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詹金斯是有錢有勢的大貴族,說不定他真的會組建教團擴大勢力,這樣也方便收集神性探查神職之類的隱秘活動,不用所有的事情都親力親為,可以盡情的享受異世界的第二段人生。

但事實上,他隻是一個在古董店工作的不入流的小貴族,每天最頭疼的事情,是自己的晚飯應該吃些什麽,以及貓咪的晚飯應該吃些什麽。

也因此,即使賓西隊長當著偽神的麵談論祂古怪的信仰者,詹金斯也無法按照他的希望改變這樣的情況。

“早上的事情和新神的信徒有關,這一點我聽貝凡娜小姐說過了。但第二件事情,你們又是怎麽判斷的?依靠占卜嗎?”

“不,目前還隻是猜測。但教會在異象正下方的公寓中發現了兩個女人的屍體,屍體的容貌和魔女之家的通緝犯相同。而上一次在羅納河邊的矮屋爆炸案中,雙生惡魔同樣和魔女之家的成員起了衝突,再加上這件事擁有新神信徒出現時特有的那種,對占卜的混淆性,我們初步的判斷是這樣的。”

“那麽那棟公寓的主人……”

“完全查不到,所有人的記憶都被抹除了,房東甚至堅信自己每天都會給那間房子進行清掃,但從未見到過有人居住。”

這是米勒小姐的手段,這位女士和詹金斯一樣都是十分謹慎的人。她早就想好如果有一天被迫放棄住處,接下來善後應該如何處置。所以兩人才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逃走,後續的事情其實早就在二人從窗戶離開的那一刻就發生了。

告別了賓西隊長,詹金斯帶著貓咪乘著馬車先回到家中,將從米勒小姐那裏獲得的材料處理了一下,然後再從院子的後麵翻牆離開。

他換了一副模樣,才在隔了三天街的路口乘上馬車。

當到達能夠眺望旁頓酒莊的那座小山坡上時,米勒小姐已經等候多時了。

她沒有撐傘,而是直接站在枯樹林中,雪花落到身體上就消失了,頭發在身後隨著風微微搖擺。身上的色彩像是變色龍一樣和周圍的白雪枯木融在一起,她伸手搭在詹金斯的肩上,連人帶貓也一起變成了那副古怪的樣子。

她簡單的打了聲招呼,就開始介紹起這裏的情況。

“情況和你描述的一模一樣,因為糟糕的天氣,從中午開始就沒有任何人或者馬車從酒莊的正麵出口離開,後麵的那個出口我看不到。”

“這很好,從我的第四次31日的經曆來看,酒莊原本的主人就是邪神不死之主的信徒。他一直裝做普通人在諾蘭本地生活,傳遞一些無關緊要的情報,直到兩個月前邪神教會的主力來到這裏,進行一項名為【不死人】的計劃,才將酒莊的實際管理權讓了出去。”

“不死人?”

“對,就是那個傳說中的白色基礎能力。但很可惜,上一次教會主力沒能及時獲取資料,所以這一次我們還有機會。”

詹金斯一邊說著,一邊眯著眼睛看向白色天地間的那一小片建築物。

“根據奧黛麗小姐在上一次的占卜,有可能成為災禍源頭的,隻是在酒窖伸出關押著的那隻生命力旺盛到可怕程度的怪物。因為這一次沒有本地教會的協助,所以我會獨自潛入那裏,如果順利,你隻需要在這裏等待我就可以。”

“如果不順利,那麽我將在酒莊門口製造一些混亂,為你的脫困爭取時間。”

米勒小姐補充道。

“是的。”

他點點頭,將夾在臂間的兩把雨傘留給米勒小姐,然後彎下腰脫離偽裝的範圍,向著更後麵的那座小山跑去。

米勒小姐眯著眼看著詹金斯消失在是野外,這才將男人特意為她準備的傘撐了起來:“也不知道是真的情商低還是假的。”

在上一次的31日中,邪教徒們通過連接酒窖的一條秘密隧道逃脫。而詹金斯這一次就是反向利用這條隧道,直接到達被羈押的怪物身邊,在快速解決問題後再原路離開。

他在雪中跑了一陣子,最終體力不支又變成快走,然後是慢走。在翻過兩座小山後,按照記憶中的模樣在山腰找到了一麵石壁。

事實上,這種地形本來就是非常不合理的。諾蘭是沿海的城市,周圍全部是地勢平緩的平原,能夠被稱為山的,大多是一些土丘。

所以在這樣的區域中,突兀的出現一片麵積不小的石壁,是非常古怪的。

背靠大樹好乘涼這句話是沒錯的,正神教會在追尋邪教徒下落的時候,已經完全破譯了這條密道兩端的陷阱、儀式和警戒手段,而詹金斯需要的隻是將它們記住。

他揮手招出【回憶之書】,一個複雜的圖案出現在紙頁上。

將手伸進懷裏……

“抱歉。”

本來想要拿儀式銀匕,沒想到抓到了巧克力,貓咪一下就不滿的在懷裏蠕動起來。他輕輕安撫了一下自家的貓,然後一邊看著書上複雜的六芒星圖案,一邊將它刻在石壁上。

將右手按在巴掌大的刻痕上,緩慢而穩定的注入自身的靈。隨著哢嗒~一聲金屬碰撞,石壁表麵像是蒙了一層薄霧似的虛幻起來,隨後又逐漸清晰,變成一道金屬大門模樣。

門的左右兩側各有齒輪、轉軸、機械圖樣等的凸痕,這當然不可能是【不死之主】的信徒們的手筆,事實上這條規模相當大的密道改建自諾蘭地下的礦道的一截,這扇門也是上一紀遺留下來的東西。

位於城市和郊區地下的複雜的礦坑一直都存在秘密,但由於收益小且未展現對誠實的呃危險性,現在的處置是暫時的封閉。教會一直都在積極的探索,但至今為止,除了一些沒有被前人帶走的珍貴的礦石,還沒有任何有價值的資料被發現。

上一次的31日隻剩下幾個小時的時間,教會也沒有完全弄清楚這扇門的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