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請您的,我喜歡您這樣的客人。”
見詹金斯疑惑,酒保微笑著說道。
“哦,這真是太感謝了。”
那杯贈送的飲品並不是水,酒保還沒有那麽吝嗇。詹金斯小心的品嚐了一些,感覺味道相當的不錯。
就連巧克力都伸著頭想要分一羹,但杯子很小,詹金斯一口就喝完了。
貓咪不滿的叫了起來。
喝下那杯東西以後,在悠揚的音樂聲中,困意逐漸升起。眼皮抑製不住的向下垂,即使正在和同伴談話,意識也不可挽回的向下沉去。
茱莉亞再次抿了一口果汁,有些奇怪詹金斯沒有立刻回答她的話。向前看去,男人已經趴在桌子上沉沉的睡去。
“威廉姆特先生的煩惱應該也很多吧,畢竟他要麵對那麽多危險的事情。”
她沒有叫醒詹金斯,而是讓他繼續安穩的沉睡。忽然想到如果自己的殿下也在這裏,看到這一幕會有怎樣的表情和行動,茱莉亞的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笑意。
夢境是最離奇的東西,再一次陷入了夢境中的詹金斯,這一次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夢。這是相當不同尋常的事情,畢竟就連星靈在夢中牽引他去往星界,他都能有所感應。
“喲~都到齊了嗎?”
手持傳世寶劍的戰士詹金斯站在酒館的桌前問道。
吟遊詩人海瑟薇拿著自己的豎琴,溫柔的看著他;小牧師菲妮緊張的捏著教袍的衣角,但臉上滿是堅定;巫師亞莉克希亞捧著天藍色魔方,符文在裏麵穿梭;弓箭手斯圖亞特拿著那張冰製長弓,躍躍欲試的準備著開啟冒險。
還有桌上懶散的貓,那其實是德魯伊巧克力,五人一貓組成的小隊,要一起去擊殺山中的巨龍。
一路上他們遇到了諸多的危險,但六人合力都一起解決。當最終詹金斯的寶劍刺入巨龍的咽喉時,大家都發出了歡呼聲。
這時他已經意識到了有些不對勁,但卻說不出哪裏不對勁。大家簇擁著他一起走進巨龍的巢穴,越過滿地的金幣和關押公主的囚籠,看到了在最深處躺著的那隻寶箱。
“去吧。”
眾人一起說道。
詹金斯快步走上前,掀開綴滿了寶石的寶箱蓋子,隻看到裏麵躺著一張字條。他將字條拿了出來,發現這是一種看不懂的文字。文字呈現出細長的條狀,像是纖細的綠葉或者草葉,又像是緊緊纏繞在一起的藤蔓。
“喵~”
德魯伊巧克力提醒道,因為戰士詹金斯也具有精靈血脈,因此能夠聽懂他的話。
“哦,對了,我是純血精靈的後裔,這是精靈文!”
他忽然意識到了這一點,將字條上的文字讀了出來:
【奏者(白色基礎)】
“能力?我不是在做夢吧……好像真的是在做夢。”
仿佛一盆涼水從頭頂潑下來,整個人頓時就清醒了。眼前的一切都開始崩塌,朋友們揮手向他道別。在破碎的夢境的最後麵,是一顆參天的巨樹……
睜開眼睛從桌子上起身,直楞楞看著麵前坐著的茱莉亞。
“我睡了多久?”
“半小時。您做噩夢了嗎,威廉姆特先生,您的臉色很不好看。”
女仆下意識的想要找毛巾為他擦拭,但這才想起這裏是酒館。
“我,我,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是的,我想起來了,剛才的飲料有問題,那杯酒保贈送的飲料!”
起身就要去找酒保算賬,但卻被茱莉亞攔住了,她有些奇怪的問道:
“抱歉,但您指的究竟是什麽?酒保贈送飲料了嗎?”
“嗯?”
桌上隻有四隻杯子,這是兩次點餐留下來的。再抬起頭看向吧台邊的酒保,哪裏是中年人,分明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見詹金斯看過來,還客氣的對他點點頭。
“哦,賢者啊~”
他呻/吟道,喚出能力光點,【奏者(白色基礎)】赫然在目。
根據真實之眼的觀察,眼前的這位年老的酒保根本就是一個普通人,剛才詹金斯一直看到的中年酒保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抱歉,我想我遇到了一些麻煩。”
他有些憂鬱的拿起酒杯,將裏麵的果汁一飲而盡。
“不,也許稱為麻煩也不合適。”
在茱莉亞詢問以前,他又補充道。他沒有遭受損失,反而白得了一個能力。
無法理解剛才發生了什麽,隻能帶著自己的貓和茱莉亞告別,然後返回了那輛還在高速行駛的蒸汽列車。茱莉亞對著詹金斯的空位置愣了一會兒,也重新披上鬥篷邁入了深深的雪夜。
老酒保擦玻璃杯的動作,在茱莉亞徹底消失後才停了下來。他看向牆邊依然在談豎琴的年輕樂者。
樂者直到談完了那首曲子,才施施然的走到把台前,酒保給了他一杯白水。
“那雙眼睛的確厲害,如果不是有偉大的主的庇佑,我在他的麵前絕對會暴漏。”
樂者小聲的抱怨著,“沒想到這次來到物質世界的任務會這麽複雜,還有,他身邊的那隻貓是什麽,我感覺它發現我了。”
“我什麽也不知道,我隻是一個普通的人類酒保,和你們這些尖耳朵沒有關係。”
老人笑嗬嗬換了一隻玻璃杯擦拭,樂者撩開自己的頭發,露出那對尖耳朵,而酒館中的其他人類絲毫沒有察覺。
“好吧,既然您不願意說,我也不會去打聽。但這樣就可以了嗎?隻是送出那個能力。”
“可以了,你的任務已經完成。在返回家鄉前,你可以在人類的世界享受一段假期,但不要給我惹出麻煩。”
“好的,我明白,這很簡單。”
說完,兩人同時看向對方,然後在胸口畫出那枚神聖的徽記:
“願繁花之主永世庇佑。”
火車很快就載著一眾疲憊的旅行者返回了諾蘭市,呼吸著那熟悉的肮髒的空氣,詹金斯居然還有一些想念這味道。
他在火車站前尷尬的和布萊妮、海瑟薇以及勞倫斯小姐擁抱告別,站在車站入口的路燈前提著箱子,看著載著她們的馬車消失在黑夜中。這才轉身離開,在下一個街口登上了迎接他的教會車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