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陳真華驗屍

離開昆侖山,大家向渭河方向而去,一路上有說有笑甚為開心,大家分別與薑子牙做了自我介紹,然後蘭雨桐便向大家談到武王伐紂的這段曆史,聽得其他人驚異不已。

在這當中,讀書最多的要數蘭雨星,但是,這個女孩子一向對數理化感興趣,後來又研究經濟學,對曆史可謂一竅不通。

歐陽青喜歡曆史,但他隻喜歡唐朝時期的那一段,尤其是對唐太宗李世民佩服得五體投地,其他朝代的曆史了解不多,更別說是幾乎沒有明確曆史記載的商周朝了。

薑子牙可謂聽得如此如醉,他走在蘭雨桐身旁,認真的聽著蘭雨桐說著將來他將封侯拜相的事,每每聽到精彩處,他都感歎不已。

他此番下山奉師父之命輔佐賢君,元始天尊也和他提到推翻商紂之事,卻不想未來的商周之戰竟是如此可歌可泣,連神仙妖魔三教九流皆卷入其中,想必今後的戰爭可謂殘酷異常,多少將士將埋骨他鄉。

不過,既然天意要安排這場戰爭,死傷也在所難免,以後誰生誰死就各安天命了,眼下好奇的還是這個名叫蘭雨桐年輕人,此人能說會道,似乎真能預知過去和未來,就連法力無邊的師尊也未必像他這般清楚。

“小兄弟真乃神人也!”每次聽完蘭雨桐講了一個故事,薑子牙一定會傻傻地兩眼望著蘭雨桐,幾乎是帶著欽佩的眼神看著眼前這個誇誇其談的年輕人。

“別聽他吹牛了,”蘭靜秋回頭對薑子牙笑了笑,然後看著兒子說,“就你知道嗎?”

“吹牛?”薑子牙聽得蘭靜秋這麽一說,頓時一片茫然,他皺著眉頭說,“蘭兄弟之言恕子牙愚鈍,此地不曾有牛也,且能吹牛?難道這牛竟在小兄弟口中乎?”

“吹牛……”蘭靜秋覺得薑子牙不懂“吹牛”是什麽意思,於是簡單地說,“就是說大話。”

“原來如此!”薑子牙總算明白了,他又皺著眉頭說,“不過小兄弟所言似乎也不曾有假,他說我下山時定遭師弟申公豹所騙,這事我見幾位也不曾在場,卻說得很是真切,故而我認為小兄弟之言屬實,不會有假。”

“薑前輩所言不假,這一路上我也會細細把此次武王伐紂之事向你說來。”蘭雨桐說。

“如此甚好!”薑子牙點點頭,然後不再言語,大家繼續趕路。

幾人一邊聽著蘭雨桐像教授一樣的講著曆史,一邊加緊趕路,這麽開開心心的走了幾天,也不知走了多少路,隻覺得已經走了好一段路程。

這天,他們來到一處村莊,這村裏人戶不多,屋子簡陋,每戶人家都是用木棒和木板搭成的房子,屋頂用稻草蓋成,一片一片的連接著,由山間連到山外的一條清澈的河流邊。

此時天色已晚,在不熟悉的地方趕夜路不是很方便,所以幾人要求到村裏投宿一宿。

得到一致讚同,大家鄉村裏走去。

然而,就算村子連到河邊,不過,他們沿著村中一條小路進去,卻看不見一個人在村中走動,連屋裏也沒聽到任何說話的聲音。

村子很靜,靜的好像這不是人住的一樣。

“此時該是生火做飯之時,為何村裏不見人影?也不見炊煙繚繞,”獨孤晉中掃視周圍一眼,然後像是自言自語也像是問別人一樣。

“獨孤兄弟所言甚是,此時正是晚飯之時,為何不見一人在家,我等幹脆沿村進去,看看有何蹊蹺,”薑子牙說。

眾人也無話,隻得繼續往村裏而去。

他們加快步子,走了片刻,便到了村子盡頭,這下,他們高興了,因為在他們前麵聽到有人說話之聲。

於是,大家提起精神,很快便找到人們說話之處。這裏有很多人圍在一起,還有幾個手持長矛的像是士兵的圍在人群外延,大家七嘴八舌的說著什麽,嘰嘰哇哇的令趕上來的蘭靜秋等人聽不懂。

