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陰間異象

錢小紅從門縫裏看了裏麵的蘭雨桐一眼,頓時大吃一驚,接著鼻子一酸流下淚來,她轉身快步跑回蘭靜秋的辦公室,一進屋子便趴在辦公桌上哭過不停。

剛一出去轉身回來就哭得這麽傷心,蘭靜秋獨孤晉中等人很是不解,大家互望一眼,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陸小英奇怪的走上前拍著她的肩膀問:“喂,怎麽了?難道找不到扔垃圾的地方你哭了?”

錢小紅抽泣會兒直起身來,長歎一口氣說:“我不是傷感的哭,我是感動。”

“感動?”幾人更加奇怪,瞪著眼睛看著錢小紅。

“是這樣的,”錢小紅說,“剛才蘭雨桐不是去買盒飯了嗎?回來少一盒,我們大家都以為他是吃不慣這種粗茶淡飯,於是心裏有些生氣,剛才我出去扔垃圾,見蘭雨桐鬼鬼祟祟的走進一間沒人的辦公室,出於好奇,我便悄悄跟了上去,想看看蘭雨桐是不是偷著吃好的,等我到了那辦公室門口,從門縫裏往裏一看,哦天啦,你們猜我看到了什麽?”

“蘭雨桐在啃雞腿?”陸小英說。

“在烤全羊?”獨孤晉中睜大著眼睛說。

“在炒龍蝦?”蘭靜秋試探性的說。

“不!”錢小紅坐在沙發上,說,“他在啃番薯。”

“啃番薯?”大家很是不相信,就像耳朵不爭氣聽錯錢小紅說的話一樣,都是一副懷疑的樣子看著她。

錢小紅點點頭,然後看了看一臉不信的幾人,於是她一把抓住蘭靜秋的衣角,帶著大家跑到蘭雨桐此時躲藏的辦公室,一推門,便見蘭雨桐正大口大口的吃著番薯,他可能由於吞得急了,所以卡的他喘不過氣來,尤其是當人們這麽一推門把他嚇了一跳,咽喉的紅薯差點把他卡死,他急忙端著水喝了幾口,然後尷尬的看著他們說:“怎麽來了?不好意思,我偷偷吃這個好吃的。”

“你覺得它好吃?”蘭靜秋喉嚨有些哽咽,眼睛裏的淚水猛力的衝撞著他的眼眶,但是他強製住了。

“當然了,很甜的。”蘭雨桐放下手中的番薯,很不自然的看著大家。

“你撒謊!”陸小英終於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她哭喊著說,“你是舍不得花錢。”

錢小紅也說:“一盒飯十元錢,一個烤番薯兩元錢,你現在連十元錢都舍不得花,何必呢?”

被看出了心事,蘭雨桐深吸一口氣,然後沉默片刻,之後他抬起頭看了看大家,眼淚奪眶而出,他說:“我把父親的公司丟了,現在正需要用錢我怎麽能在揮霍呢?再說了,你們隻是一個員工而已,可是你們都把自己辛苦攢下來的工資幫助我,你們不計較回報,我心裏真的很感動,想想以前的荒唐生活,我現在明白了,隻要真情在,吃著這些番薯也是幸福的,感覺這番薯更甜,所以現在我不覺得眼前有多大困難,因為在大的困難始終會被解決的,隻要我們同心協力地話。看見你們,我覺得以前的日子真的白活了。”

蘭靜秋認真的聽著,兒子現在說的這番話他打心底感覺安慰,現在兒子對生活的感悟,連自己到今天都還沒有徹底明了,現在看著兒子越來越懂事,他就算馬上死去——不,因為他已經死了,應該說就算灰飛煙滅他也知足了。

