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哦,你也相信了?”
貝凡娜小姐歪著頭問道。
“不,隻是好奇。”
這種事情是不能深思的,越是思索就越是感覺恐怖。
“凡人無法念出神的真名,一旦念出,就會喚醒沉睡在無邊混沌中的古神,使得世界提前崩潰——【古神之夢】的感染者是這樣解釋的。好了好了,不要再考慮這件事了,這會增大被感染的你可能性。知道嗎?諾蘭的正神教會為了感謝你的幫助,準備在這幾天為你頒發榮譽獎章。”
詹金斯再次點頭,先是抬頭望了一眼天上的月亮,隨後低下頭閉上眼,在胸口緩慢的畫出賢者的方形聖徽。
不管這個世界是不是真實的,詹金斯的生活還在繼續。因為已經確認要在周一出發,而且在貝爾迪蘭至少留停留一周,因此趁著周末,一定要將手中的事情處理完畢。
奧古斯都先生的葬禮在周五舉行,他也將和祖先們一起埋葬在那片被毀掉的墓園中。
遺產中的一部分,被分配給了墓園的維修,有專業的執行人負責監督,而詹金斯則是負責監督執行人。
出席葬禮的賓客數量意外的多,詹金斯後來才發現大多是諾蘭本地的貴族們。本地一個古老的家族就此消失,他們不管出於什麽原因,都需要見證這一刻。
葬禮中,律師先生引著詹金斯和奧古斯都遺產其他部分的執行人見麵,他們看上去也都是正直可靠的紳士。
“如果他們不可靠,我會想辦法讓他們可靠的。”
奧古斯都先生沒有親屬,因此詹金斯作為他“最好”的朋友,不得不在小教堂中帶著大家追憶這位先生。
如果不是老爹曾經將奧古斯都的資料給詹金斯看過,那麽現場可能會非常尷尬。
總之,奧古斯都的姓氏從此隻能在曆史文獻中看到。詹金斯在追憶的最後,談到了時代的變遷,談到了古老事物的落幕,然後又談起了“偉大的奧古斯都家族”的消失。
他的本意,是想說明沒有什麽是永恒的,但除了被請來的老神父一臉讚同,坐在長椅上其他人的表情都非常古怪。
奧古斯都子爵沒有財力去修建規模龐大的地下陵寢,他所擁有的隻有一個小墓坑。墓碑是詹金斯挑選的,由於子爵沒有留下任何說明,因此上麵的字也由詹金斯選擇:
【奧古斯都的末裔,偉大的留存者。】
葬禮結束後,一位來自貝爾迪蘭的中年紳士找到了詹金斯。他是受王室委托,前來參加這個古老家族最後族裔的葬禮,當然,還有另一件事。
“您好,威廉姆特男爵,我是史迪奇·格蘭特。”
他左手橫壓在腹部,右手自然伸出,與此同時,右腿向後劃,向詹金斯鞠了一躬。
“您好,格蘭特先生。”
詹金斯遲疑的點頭,不明白這個人找自己是為了什麽。
奧古斯都家族既然已經沒有繼承人,那麽爵位自然就會被收回,因此這個人的到來沒有意外,但他和詹金斯似乎並沒有什麽瓜葛。
“我很榮幸的告知您,您獲得了本年的瑞特獎。本月的22日,也就是下周四,國王將在冷泉宮親自為您頒獎。”
一邊說著,他遞上了一個白色的信封,封蠟處是王室家徽的形狀。
“哦,是了,這件事還沒有正式通知我!”
他明白了過來,一邊輕聲感謝,一邊將信封接過來。沒有立刻拆開,但心中仍然在猜想裏麵的信件會不會鑲著金邊。
葬禮一直持續到下午的三點左右,賓客們似乎都將詹金斯時做了奧古斯都家族財產的真正繼承者,因此每當有人要離開時,都會與他閑談兩句。
這讓他產生了自己是這裏主人的錯覺。
奧古斯都先生除了留了一大筆金鎊給詹金斯,也將墓園附近的土地留給了他。但區域隻有這片墓園和另一邊的廢棄墓園,也沒有太大的開發價值。
至於那處莊園,在遺囑中已經委托拍賣了,售賣的金錢則平均分配給,直到奧古斯都先生死去依然在莊園中工作的仆人們,簽定了賣身契的那一種。倚靠著這筆錢,他們應該能夠過上好日子。
詹金斯也曾猜想過這個古老的家族是否會藏有一些神奇的物品,他將這種想法告訴了老爹,老爹則毫不客氣的嘲諷道:
“如果你出生在300年前,倒是有些可能撿到便宜。奧古斯都家族早就沒落了,城外的莊園也不是祖宅,如果在遺物中沒有家族傳承的紀念物,那麽就不會再有什麽了。年輕人,能從大街上撿到金鎊的機會一次就夠了,命運不會總是青睞於一個人。”
總而言之,詹金斯是葬禮後最後離開墓園的人。雖然這裏還沒有完全被修複,但至少外圍的鐵柵欄已經重新安裝,也請來了一位可靠的守墓人。
他有些悵惘的站在墓園的入口,歎了口氣,親手將鐵柵欄門關閉,隨後便轉身離開了。
雖然通靈板就在身上,但他現在沒心情再去廢棄的墓園看一看。沿著小路行走,靴子踩在泥巴上發出惡心的聲音,遠遠的就能看到奧古斯都的莊園。
這裏被拍賣的時間是下一周,詹金斯已經請主教幫忙,在自己旅行期間監督遺囑被執行的情況。他手中也有這裏的鑰匙,是律師先生給的,因此和昏昏欲睡的守門人打了聲招呼,就推門進去了。
雖然借口是隨便轉一轉,呼吸新鮮空氣,但詹金斯也知道自己的內心深處依然有那種撿便宜的僥幸心理。
沿著步道向前走,打量著四周才發現,幾日的功夫花園便被荒廢了。走進建築物內部以後就把巧克力放了出來,一人一貓在空寂無人的莊園內漫步。
“如果這裏一直無法賣出,也許很多年後也會有鬧鬼之類的奇怪傳聞。”
他小聲的說道,巧克力抬頭看了他一眼,甩甩尾巴沒有理會。抬頭望向走廊兩側掛著的奧古斯都家族的畫像,他真的感覺到了時間在摧殘著所有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