不過,有人圍在這裏,對於蘭靜秋和蘭雨星等人來說就是一件高興事,心下肯定這裏有事發生,而一旦真有事發生,那麽他們非看不可,他們最喜歡看熱鬧了。

蘭雨桐率先擠進人群,他竄到人們前麵時,見有一人躺在地上,在躺在地上的人的旁邊,跪著一個年輕的婦女,她哭喊著,不停地說著冤枉。

原來大家就這麽圍著這個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人議論紛紛,還有一個中年男子在人群中指手畫腳,蘭雨桐一看這男子就知道此人一定是做官的,因為他的衣服和在場村民不一樣,別人的麻布長衫,而他的是蠶絲布料。

“是怎麽回事?”蘭靜秋正要像蘭雨桐一樣往裏進,卻見蘭雨桐又分開人群,然後鑽出身子,他便看著蘭雨桐問。

“正納悶一路上為什麽不見有人,原來都是跑到這裏看熱鬧了,,這裏有一個人躺在地上,隻是由於天色昏暗,看不清楚是什麽,還有一個女子跪在那兒,她不停地喊冤枉,我就看到這麽多,至於是怎麽一回事,我也不知道。”蘭雨桐擠出人群,喘著粗氣說。

“那找個人問問。”

霍聚財也很好奇,他聽了蘭雨桐說的話,於是急忙拉過一個老頭然後很有禮貌的鞠了一躬問:“請問老人家,這裏發生了什麽事?”

老人上下打量霍聚財一眼,說:“見你這般麵生,小兄弟乃外地人吧?”

“老人家說的真對,”霍聚財點著頭說,“我等幾人正是外地人,因為趕路太急,於是找不到投宿的地方,現在天也黑了,便看見這裏有人家,所以就進了村子,但是一進來卻不見有人來往,然後繼續往這裏走來,就見到這一切,所以想問問老人家,這裏發生了什麽事。”

“原來如此,”老人點點頭,又看了看蘭靜秋他們一眼,接著說,“真是不幸,我們村裏一壯年男子被其妻子毒死於家中,眼下正在拷問該女子,要她招出如何害死親夫的。”

“是嗎?”蘭雨桐說,“那為什麽這女子卻不停的喊冤枉?”

“誰會說自己是凶手呢?”老者搖了搖頭,他歎了口氣說,“平日裏見她溫柔嫻淑,卻不想是這般歹毒。”

“如何害死的?”聽到有命案,趕路已經疲憊的陳真華突然有了精神,他急忙湊上前來,對老人說,“我是警察,我是警察,發生命案應該報警,讓警察來處理。”

“警察?”老頭歪著頭看著陳真華說,“警察是何物?”

“他們知道警察嗎?傻哥哥,”蘭雨星挨近陳真華,嘻嘻的笑著悄聲說,“說點其他的吧。”

“我能看看死者嗎?”陳真華也覺得說話不妥,於是轉變口氣說,“或許我能幫得上忙,也可查出死因。”

“如此歹毒,為何要謀害親夫?”

這時,那個像是貴人打扮的人站在跪著的女子身旁嚴厲地大聲對著女子說話,眼睛瞪得大大的,就像被害死的就是他自己的親人一樣。

“城主,小女子冤枉,我沒害我官人,求城主明鑒。”女子哭著哀求。

“若不是你這奸人所害,你夫家為何死於非命?定是你趁你夫家酒醉之時用繩索勒死他,”那貴人打扮之人又是嚴厲瞪著女子,聲音如同咆哮。

陳真華擠進人群,他就這麽看著那貴族打扮的人和跪在地上的女子,見女子哭得傷心,嘴上不停地喊冤枉,他便覺得事有蹊蹺,於是開口說,“此人便是那死人吧?”

聽見有外地之人問話,那貴人打扮的抬眼看了看陳真華,然後說,“正是,這位客人很是麵生,想必乃是外地之人吧?怎的到此?”

“我因趕路錯過投宿,見此處有村子,敢情便來借宿一宿,進來後便見此地圍著一群人,經相問,便知有人死於此。”

“原來是這般巧遇,”貴人點頭說,“受害者便是地上躺著之人。”

“請問是如何死的?”陳真華問。

“被這女子害死的?”貴人說。

“我見此女子身體瘦弱,按理不能害死如此壯健之人,這其中莫非有別情?”

