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夜晚休息以前,對於謀殺的調查都沒有新的進展。眾人再次仔細搜索了關押醫生的那間客房,卻沒有找到猜測中的密道。詹金斯甚至想拆掉承重牆以外的所有牆壁,但立刻被管家攔了下來:

“威廉姆特先生,我們不能破壞現場,警察先生們來以後,還要靠這個為死去的人們報仇。”

管家說的很有道理,這也打消了詹金斯有些狂躁的念頭。

他忽然感覺到自己現在的心情非常不對勁,因為正常的詹金斯絕對是一個冷靜的人。

“難道我因為失去了真實之眼的便利而喪失了平常心?還是過度擔心海瑟薇和米海爾小姐?”

他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為了安全,眾人睡覺的房間被重新進行分配。其中在莊園外小屋照管鍋爐的工人們,將和固執的鑰匙保管員一起休息,人們都想讓這位老人在山莊內住宿,但被他言辭絕了:

“你們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我在這裏工作了將近三十年,從沒有在山莊內住過一次!不就是一個膽小懦弱的殺人犯嗎?如果他敢出現在我麵前,我一定要用這杆槍讓他知道我的厲害!”

一邊說著,一邊揮舞著手中那杆老式獵槍。一旁的管家立刻後退,生怕老人因為激動而誤觸扳機。

居住在莊園一樓的仆人們本就是多人共用一間臥房,而二三樓的客人們則都搬到了二樓,然後重新挑選自己的室友。

米海爾小姐臥室的窗戶被打破,所以無法居住,而她又不願意和海瑟薇分開,因此這兩人同住一室。所以勞倫斯小姐隻能搬去了裏克小姐的臥室,雖然她認為四個人住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

詹金斯本來要和加西亞搬到一起,共同住在女孩們的房間對麵。但巧克力絕對不會願意與陌生人睡在一個房間,在它試圖使用力量弄死艾倫·加西亞以前,加西亞仿佛被神明庇佑一樣,決定搬去一樓和仆人們住在一起。

“這樣更安全不是嗎?而且距離廚房更近一些,我有吃夜宵的習慣。也許午夜時分,我能夠出來走一走,還可能遇到同樣無聊的人。”

他一邊說著,一邊對一旁的裏克小姐點點頭,裏克小姐紅著臉不去回應。

海瑟薇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

但不論怎麽說,睡覺的問題都解決了,山莊內的人們很快便在各種複雜的情緒中進入夢鄉。

雪夜沒有月光,陰雲籠罩著大地。等待他們的,絕非一個安穩的夜晚。

詹金斯洗漱完以後沒有立刻去睡覺,他想要再讀《調查員記實錄》的一個章節,這本有趣的半傳記式小說深深的吸引了他。

房間內隻有床頭還亮著油燈,一旁放著熱茶和一些點心。書頁被翻動時產生的嘩啦的聲音成為了最好的催眠曲,原本還想從詹金斯那裏分一些點心的巧克力,很快就睜不開眼睡了過去。

詹金斯注意到了貓咪均勻的呼吸聲,小心翼翼的從一旁拉來小毯子蓋在它的身上。巧克力在大多數時間都看上去非常可愛,而少部分時間則是指洗澡和吃飯的時候。

用舌頭舔了一下右手的食指,再次將書本翻到下一頁。此時是夜晚的十點四十分,詹金斯決定再看兩頁就睡覺。他輕聲的哼了一下,扭動脖子找到一個更舒服的位置,感覺一天的疲勞都因為這短暫的休息而消失了。

“希望明天暴雪能夠停下來。”

他望著窗外想到,然後將書合上,又看了一眼枕頭旁酣睡的貓,這才熄滅燈光也鑽進了被子裏。

(巧克力做夢中……)

“詹金斯!詹金斯!快醒醒!”

迷糊的聽到有個女人在喊自己,詹金斯一怔,沒想到自己居然睡的這麽沉。

睜開眼睛看向前方,米海爾小姐正半趴在床邊呼喚著自己,臉上滿是驚慌。她穿著一件印花的米黃色睡衣,金色的長發沒有紮起來,隨著女人俯身的動作垂在詹金斯的臉上。

睡衣上麵的兩粒扣子沒有扣好,詹金斯無意間的向下一瞥,居然穿過衣領看了**的**。他的臉立刻紅了起來,掙紮著從**爬了起來,轉頭看向窗外。

窗簾依然拉了起來,看不到任何的光亮。伸手拿起那隻女士懷表,現在居然隻有淩晨三點。

“米海爾小姐,有事情嗎?”

他一邊詢問一邊伸頭看向她的身後,此時房門大開著,幽暗的走廊上沒有一個人。

“怎麽一個人走過來了?雖然我們的房間很接近,但我說過,不要單獨行動。”

“哦,詹金斯,我真是怕極了。”

她忽然伸手抱住了詹金斯,火熱的//身軀整個兒的貼在了男人的身上。詹金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嗅到了她頭發上的花香。這是這棟莊園的仆人們為女孩們準備的洗澡用的香皂的氣味,海瑟薇的火紅色頭發上也有。

“有些不對勁。”

旅行的這幾天,米海爾小姐一直在使用詹金斯歲末節時送給他的那瓶禮物香水。雖然那瓶香水的味道很淡,但卻意外的能夠掩蓋除此之外任何香料的味道,海瑟薇也很喜歡那種味道。

但此時,詹金斯嗅不到任何香水的氣息。

雖然身體老實的做出了反應,但他依然保持著理智。輕輕推開米海爾小姐,對方露出小動物一樣的可憐表情,眼睛中似乎閃著淚光。

“嗯?”

不對勁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又低頭看向巧克力,它依然蓋著毯子睡的正香。

“我明白了,這是夢,有人在操控我的夢。”

他輕聲的感歎。

那個造夢的家夥很不專業,香水算是一個漏洞,但最讓詹金斯肯定自己想法的則是貓咪的表現。這隻貓平時睡的比詹金斯還要警覺,而且夜晚經常因為各種無法理解的理由到處溜達。

有時詹金斯在夢中驚醒,還會被巧克力發光的雙眼嚇一跳。此時它睡的這麽香很不正常,就算詹金斯聽不到有人在開門,巧克力也不可能聽不到。

“你是誰?”

他問向麵前的女人,或者說不明性別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