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寒氣和濕氣都很重,身體一直很虛弱的奧古斯都先生很快就受不了了。
他緊接著剛才的話題,又補充道:“但家族和偉大的【死亡終末】應該沒有關係,這一點我可以肯定。那些都是傳說吧,也許在某個紀元,我們家族也曾出現過聖子,經過漫長的時間才形成了這些可笑的故事。”
點點頭,詹金斯看著子爵被仆人攙扶上馬車,馬車消失在黑夜中。
“死神,不止是第十二正神。”
教堂門口的男人穿著黑色的風衣,麵色陰沉。夜風吹來,衣領翻動著。
“主宰……”
詹金斯認為,自己大概是此時的教堂中最閑的人。他很想加入戰鬥小隊,和他們一起外出執行任務,但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對。
因為這個提議,他甚至被貝凡娜小姐監控了起來。
“詹金斯,請相信這都是為了你好。”
由於病患數量的增多,教堂緊急在市內采購了被子和保暖用品,開放偏殿撤去椅子,讓昏厥的人們躺在地麵上。
雖然由於“特效藥”的出現,他們本身沒有表現出昏迷之外的異狀,但長久下去也不是辦法。
周三的清晨,從**醒來的詹金斯看著陌生的天花板愣了很久,雙手向前一伸果然摸到了自己的貓。
坐起來以後,才看到房間的另一側,兩名年輕的修女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了,一人手中端著餐盤,一人手中端著熱水盆,胳膊上搭著一條毛巾。
“我自己來就行。”
語氣非常窘迫,修女小姐們也笑了起來。
用過早飯,換了一身普通的灰色教士袍就忙碌起來。如果想要找事情做,教堂內永遠不缺事情。
暫時被分配了搬運工作,巧克力留在餐廳不肯出來,他隻能獨自端著一盆稀粥向著偏殿走去。
歪著腦袋看著牆壁上的油畫,教堂的裝飾風格偏向於嚴肅,而畫中也大都是宗教性質濃厚的內容。
但走路不看前麵是非常危險的行為,剛來到轉角,就聽到一聲驚叫,隨後便感覺撞到了什麽人。
“對不起,先生,對不起,先生。”
女孩比詹金斯還慌張,手中原本捧著的一疊毛巾掉在地板上,連詹金斯的臉都不敢看,隻是一味的道歉。
小賣花女比起上次見麵,氣色好了很多。身上的衣服明顯尺碼不對,但至少沒有補丁看起來也很保暖。
右邊的袖子上,歪歪扭扭的繡著一枚聖徽,應該是她自己弄上去的。
“哦,是你啊,沒關係。”
努力的裝出和藹的表情,女孩聽到聲音也抬起頭。眼神中有幾秒的迷茫,隨後便化為了驚喜:
“哦,先生,是您!早上好!”
“早上好!”
微笑著點點頭,心中感覺自己非常不適合這種表情。
“在這裏見到您,真是太榮幸了。先生,感謝……哦,先生……”
稚嫩的聲音配合上語無倫次的樣子,確實有些好笑。
女孩對眼前這位身穿教士袍的男人記憶尤深,不僅僅是因為被貓咪送來的錢袋,還是因為自從遇到他以後,生活真的奇跡般的走向了好的方向。
意外的受到了賢者教會的救助,在教會裏又意外的受到了優待,甚至被推薦加入了唱詩班,並得到了度過冬季後繼續在教堂內生活的許可……
貧民窟的生活讓她懂得了更多的事情,在教堂內偶爾的聽聞,也讓女孩知道自己現在的生活是來自於一位好心先生的幫助。
“快去工作吧,這幾天真是太忙碌了。”
女孩還想說什麽,但詹金斯打斷了她的話。
“好的,先生,願賢者祝福你。”
她很生疏的在胸前畫了一枚聖徽。
“也願賢者祝福你。”
端著東西的詹金斯無法畫聖徽回應她,隻能再次露出微笑。
不提女孩現在的心情,至少詹金斯認為,能夠毫無心理障礙的和她交談,已經說明了自己的“賣花女精神敏感症”已經快要痊愈了。
想到這裏,走路的步伐都輕快了很多。
女孩蹲在地麵上,將散落的白色毛巾重新規整起來,轉過頭看著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先生,願神祝福你,庇佑你;願你的魂永在,願你……”
出生在貧民窟的女孩自然不識字,這些話也都是她住在教堂的時聽神父和教士們說的。
低聲輕念著這些話,剛想向前走,就看到一隻黑白色的幼貓正蹲在走廊中間,用琥珀色的眼睛看著她。
臉有些紅,靦腆的女孩為自己剛才的話感到害羞。但立刻又想到,貓咪怎麽可能會聽得懂人話呢?
中午的時候,貝凡娜小姐將詹金斯叫了過去,這次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談。
“準備一下,我們要外出。”
“哦,好的……要去哪裏?”
“洗禮儀式是一個古老的傳統,賢者教會的抄寫員,在入職半年內,都會經曆一種特殊的洗禮。你的洗禮儀式本來是安排在教堂中,但上周的時候臨時改變了地點。”
她不由分說的拉著詹金斯向外走,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為什麽改變……”
“你也許從老爹那裏聽說過旁頓酒莊的事情。那裏現在變成了一片滿溢著生命之靈的常青林,這種地點,才是最適合進行洗禮的地點,特別是我們在森林中發現了一個絕佳的位置。威廉姆特先生,你要明白,洗禮儀式不僅僅是象征性的儀式,更是對身軀的改造。在那裏為你進行洗禮,是最好的安排。請放心,外出的守衛很充分。”
這件事根本就沒有商量的餘地,貝凡娜小姐通知過詹金斯後,就將他塞進了停在庭院中的馬車裏。生命寶珠也從水中取出了,攜帶著恩賜在身上更安全一些。
原本以為的守衛是貝凡娜小姐,但當馬車來到大道上以後,立刻又有四輛馬車包圍過來,真實之眼的視野告訴詹金斯,這四輛馬車上全部是恩賜者,最低等級是4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