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金斯聞言向下看,果然又看到一隻綻放出微弱黃色靈光的眼球形狀的東西。

“該死,這是分享視覺類的能力?”

“該死,你這個魔鬼!你這個惡魔!”

司杜樂先生喘著粗氣大聲叫罵道,隨後詹金斯就聽到從上方傳來的皮肉的打擊聲和男人痛苦的呻/吟。

“魔鬼?不不不,魔鬼可是比我還要恐怖一萬倍的存在,我這種凡人怎麽能和魔鬼相提並論呢?”

雖然這樣說,但話語中卻滿是諷刺的意味。

一陣拖拽聲後,中年紳士的聲音再次傳來:“我們就不要再廢話了,司杜樂先生。你真是一個誠實的人,剛才的地址的確是你的家。現在告訴我,你的這隻神奇的眼睛究竟從何而來?”

“你這個魔鬼,不,哦,我的麗莎,我的米婭!”

又是拳腳相加的聲音,詹金斯頂著寒風縮在角落,不忍心去想象司杜樂先生究竟怎樣了。

“我沒有殺她們,但如果你的回答無法令我滿意的話,我想我也不會讓你滿意。”

“我說了,我真的不知道,這隻能夠看到未來片段的眼睛真的是忽然出現的。是的,今年年初的時候,我做了一個古怪的夢,醒來後它的出現了。”

“所以,你靠著這隻眼睛在半年內,從貧民窟的窮小子晉升到中產,還給自己換了一個妻子?”

“是的,先生,真的是這樣。我發誓,我一句謊言也沒說!不,不要把我拋下去,真的,哦,看在神的麵子上……”

又有東西從詹金斯旁邊掉了下去,那是一隻黑色的錢夾。如果不是一手持槍一手拿著手杖,詹金斯恐怕會下意識的將它接住。

“是的,我的眼睛告訴我,你所說的的確是‘真’的。但這隻是你認為的真實,所以說那隻眼睛已經完全腐蝕掉你的靈魂了嗎?”

“先生,請把我拉回去,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悉悉索索的聲音從上方傳來,然後是長久的沉默,詹金斯則從中年紳士的話語中聽出,現在位於地麵的魔眼為他分享視覺,而他依然持有的那隻魔眼則能夠判斷謊言。

“但腐蝕靈魂是什麽意思?”

詭物魔眼肯定不會簡單,黑色的靈光一旦出現,必然代表著詭異現象的發生。那個被抓住的男人身上,也會有一些蹊蹺之處。

“看來想要取走你的眼睛,還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先生,如果你想要拿走這隻看透未來的眼睛,請取走吧,我不會反抗的,但請不要再傷害我的家人。”

“取走這隻眼睛,可不是我們說了算的,是這隻眼睛在選擇你。但是你真的以為,它的作用是看透未來嗎?”

中年紳士的語氣帶著些惡趣味,這和詹金斯逗貓時的語氣很像。

“我們所隸屬的結社,名叫魔眼收藏協會。這就代表著我知曉更多種類的特殊眼睛,至於你的這一隻,哼~A-03-02-4491,自殺者的怨毒眼球,它可是和預言沒有絲毫的關係。”

“你,你是什麽意思?”

看不到可憐的司杜樂先生的表情,但詹金斯覺得他的臉色一定不好看。

事情似乎出現了些轉變,本以為這會是類似A-10-1-0230,【來自未來的羊皮紙】的物品,看來並不是。

“讓我來告訴你一些有趣的新聞,這都是半年來發生在諾蘭的事情。說起來,為了找到你,我可是將《諾蘭日版》《王國公報》《捍衛者報》翻了好多遍,下麵是第一則新聞。”

他嘿嘿嘿的笑了出來,讓躲在下麵的詹金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蒲公英酒莊在今年的隱月與紅玫之月(五月份),因為一場大火而被燒成了白地。在酒莊中工作的工人和管理人員全部燒死,並且一隻裝著珠寶和2000鎊現款的保險箱不見了。司杜樂先生,這件事是不是有些耳熟?”

“不可能!”

這句話是此番談話到目前為止,最為響亮的一句。

“不可能!我剛剛才從酒莊離開,戴德蘭老板還和我說過話呢!”

他顯然是不相信的。

詹金斯拚命的將靈注入眼睛的位置,然後抬起頭向上看。司杜樂的魔眼所在的位置,並沒有亡靈的痕跡,這是個活人。

“哦,說起戴德蘭先生,可真是慘啊~在蒲公英酒莊的事情發生的兩周後,可憐的戴德蘭先生一家被發現死在自己家中。每個人都是被一刀割斷喉嚨,家中的財務也被洗劫一空。哦,對了,死者也包括戴德蘭先生的女兒,報紙上有那位姑娘的照片,的確是一位漂亮的女士。真是可惜啊,我想那位女士的追求者們,一定會傷透了心!”

他忍不住笑了起來,背景音則是呼嘯的風聲和司杜樂不敢置信的追問。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希維亞上周才和我……”

“是啊,年輕有為的司杜樂先生不僅有美滿的家庭,還有一位漂亮的小情人。更美好的是,這位沒有兄弟姐妹的漂亮情人的父親,慷慨的戴德蘭先生還是你的救命恩人。我調查到在你最落魄的時候,他收留了你並給了你工作。但真是可惜,我找到了他們一家在郊區的墓地,還在墳墓前放了一束鮮花。雖然有守墓人監視,沒來得及挖開墳墓,但我很確定,那裏麵真的是一家人整整齊齊的屍體……”

“不可能,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我知道了,這是你這個魔鬼的陰謀,你究竟想要做什麽?你究竟想要做什麽?如果要這隻眼睛,快拿去吧,不要再折磨我了!”

樓頂的風吹散了一些聲音,但也足夠詹金斯聽出事情的原委。他在兩人的下方,隻覺得這件事越聽越荒謬,再加上之前中年紳士所說“腐蝕靈魂”,大概猜到了這究竟是怎麽一會事情。

“可憐可憐。”

他在心中說著,也不知是在可憐那位司杜樂先生,還是在可憐因為魔眼而死去的眾多無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