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這幅油畫的畫家一定有著非常高超的技巧,因為每一個第一次看到這幅麵的人,都會忍不住從心底滲出恐懼的感覺。它仿佛擁有著魔力,讓人將視線長時間的放在那裏。
大廳的位置就是詹金斯觀察到先頭部隊深入地下的位置,有問題的,隻能是這張油畫,他在詹金斯的眼中有極淡的黃色和金色混雜的靈光。
“行動計劃被泄露的概率很低,應該是進入大宅後又出現了問題。你也覺著這張畫很奇怪嗎 ?”
凱利隊長問道。
“有一些奇怪,在我的印象中,這個位置的畫像一般是先祖的肖像畫。就算不是,也不應該是風格如此……”
他考慮了一下,挑選出了合適的詞匯:
“也不應該是風格如此詭異的風景畫。”
“我們也是這樣考慮的,目前的探測結果是,大廳的正下方不存在任何空洞。我們正在調派人手進行進一步的偵測,挖開整座宅子也要找到暗道!”
根據大宅的內部結構,抄寫員們繪製出了大致的圖紙。在仔細的觀察後發現,整座宅的結構都是以這幅畫為中心的。宅子的主體雖然看上去很正常,但事實上卻與建造時期的主流建築風格相違背。
宅子建造的最初目的,應該不是用來居住,而是掩蓋一個範圍巨大的儀式。
以這個思路為標準,住宅的牆體中又發現了一些奇怪的物品。這是輔助儀式進行的物品,進一步印證了剛才的猜測。
等到教廷派來的專業人員到來,才終於結合大宅構造破解了以那副油畫為核心的儀式。
當表麵的顏色隨著神術光芒逐漸消退後,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出現在了畫作的表麵。冷颼颼的風從中吹出,使得建築物內彌散著一股腥臭腐敗的味道。洞口處能夠依稀看到一些人骨和幹涸的血跡,像是被什麽動物啃咬過。
但事實上,這幅油畫背後仍然是堅實的牆壁,畫中的洞口直接連接的,是一個未知的空間。
詹金斯站在最後麵的位置,而巧克力在他的臂彎裏已經睡了好幾個小時了。毛茸茸的耳朵忽然晃動了幾下,貓咪睜開眼睛警惕的看向洞口,隨後猛的從詹金斯的臂彎上站了起來。
“喵嗚~”
它發出了迄今為止,最為凶狠的叫聲,尾巴豎的筆直差點戳到詹金斯的下巴。
“怎麽了?”
擔心打擾到前麵的人們,詹金斯趕忙安慰自己的貓。但就在此時,從油畫中的洞口深處的黑暗中,似乎有什麽東西蠕動著爬向了外麵。
沙沙~的聲音原本並不明顯,但幾秒後便幾乎到達油畫的邊沿。劇烈的惡心感是最先出現的感覺,身上爬滿了毒蛇的幻覺緊隨其後。所有人都還沒來得及反應,又有一股綠色的帶有惡臭的氣體從洞口噴了出來,站的靠前的幾人一下便昏倒了。
“向後退!”
凱利隊長拉著詹金斯就要走,但嘶嘶~的聲音從洞口傳出,足有詹金斯腰身那麽粗的灰色舌頭從中射了出來,異常準確的纏住了詹金斯的腰部。
隨著恐怖的聲音傳出,油畫虛幻的洞口邊界都隱隱有了崩潰的跡象。洞內的生物終於露出了自己的樣子,那是一條已經變成幹屍的巨蟒,蠕動著從洞口企圖伸出自己的蛇頭,但總是被空氣中看不到的屏障擋住。
它隱藏在那隱晦的黑暗中,隻有那對充滿了死亡的灰白色眼睛能夠被看的清晰。若隱若現的身軀上布滿了怪異而神聖的符號,但那更像是隨著鱗片生長,自然形成的圖案。
無邊的混沌衝擊著每一個人的心靈,精神仿佛受到了無數小蛇的撕咬,怪誕而恐怖的幻覺出現在眼前。耳朵中出現了短暫的耳鳴現象,五感在那一瞬間全部混亂。
隨著巨蟒的出現,空氣仿佛都凝滯了,能夠保持清醒的人們被一種莫名的恐慌感包裹著,仿佛最深沉的黑暗立刻就會降臨。這些感受驅使著他們轉身向後逃去,而詹金斯可是逃不掉的。
“哈~”
蛇細長的舌頭想要將他拉入洞口,在雙腳即將離地的一瞬間,他將手杖向旁邊一伸,別住了宅子大門的門縫,隨後整個人便被拉了起來。
仰麵向上,雙手抓住手杖,腰部纏繞著的細長舌頭則用巨大的力量將他向後拽去。和舌尖接觸的衣物迅速被腐蝕,酥麻的感覺從皮膚向著全身蔓延。
巧克力從詹金斯身上掉了下來,趁著詹金斯看不到它,轉身朝著巨蟒猛的叫了一聲,原本幾乎要把詹金斯拉成兩段的力居然減弱了一些。
這一切都隻是發生在不到兩秒鍾的時間內,詹金斯意識到,洞口內的生物絕對不是一般的異種,這種程度的精神汙染代表著這就是超過了人類生命等級的更高等生物。
他的力量不足以和巨蟒的舌頭抗衡,因此隻能先激活治療能力將身上的蛇毒或者屍毒之類的東西解除。
仰麵向上的姿勢視野極其狹小,他也不知道身邊還有沒有人能夠幫助他。內心思索著可以使用的能力,生命寶珠便從額頭的位置浮現出來。
綠色的霧氣環繞著詹金斯的身軀,最終集中湧向那根舌頭。它們順延著舌頭又向著油畫的洞口湧去,亡靈生物本身就與生命之靈衝突,因此僅僅隻走了一半,舌頭便斷做了兩截掉在地板上。震耳的嘶吼聲再次從洞口傳出,蛇頭向著黑暗中後退了幾尺,但依然潛伏在黑暗中觀察著大廳中的眾人。
直到後續趕來的增援部隊將昏厥的抄寫員們救出,並將油畫焚燒使得洞口完全消失,那條巨蟒都一直保持著那種窺視的姿勢。
它顯然不甘心就這麽失去和物質世界的聯係,但又像是在懼怕什麽似的,不敢將力量完全發揮出來。火焰過後的門廳,隻剩下被甩出洞口的一些屍骸,這不是教會的恩賜者,而是這三年來貝爾迪蘭市的失蹤市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