人生最可貴的莫過於迷途知返,一個人最辛福的便是體會到人間真情。

蘭雨桐的一番話令在場人無不聲淚俱下,但這是開心的淚,是滿足的淚。

哭過,幾人相擁在一起,一定要讓蘭氏集團回到以前的輝煌,甚至比以前更加輝煌。

華燈高照,此時也是夜晚,錢小紅和陸小英在公寓裏精心打扮一番,錢小紅穿上一件雪白旗袍,肩上搭著一條貂皮披肩,雍容華貴又美麗動人。陸小英身穿低胸粉色褶皺金邊長裙,露出的肩膀肌膚白如羊脂,在冷夜中更是白裏透紅,漂亮的臉蛋顯出嬌媚而且使人陶醉。

一輛豪華的奔馳轎車把她倆拉到鍾意夜總會大門口,鍾意夜總會高高的大門四周掛著冕紅燈,門上就“鍾意夜總會”幾個大字在燈光的照射下在朦朧的夜色中更顯華麗顯眼,門兩排左右各站這一名身著紅色保安製服的帥小夥,門內大廳裏左右兩邊各站一排身穿紅色旗袍的十七八歲的美麗少女,當豪華奔馳把錢小紅和陸小英帶到大門口,其中一個穿製服的帥小夥急忙走下台階,伸手打開車門,另一個帥小夥也跑上來鞠了一躬喊了聲“歡迎光臨”,高貴的陸小英和錢小紅優雅的鑽出車門後,那說話的帥小夥急忙跑在前麵幫著把大門推開,然後鞠著躬等待錢小紅和陸小英走進去。

進入大廳,兩排迎賓小姐用她們特有的很有職業道德的聲音甜甜的說:“歡迎光臨。”

錢小紅和陸小英咯咯的笑著,扭動著腰肢甩著圓潤的臀部鬼魅般走向前台。

“請問,”錢小紅從包裏摸出一包中華香煙然後點上一支,紅紅的嘴唇輕輕地銜著煙嘴深吸一口,接著慢慢吐出濃濃的一團煙霧,等這一係列動作完美的結束了,她才慢悠悠的說,“劉大奎劉總來了沒有?”

那前台服務小姐連連點頭說:“你們約好的?”

“那當然!”錢小紅又慢慢的吐出一串眼圈。

“他和幾個老總在六號包房。”服務員說。

“謝謝!”陸小英微微一笑,兩人便扭著腰往六號包房去了。

夜總會除了大廳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金碧輝煌,而包房以及巷道卻是昏暗無比,走在巷道裏,似乎覺得這夜總會十分怪異。要不是左右包間裏不時傳出一陣陣狼嚎般的歌聲,她倆還以為又回到了陰曹地府。

走到六號包間時,裏麵正傳出一陣咆哮聲,她倆聽出聲音就是那個財大氣粗肥頭大耳的劉大奎的,他正在裏麵像是訓斥著誰。

錢小紅和陸小英輕輕推開門,陸小英憋著聲音嬌滴滴的說:“哎喲,大老遠就聽見劉哥的聲音,是誰惹我們劉哥生氣了。”

包間裏同樣昏暗,裏麵站著一個身穿紫色旗袍的服務員,她低著頭,兩手端著一個托盤,像傭人一般站在茶幾前,看樣子她們在門口聽到被劉大奎訓斥的就是這可憐的服務員。

再看看包間裏,真皮沙發上坐著好幾個粗野漢子,有一個拿著話筒在電視屏幕前正使出狂野之聲唱著《笨小孩》。

男人們聽到陸小英說話的聲音,情不自禁扭頭往回看,見兩個雍容華貴的女子走進來,劉大奎摸著光頭站起身來看過究竟,走近一看是錢小紅和陸小英,急忙揮手叫那可憐的服務員出去,然後粗魯的大笑起來,說:“哎呀,我還以為是兩個仙女下凡呢,原來是我們錢小姐和陸小姐。好久不見了,你倆還是這麽美麗動人。快過來坐。”他伸手拉著錢小紅的手,把她倆安排坐在自己身旁。

其他男人也色咪咪的看著陸小英和錢小紅,笑著說:“劉哥什麽時候認識兩位美人,怎麽不介紹介紹。”

