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習儀式一直持續到傍晚才結束,因為下午時給野貓們的獎賞食物太過於豐厚,當詹金斯想要趕走它們時,野貓們頗有在這裏安家不走的意向。
詹金斯隻能將巧克力帶到它們麵前,幼貓甚至還沒有動手,三隻貓就夾著尾巴逃走了。
“果然,所有的貓都害怕巧克力!”
今天的工作結束後,詹金斯先替老爹去交了古董店這個月的蒸汽費,被企圖推銷包年套餐的接待員糾纏了好一陣子,才從管理中心逃出來。
眼見距離晚飯的時間越來越近,他匆忙的先回聖喬治大街換了一身衣服,鎖上柵欄門剛想要去找一架空閑的馬車趕往女貞路,內利先生就乘著自己的馬車從街角豎立的蒸汽閥處轉了過來。
“威廉姆特先生,您這是要去哪裏?”
他似乎是想要來拜訪詹金斯。
“我今晚還有些事……”
甩開懷表蓋看了一眼,暗示自己現在沒有時間。
“是這樣嗎?不知我是否有這個榮幸送您一程,我想您應該是計劃著乘坐馬車的。”
說著,胖商人便讓車夫將馬車停在路邊,然後親自將車廂的門打開,帶著大顆寶石戒指的肥短的手按住門的一側。
“那好吧,我去塞賓區的女貞路。”
他沒有拒絕,便登上了馬車。
內利先生果然是存著在路上說事情的心思,他今天的氣色看起來非常好,整個人都像年輕了十歲。
“威廉姆特男爵,我想您那天的驅魔真的起作用了!願神保佑,我這兩天都沒有再夢到那些可怕的東西!”
他激動地說道,詹金斯甚至擔心他胸前的紐扣崩掉。
“也許這是因為您這些天休息的很好,我從一位醫生那裏聽說,是否會做噩夢與白天的疲勞程度以及心情有關。”
他含笑說道,依然是那副不相信有惡靈的態度。
內利先生看出了這一點,所以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他笑容滿麵的靠在柔軟的靠墊上:
“不管怎麽說,這件事真的很感謝您。我的朋友們也曾建議我,去找專業的心理醫生谘詢一下,我想您所做的應該也算是一種心理幹預。”
“哦,是這樣嗎?”
“當然,那個名詞叫做……哦,好像是什麽暗示之類的,就是這個。”
他握拳拍了一下自己的手掌,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從口袋中取出一張紙遞給詹金斯:
“這是旅者銀行的支票,我想您應該知道怎樣使用它。”
支票上是一個極為誇張的數字。
“不,我不會接受它的,請您收起來。”
“可是……”
“如果您還想要繼續我們之間的合作,還請將它收回去。”
詹金斯心中明白,這位初來諾蘭的大商人應該是終於在上流社會聽說了自己的“身份”,不然支票上的數字應該會少幾個零。
“那好。”
他訕笑起來:“但這件事……”
“我不會告訴別人的,畢竟未經允許的驅魔也是非法的行為。”
兩人對這件事的結果都異常的滿意,內利先生擺脫了煩惱,而詹金斯在淨化惡靈的過程中得知了新的信息,這是雙贏的局麵。
還有那隻耳環和那些透明的珍珠似的東西,前者暫由海瑟薇保管,後者經過查找資料,是一種可以被食用的增加恩賜者靈的食物,隻能由純淨度極高的靈體產生。
詹金斯已經將它們吃了下去,味道有些苦澀,他猜想這就是眼淚本來的味道。他克製住了自己去查詢這種物質的價值的想法,因為害怕自己會抑製不住的對貓咪生氣。
“說起來,還真是感謝您。我本來已經在諾蘭市找到了一些自稱有能力驅逐惡靈的人,想來也都是些騙子。”
商人樂嗬嗬的說道。
但詹金斯認為,在這個時間點的諾蘭市,碰到想要弄些錢的恩賜者,比碰到騙子的概率要大得多。
“我甚至還報名參加了一個靈異事件互助小組,那裏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我想您應該知道什麽是互助小組吧?大家坐在椅子上,圍成一圈分享自己的故事……”
“我知道,當然,這很常見。”
詹金斯點點頭,安撫著一旁不耐煩的巧克力。內利先生的馬車中有一股濃鬱的可怕的薰香味,就連詹金斯都不得不隻用嘴巴呼吸,使得說話的聲音很沉悶,更不必說鼻子一向很靈敏的貓咪。
“您現在應該不需要去參加那個小組了,我雖然一直都不相信惡靈之類的東西存在,但過多的與那些運氣很差的人們打交道,也會影響自身的心情和運氣。”
“威廉姆特男爵,您說的對極了,我也是這樣認為的……那群人應該也不是什麽正經人,介紹我加入的人,號稱他們擁有一麵神奇的鏡子,這能夠幫助……”
“鏡子?”
詹金斯對這個單詞很敏感,他眨了眨眼睛,但仍然還是那副不感興趣的樣子:
“是什麽樣的鏡子?古董嗎?”
“那個人沒有細說,誰知道呢?大概也是魔術師之類的把戲吧。”
詹金斯笑了笑:
“如果是這樣,我倒是對這件事很感興趣。您也知道,像我這樣的作家經常因為沒有靈感而感覺煩惱,也許那些有趣的故事……”
“我明白。”
商人很識趣的點點頭:“如果您感興趣,那麽就代替我去參加吧。不用擔心身份問題,像我這樣的人去參加這樣的聚會總是有些不體麵的,所以當時就借口我的朋友出了問題,但您的照片曾經出現過在報紙上,這可能會產生一些麻煩。”
“您也不需要擔心,我隻需要那些故事就好。也許我需要雇傭私家偵探或者別的什麽人,這真是一個便利的時代,隻要有金鎊,大多數事情都是可以做到的。”
“您想的真周到。”
商人誇獎道,他扭動身體,將掛在車廂一側的記事本扯下來,開始書寫靈異事件互助小組的相關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