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時間很寶貴。”
詹金斯首先言明了現在的情況,然後又補充道:“所以我要快速想辦法處理掉你。”
說話的同時,虛空中伸出的藤蔓已經插/進了男人的太陽穴。他隻顧著注意詹金斯伸進口袋中的手,完全沒想到危險來自於頭頂。
“你剛才說謊了,而且你的胳膊上有一小片皮膚的靈光很強,你想要等我走以後去上麵報告對吧?”
他用極快的語速對著已經一動不動的男人說道,然後拾起貓咪放在肩頭,又抬腳狠狠的踢了他一腳。
“所以你就放心的去死吧。”
他對著屍體解釋完,將它拉到一邊藏好,這才從活板門進入下一層。
應該說,感謝那位名字很難記的祭司長先生,他為了不暴漏那條能夠在危急關頭救命的通道,整個諾蘭地區的組織中,就隻有三個人知曉那裏。通道確實救了他們一命,但很可惜那段曆史是不作數的。
這麽想來,時間還是真是最有利的武器。
相比於上一層麵積驚人的酒窖,地下室的麵積就小的可憐了。這裏的溫度比上一層還要低,呼出一口氣,都能在空氣中形成白霧。
因為曾經來過這裏,詹金斯哆嗦著輕車熟路的將散落的文件收起來放在口袋裏。上次是徹底的撤退,所以留下的東西很少,但這次是出於謹慎的撤退,因此仍然有大批資料存留。
詹金斯再次遺憾,自己沒有空間道具或者類似空間道具的物品,即使那些紙再輕,他也無法將它們全部攜帶出去。
他隻能匆匆瀏覽一下文字內容,再確認哪些有價值帶走。但時間匆忙,做出的決定肯定不是完全正確。
“可惜巧克力不識字,否則讓它也幫忙挑選一下。”
他這麽想著,又認為自己太貪心了,畢竟現在的貓咪已經非常厲害了。
沒有忘記來這裏的目的,詹金斯收攏了文件以後四周望了一下,發現財物和珍貴的材料都已經被搬走了,於是直接前往地下室的盡頭。
那裏隻有一個鐵籠,籠子裏是雕像一樣的銀質的人形。很容易就會認為這是一個無生命力的雕像,但事實上它隻是被暫時封印了。
果然,鐵籠的欄杆上刻著一些注滿靈的符文。符文黃燦燦的一片,離遠了看會誤以為是鐵籠生鏽,但事實上,刻痕上被手藝精湛的匠人敷上了純金的塗層,以此加強封印的效力。
能夠熟練處理屍體的組織,從來都不會缺少擅長細節雕琢的能人。
如果時間足夠,詹金斯是很想將這些金層刮下來的,用匕首來做也不過幾分鍾的事情。但安全第一,在金鎊和生命麵前他知道哪一個最重要。
他首先將巧克力從右肩換到了左肩,然後將大衣脫下來,像是要打針一樣將毛衣和襯衫的袖子向上卷,露出盤旋著纏繞在右臂上的圖案。
青綠色的圖案初看時非常像藤蔓,但仔細看就能發現在綠色的枝蔓之中還有纖細的棕色樹枝。所有的綠色和樹藤都圍繞著這根樹枝生長,它開始於心髒,結束於右臂的掌心。雖然隻是詹金斯匆忙之下畫上去的畫兒,但看起來無比的真實。
這不是刺青,他沒有時間也不想弄刺青。在第一次使用神性後,他曾經獲得過名為生命之息的特殊儀式,儀式能夠起到轉移生命力的作用。
應對這個怪物,這個儀式剛好能夠起到作用。
這個有些特殊的儀式不需要在地麵刻上古怪的符號或者有代表意義的徽記,它的基陣需要顯現在使用者的身體上,以此讓使用者暫時擁有嫁接生命力的能力。
讓米勒小姐幫助獲取的,就是這個儀式的材料。雖然需要的塗料很少,但材料卻非常昂貴。這個該死的儀式所需要的,比如藍色四葉草、手骨花,都是詹金斯聽都沒聽說東西。米勒小姐能夠在一個早上的時間準備齊全確實很了不起,雖然兩人還沒有討論過價錢的事情,但詹金斯可不是那種會占朋友便宜的人。
他咽了口唾沫,讓身體內的靈緩慢而平穩的在右臂中流淌。立刻,原本就栩栩如生的圖案活了起來。
這並不是形容詞,根植於詹金斯的心髒上方,纏繞著手臂紮進右手手心的樹枝,真的活了。
它纏繞著手臂慢慢的蠕動,金色的符文在葉片和枝幹表麵隱隱閃動。
在詹金斯的劇痛中,樹枝貫穿了掌心探出頭,然後忽的轉向籠子裏靜止不動的銀色的人形。它搖擺著,想要蔓延過去,但在詹金斯的控製下隻能到達鐵籠欄杆的位置。
巧克力站在詹金斯另一隻肩膀上,看著蛇一樣的枝葉包裹住自己以往喜歡站立的地方。它眯著雙眼,琥珀色的貓瞳中,赫然是隱約顯現的金色符文。
在詹金斯的毛衣上摸了摸爪子,貓咪發出威嚇似的低吼聲。
詹金斯來不及注意這些,他的手掌可是真的在物理性上被貫穿了。但血液沒有從枝幹與血肉的接縫滲出,詹金斯感覺那詭異的枝幹似乎在悄悄吮吸自己的血液。
他用左手警告似的拍了拍右手,枝幹立刻停止了這樣的行動。
扒著鐵籠的欄杆,一隻腳邁入麵前的籠中。側著身體努力的向籠中的那個人形伸手,在手掌和它還有不到一寸的時候,枝幹裹挾的綠葉一下紮進了銀色軀體的表麵。
隨後,低沉嘶啞的吼聲從怪物口中發出。
它活了過來,像是遲鈍的老年人一樣在籠子中慢慢的轉身,像是被錫箔紙蒙住的眼球看向詹金斯的手和貫穿了掌心後又延伸出去的枝幹。
枝幹像是動脈一樣一縮一縮的抖動著,即使不開啟真實之眼,詹金斯都能看到綠色的光華在枝幹內部流動。
怪物艱難的舉起雙手,這個過程大約花費了半分鍾,而此時的枝幹吸收到了足夠多的生命能量。它並沒有像詹金斯想象中的那樣將濃鬱的靈送給他,而是供給自身拚命的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