錢小紅掃視一下在場的人,從她這段時間陪客戶喝酒的經驗來看,這些都是有錢的生意人,於是急忙端著桌上也不知是誰的酒杯高高舉起說:“什麽美人啊,幾位大哥說笑了,小妹錢小紅,這位是我閨蜜,在此認識幾位大哥真是小妹緣分,小妹在此敬各位大哥一杯。”

那幾個男人也急忙端起酒杯,彎著腰把酒杯遞過來和錢小紅碰了一下杯子,然後一飲而盡。

一個男子又端著酒瓶給錢小紅到了一杯,他端著酒杯說:“美女,我黃長安敬你一杯。”

錢小紅端起酒杯主動上前說:“多謝!”接著仰頭一飲而盡。

喝了幾杯酒後,錢小紅說:“我倆無聊,來夜總會散心,本來是找洗手間的,不想聽見劉哥的聲音,於是就開門進來看看,不打擾幾位雅興吧?”

“看你說的,”劉大奎摸著腦袋說,“能與兩位美麗的姑娘喝酒,我劉大奎高興還來不及,怎麽會是打擾呢?”

“哎喲,”陸小英把一隻玉手搭在劉大奎肩上,撒著嬌說,“劉總說的真好聽,上次相聚之後,你就不來找我們了,還說我們是美麗的姑娘?”她說完,嘟著嘴,裝出生氣的樣子。

劉大奎一隻粗大的手輕輕地摸著陸小英的手臂,一臉**笑,說:“不能怪我啊,上次和你們公司簽訂的合同,仇總經理後來說讓我們把訂單退了,然後改成和白狐公司合作,本來我是不答應的,不過白狐公司出價比蘭氏集團優越,作為生意人,當然以賺錢為主,所以我們隻好和蘭氏集團終止合作,而兩位是蘭氏集團的人,所以就不方便和你們聯係了。”

“生意不成仁義在嘛,”錢小紅說,“劉哥想哪裏去了,公司歸公司,人情歸人情,怕隻怕劉哥這話隻是一個借口而已。”

“真的,”劉大奎把嘴伸出來往陸小英的粉臉上親了一口,“我怎麽能在兩位大美女麵前說謊。”

陸小英把臉偏開,假裝仰頭嬌笑,說:“既然沒有忘記我倆那就好,不過啊,劉大哥和白狐公司合作也太突然了,怎麽說咱們也是朋友,就算退訂也總得先招呼一聲嘛,所以小妹罰你一杯。”陸小英端著酒杯往劉大奎嘴上杵。

那幾個男人也在一旁吆喝:“對!喝下去!”

錢小紅見氣氛來了,於是也端著一杯酒對他們說:“你們也別光說別人,幾位大哥也要罰一杯。”

“為什麽?”男人們異口同聲的問。

“都不幫小妹一把,”錢小紅說。

“怎麽幫?”一個男人問。

“小妹初來海蜃市,人生地不熟,在蘭氏集團上班,本來是想闖出一番天地,遇上劉大哥,以為和他簽訂合同我就可以在公司發展了,想不到劉大哥中途變卦了。我的美夢從此泡湯。”錢小紅說。

“你們公司生產什麽?”一個男子問。

“對!”另一個也說。

“化妝品,也生產一些食品,比如像方便麵之類的,當然,最主要的還是生產化妝品。”錢小紅說。

“我們幾個都是搞化妝品生意的,以後我們可以合作。”一個戴著眼鏡的男子說。

“那劉大哥呢?”錢小紅和陸小英用眼睛盯著他。

“這個……這個,”劉大奎摸著光頭猶豫著。

“猶豫什麽?”那戴眼鏡的男子咆哮著說,“就這麽定了,那白狐公司本來就是仇笑錢開的,他讓你在蘭氏集團毀約,你也可以再次和他毀約。”

“好!”劉大奎端著一杯酒猛地喝下去,說,“我再和蘭氏合作,以後都不改了。除非我不做生意,或者做別的生意。”

聽到他們這麽一說,錢小紅和陸小英兩人互望一眼,都認為事情已經成功一半,若是再叫這幾個人出去吃點東西,加強一下認識,那他們和蘭氏集團簽約也就十拿九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