩,不知名的黑色**由頂部流了下來,牆壁上,好幾株長長的野草隨風搖曳,蛇蟲鼠蟻時有出現,這一切把本來就破敗的房子襯托得更加蒼涼荒蕪,它已經不像是房子,倒像從地底下刨出來的裝著枯骨的棺槨。

如果有其他人跟隨,蘭雨星還有些膽子靠近,現在就隻有她站在房子前麵,所以看見這情景,她遲疑著,遠遠的就這麽看著。

“我要不要進屋去看看,我爹是不是被關在這裏?!”她自言自語的說著,在房子前走來走去。

“小姑娘——”

正當她猶豫不決之時,一個蒼老而沙啞的聲音回響在她耳畔,她循聲看去,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婆杵著拐杖佝僂著身子走了過來,布滿血絲的昏花的眼睛上下打量著都市來的漂亮的少女。

“剛才是你叫我嗎,老人家?”蘭雨星回頭看見老太婆的樣子先是一抖,但確定不是什麽妖魔鬼怪之類的東西之後,她微笑著說,“我聽到有人喊‘小姑娘’。”

“是的,姑娘,我是叫你,我就住在樓下,”老人點點頭。

“是嗎?”蘭雨星往樓下看了看,突然顯得恍然大悟的樣子,說,“我見過你,去年我到過這裏,也看見了你,不知你是否還記得,當時我們有好幾個人呢。”

“好幾個人?”

“對!好幾個人!”

“不記得了,但是你這次來這裏有什麽事呢?我們這一帶可是很少有外人到來,說實在的,今天看見你,我都覺得奇怪。”老人搖了搖頭,好像蘭雨星來到這裏就算她真真切切看見了都不相信這是真的一樣。

“我……我來……”蘭雨星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說辭,她正想著該以什麽借口搪塞這老人家。

“我想,你應該是南宮明南宮先生的女兒吧?”老太婆又一次盯著蘭雨星看了看,然後說,“或者與他有某些關係,否則一般人是不願意來到這裏的。”

“我是他的……女兒,”蘭雨星勉強擠出笑容看著老人,之後把臉轉開看著遠處的彩霞喃喃自語,“南宮明,便宜你這個王八蛋了。”

“原來是這樣,”老太婆點點頭,說,“難怪你會來這裏,說來也怪,我見南宮先生穿著考究,應該是位有錢的先生,可他怎麽會想到在這肮髒的地方租下我這間破舊屋子,而且又不住在裏麵,長時間鎖著門,老太婆我真是不解,不過隻要有租金,我倒是樂意這麽做,隻是心裏還是有些奇怪,還有,去年他來過一次之後,住在樓下的我每晚都會聽到這樓上有人的哭聲,說什麽‘忘恩負義’、‘還我命來’的話,聽起來怪嚇人的。”

“你說到現在他還租這間屋子?”蘭雨星看了看房子,然後指著房子歪著頭看著老人問。

“怎麽,你不知道?你都來這裏了你還不知道?你不是南宮先生叫來的?”老太婆撇撇嘴,她又一次上下打量蘭雨星。

“知道,”蘭雨星急忙說,“我知道,隻是看見這屋子……,她叫我來取點東西,我由於來得匆忙,所有忘記管他要鑰匙了,既然這房子是你的,你能幫我打開嗎?”

“說真的,我見屋子長期鎖著,總有什麽聲音由屋子傳出來,我也好奇,所以早就想這麽做了,隻是出於房子已經出租,這麽貿然進去始終不妥,既然你來取東西,那我樂意幫你打開房門,鑰匙我這裏有。”

“是嗎?太好了,謝謝!”蘭雨星點頭感謝,走在老太婆身後,卷縮著身子慢慢挪動步子,而且閉著眼睛不敢去看牆壁,因為那上麵總會偶爾出現蛇蟲鼠蟻。

“打開了!”

她先是聽到一陣金屬相碰而發出叮鈴聲,然後再聽見鑰匙插入鎖眼的嘶嘶聲,接著,一聲“哢”的聲音響起,最後聽到老太婆說“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