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滿的抱怨了詹金斯的打斷,又起身用撥火棍捅了捅壁爐的火炭,然後解釋道:

“等級不是關鍵,關鍵在於他在普通狀態和殺人狀態下,實力相差非常大,這才是我們無法找到這些殺人狂線索的根本原因。

總之,在付出了幾條人命後,那隻守夜人小隊依然沒有找到凶手。直到幸運的守夜人在獨自巡邏時十分恰巧的撞見了他,並在一對一的決鬥中殺死了他。你猜之後怎麽樣了?”

老爹故意在最關鍵的地方停住了。

“嗯……”

詹金斯想了想,無意識的用手指在櫃台的桌板上敲打,決定按照最狗血的方式來猜測:

“他發現凶手是他的隊長,或者最親密的朋友!”

老爹臉上露出了懷疑的表情:“你在旅行的這一周內,是不是隻看了騎士小說,我布置的那幾本書……”

“看了。請您繼續說下去!”

“哼,明天早晨我會檢查的……他發現了自己的胸口多了一個黑色的印記,那枚印記並不是具體的圖案,而更像是符文樣的刺青。”

巧克力依然趴在那裏,但豎起的小耳朵表明它也在認真聽著。

“你大概不會知道那是什麽,即使是正神教會也花費了很大的功夫才查找到。那東西是A-01-1-6377,殺戮印記。上一次出現這種東西,還是第14紀元的事情。”

巧克力可愛小臉上的五官都擰在了一起,像是聽到了什麽惡心的東西。

詹金斯回想了一下自己以各種身份了解到的各種知識,的確從未聽說過殺戮印記。

“那是什麽?”

他右邊的胳膊搭在櫃台上,身體的重力向著前方傾斜,表現出好奇的模樣。

“一種儀式,或者說……一種測試。根據我們查閱到的殘存的古代資料,殺戮印記的每次出現通常都是三位數。這些印記的持有者能夠依靠殺戮任何智慧生物的行為,強大自身,更可怕的是這種強化幾乎是沒有限製的。”

老爹一邊說著,一般搖著頭。

“通過殺人變強,殺的越多就變得越強?”

他詢問道,心中懷疑這是不是什麽殺戮之神在挑選神子奪舍複活。

“可以這麽說。”

老爹對這個總結給予了肯定:

“而這些殺戮印記的持有者,在某個階段後,都會自發的靠近另一枚印記的持有者並相互的廝殺,勝者獲得敗者的全部力量,直到隻剩下最後一個。這期間,任何無印記者一對一擊敗印記持有者,都會獲得他的身份和力量。”

“那麽,那名發現了這件事的守夜人……”

他擔心的問道。

“沒關係的,這種印記可以通過神術儀式徹底清除,但必須要經過本人的主動配合。”

但老爹臉上的表情依然非常嚴肅:

“持有殺戮印記的時間越長,精神就會越發的不正常,殺人的欲望也會越強盛。那些驟然獲得力量的人,很難主動放棄自己擁有的東西。想要依靠這種方式鼓勵殺人魔投案自首,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樣啊……”

詹金斯輕輕點頭,看著牆邊的那隻花瓶,感覺這件事情古怪的很。難道說就因為紀元將要走到末尾,所以各種詭異神秘的事物,都開始顯現了嗎?

“老爹,那最後一名印記的持有者,也就是從殺戮遊戲中獲勝的那個人會怎樣?”

老爹沒有回答他,而是輕輕搖頭:“我知道答案,但無法在這裏回答你。下午不是要去教堂嗎?去找今天值守萬象之門的守密人詢問吧,那裏是安全的。”

將上午的時間全部消耗在了打聽一周的趣聞上,當然,詹金斯也將自己有關克雷門寶藏的曆險故事告訴了老爹。

老爹對貝爾迪蘭周邊的傳說也知曉一些,因此對這件事也充滿了興趣。

吃過午飯,帶著巧克力又前往了教堂。因為是工作日的下午,所以前來祈禱的信徒並不多。

但詹金斯遇到的第一位熟人不是主教,而是在回廊中指揮著年輕人們懸掛油畫的羅伯茨教士。

他轉身麵對著牆壁,幫助站在梯子上的人正確的確定油畫的位置是否正確,因此沒有看到碰巧路過的詹金斯。

這幅巨大的油畫整體色調陰鬱,背景似乎是某座大宅的門廳,因為可以看到靠近畫麵邊緣的樓梯和家具。畫中淩亂的地板上,有著一些屍體和揮手護住頭部的人們。而畫麵的主要形象,則是一個高高躍起,正麵麵對著從畫中的油畫裏撲出的巨蟒的年輕人。

油畫隻畫出了他的背影,因此也無法判斷這究竟是哪一位。但根據教會的傳統,這類能夠被懸掛在教堂中的讚頌英雄的油畫,通常都是真的做下了偉大功績的恩賜者。

就比如左邊那副騎士屠龍,又或者走廊轉角處的戰場決鬥,這些事情都是真實發生的。

“最近又有哪一位抄寫員獲得了如此的榮譽?”

他心中猜想著,又聽到老教士喊道:

“賈斯汀,再向右一點!你們的動作要快,雖然這是剛剛從貝爾迪蘭送來的,但我們一定要在日落之前將它弄好,這是態度問題,你們這些莽撞的年輕人明白嗎?”

“這不會是我吧?”

他終於意識到了。

帕羅德主教的辦公室依然是那麽的寬敞,詹金斯敲門進入的時候,老人正拿著自己的權戒在一份文件上蓋上印章。

“哦,詹金斯來了,旅行還順利嗎?”

“下午好,帕羅德主教,旅行很順利。”

他一邊說著一邊轉身將房門關閉,順手脫下外衣掛在門後的衣架上。並不是鑲嵌在牆上的鐵掛鉤,而是實木的落地衣架,在斜向上伸出的橫木表麵雕刻著花朵樣的花紋,然後塗上了棕色的漆。

巧克力進門後就乖巧的從詹金斯的肩膀上跳了下來,先是跳上了待客用的沙發,但似乎是認為不舒服,於是又跑到了窗台上,讓陽光照耀著它漂亮的毛發。

貓咪打了個大大的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