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發生了什麽事情,詹金斯就不知道了。在場所有看到【末日文書】的人都被隔離了起來,經過嚴格的審查後,才能被放出。他們被要求保守秘密,說出這件事的恩賜者,將被視為叛離教會。
當然,詹金斯是【知識與書籍】教會的在世第3位聖子,他是絕對可以被信任的。
兩位守密人在交代了一些保密條例後,就將讓他先回家了。當天晚上,站在自家陽台夜觀星空積累靈的詹金斯,在巧克力的提醒下,意外的發現了一艘很眼熟的蒸汽浮空飛艇懸浮在教會的上空。
雖然【末日文書】是詹金斯和賓西發現的,但將這麽重要的東西收歸到知識與書籍教會,肯定也是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
就像無人知曉他剛剛經曆的詭境一樣,除了經曆者,同樣無人知曉被宣告的末日到來。
這才是恩賜者們的正常經曆,也許不經意中擦肩而過的行色匆匆的中年紳士,或者步履蹣跚的老婆婆,剛剛才見識過普通人窮極一生都無法想象的事情。
周三早上的報紙上,刊登了對羅賓遜先生的尋人啟事。詹金斯這才知道,他是一位來自異國的小商人,以皮毛和煙草生意為主。這次報警的人,是商隊的同伴。這則尋人啟事是不會有作用的,占卜無法幹涉詭境,屍體連灰塵都沒有了,而知曉真相的三個人,都不會說出真相的。
那天晚上他還做了另外的事情,中午去黑市打探拍賣會消息的時候,居然意外的從酒保那裏得知,埃爾德隆居然又有回信了。
觀星完畢,詹金斯苦惱的看著煤油台燈光亮籠罩下的將近100封信件,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
如果當初沒有去試探埃爾德隆綠茵大道的那個地址,也不會惹出這樣的麻煩,也不會苦惱於這場戲應該如何收場。
切斯蘭王國那邊沒有傳來收網的消息,也就是說,這個地址的主人依然沒有被抓捕。他在回信中,不僅按要求寄來了兩先令,認真的填寫了調查表,而且還附了一封短信。
在信中,自稱為亨特·貝爾的先生,對詹金斯虛構出來的那個姑娘很是關心。他天南海北的談論著埃爾德隆市的習俗,以及市民的生活習慣,言語中似乎對來信的女士很感興趣。
“他真是詐騙者嗎?”
詹金斯不禁產生了這種疑問。
他揮手,將用爪子撥弄信封的巧克力趕下桌子,在它喵喵的發怒以前,將其抱在懷裏,然後打量著桌上的一遝兩先令的紙幣,散碎的1先令紙幣和硬幣,這些都是回信者們寄來的。
“啊,還是要回信!”
他隻能這樣做了。
仔細思考,詹金斯發現上一次他忽略了一些事情,比如,根據他收到的回信中的答題細節,可以判斷他寄信的對象大都很富裕,可能不會在意一先令或兩先令的得失;比如,埃爾德隆市比諾蘭市小的多,在這些信到達之前,前50封信的收信者,已經將遇到的新鮮事講給了鄰居們;比如,他來到這個世界後一直在演戲,所以偽裝能力提升的很快,在寄出的信中又參考了另外一個世界的真實故事,所以女學生的困境太過真實……
這一切的一切,導致收信人真的相信了詹金斯瞎說的鬼話,並且嚴格按照他,不,按照她的請求完成了調查表。
不少人在信中,還關心著貧困的18歲女學生法布裏小姐的情況,讓詹金斯相信了“這個世界還有好人”這件事。
“你們不要這樣好不好。”
他旋開墨水瓶的蓋子,吸滿墨水,然後拿著鋼筆嗅著淡淡的墨水香氣,打算給下一封信打底稿。
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收信者不起疑”“收信者不會再回寄信件”這兩個要求上。他苦思冥想了很久,認為上一次將市民的品行想的太糟糕,才導致了如今的局麵,因此這一次要吸取教訓。
信中依然是附上一張調查表,根據前兩次的調查內容,這次將回信者分為“很富裕”“富裕”和“不富裕”三類,然後分別構築問卷,這樣更真實。
他在信中寫道,身為法布裏小姐的自己,很感謝大家在寄送會調查問卷的同時,還送錢過來。在絞盡腦汁的模仿女性化的口吻後,她又說道,自己近期投資了一種能夠在短期內賺到錢的礦產生意,這項生意是朋友拉入夥的,所以知道的人不多,即使在諾蘭市也打聽不到。
“法布裏小姐”現在依靠著這筆以小博大的投資,已經完全擺脫了經濟問題。所以詹金斯向每一個寄來回信和錢的地址,不僅又投放了一封調查問卷,而且還放入了10先令,作為證明經濟條件改善的證據。
這一下就支付出去了50鎊的現款,但為了擺脫那些寄信人,他隻能這樣了。當然,前兩封信也要複製一遍,然後再投往新的地址,這樣才會使得“畢業論文的社會調查”顯得更真實。
按照詹金斯的預想,收到信和錢的好心人,在得知法布裏小姐不再需要金錢幫助後,會很高興先前做了一件善事,然後隻回寄調查問卷。這樣,他隻要再次寄一封信,說明這次調查圓滿結束,這件倒黴的事情就算是完結了。
“讚美賢者,讚美女神,願您的光輝照亮我前進的路!”
他在做完這些後,真誠的向著賢者祈禱。畢竟除了使用假郵票以外,他沒有做任何非法的事,而且還額外支出了一大筆錢。
這些信再次趁著夜色投遞到郵箱中,詹金斯堅信,雖然一時好心惹上了這件大/麻煩,但正義的大作家,一定不會因此而犯罪。
大作家先生的新書還在銳意創作中,筆友瑪麗小姐寄來的兩本書差不多已經讀完,並修改完畢。詹金斯打算這兩天就去郵寄,這一次瑪麗小姐等待的時間,已經很長了。
“A-11-2-3301除了送人,能不能送信呢?”
帶著這樣的想法,他沉沉的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