“非也,”貴人說,“以平常看來,此瘦弱之女子卻是不可傷其健壯漢子分毫,然此漢子嗜酒如命,故而定是那女子趁夫君酒醉而殺人。”

“閣下看樣子定是此地管事之人,但剛才閣下之言請恕在下不敢苟同,”陳真華冷笑一聲說。

“我乃碧遊城城主,此地屬於我碧遊城管轄範圍,城民出現命案,作為城主理應來此地查看,但是剛才客官所言不與本城主苟同,此乃何意?”這個自稱城主的人皺了皺眉頭,他看著陳真華說。

“首先,所謂殺人者,必有殺人動機,然動機何在?還有凶器可曾找到?此處是否就是那命案現場,若不是,那凶案現場在何處?屍體可曾經過屍檢?”

“一次殺人案,竟有諸般道理?”碧遊城城主眼睛轉動一下,他猶豫片刻,很是不解地說。

“此乃命案也,豈能草率行事?如此不認真檢查,豈不出現冤屈?如若像城主這般破案,一來不能為死者找出真相,二來可能冤枉好人。”陳真華可謂理直氣壯,在警局裏不能做的和不能說的,現在盡情的說了出來,說真的,現在才是他發揮福爾摩斯那無與倫比的智慧的時候到了。

“那依你之見理當如何?”城主說。

“此時天已黑了,請大家點亮火把,讓這裏光線足夠亮,我來檢查屍體,便可知道是不是害死的。”陳真華堅定地說。

那碧遊城城主將信將疑,但是還是按照陳真華所說的立即吩咐人們去做了。

不久,人們全都點亮火把,人人舉著火把,把這村子照得跟白晝一般。

有了足夠的光,陳真華便彎下腰檢查死者遺體,他仔仔細細的由頭部到雙腳做了一次屍檢,最後站起來說:“這男子是自縊而死,並非此女子所害。”

“證據呢?”城主急忙問。

“各位,”陳真華再次蹲下身子,也請那城主蹲下來,然後說,“大家可能不知道,一般被勒死的,勒在項上的繩索印是交叉的,或者勒印平衡至後麵脖子,勒痕不能到耳際,而且死者雙手成彎曲成‘爪’形,脖子上有抓痕,眼突而嘴張,衣衫不整而頭發淩亂,因為死者在臨死前必做掙紮,而自縊死亡的,繩索不交叉,隻到耳際繩索痕便消失,況且繩索若套在喉結上方,死者嘴和牙緊閉,況不露齒;若勒於喉結下方,嘴張而舌露出牙齒外二至三分,且死者麵色青紫,嘴角有液流出直到胸前,兩手握著拇指,雙腳下垂,大腿上有如火熾屍斑,還有大小便失禁。此人雙眼閉,嘴唇發紺口微張,而繩索索溝不交叉,可見死者死於自縊。”

城主聽了陳真華說的話,仔細的查看了死者症狀,確實和陳真華所說的一樣,於是點了點頭。

但是,他並非完全相信,皺著眉頭說:“閣下之言確實不假,但是也隻是你一麵之詞,我等還是不能信服。”

“既然這樣,我想我還有辦法證明死者是自殺的。”陳真華站起來說。

“願聞其詳!”城主看了看陳真華,好奇的說。

“若是自殺的,必有輕生原由,見死者衣著整潔,定是早有一死之心,若在下猜測不錯,死者一定留下遺言。”

陳真華堅定自己的判斷,為了證實自己所言不錯,他立即蹲下身子,然後在屍體上又一次仔仔細細的摸了個遍,突然,他覺得死者腰間有些堅硬,於是伸手進去,卻摸出幾塊黑色的像是龜殼一樣的東西出來,他急忙拿在眼前一看,卻見上麵歪歪斜斜的雕刻著奇形怪狀的符號,他不認識這些符號,便把龜殼交給那城主。

“果然神也!”那城主看那龜殼上的文字符號,突然驚叫起來,佩服的看著陳真華說,“這是死者留下的遺言,交代了為何自縊的原由,因為蘇娘娘為了驗證老人與小孩的骨髓誰多,於是殺了他的父親和兒子,他難以接受事實,於是自縊而死。”

“那這女子是否應該無罪釋放?”陳真華指著那喊冤的女子說。

“她非凶手,豈能有罪,立即釋放!”城主大聲說。

女子聽說自己無罪,連忙向陳真華磕頭謝恩,在場之人也一片歡呼,等到把死者安頓妥當,村民們以及那城主把陳真華和蘭靜秋等人相擁著請到城主家裏做客。

路上,城主問陳真華:“閣下為何知曉屍體自縊之狀?”

“因為我看過宋慈的《洗冤集錄》!”陳真華得意地說。

“宋慈?《洗冤錄集》?”城主又陷入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