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的隔音效果,使得窗外的中年人成為唯一沒有聽到詹金斯說話的在場者。他的身體逐漸的接觸玻璃,然後像是穿過瀑布水流一樣,整個人“穿過”玻璃來到室內。
身體下降了一指的距離,讓皮鞋與昂貴的木地板接觸,發出清晰的聲音。
他環顧四周看向麵前的人們,右手前伸打了一個響指,火焰從指間冒了出來。
“殿下,您不必擔心,我是來幫助您的。當然,您的承諾也不要忘記。”
看得出來哈沃德·斯圖亞特現在非常的迷茫,因為他身邊偽裝成普通人的兩個恩賜者,不顧暴露身份,正架著他隨時準備逃走。
“但樹屋的先生不是已經到了嗎?我們為什麽還要逃走?”
詹金斯感覺自己聽到了一個了不得的詞語。
他看向來者的麵孔:
“樹屋?”
“怎麽?你聽說過我們嗎?”
“聽說過。”
“那麽現在要投降嗎?樹屋歡迎任何有野心的參與者,我們可以派你去菲迪克特利的諾蘭,那邊正巧緊缺人手。”
聲音優雅而沉穩,讓人下意識的相信剛才那句話。
“那麽你就去死吧!”
隨著聲音變得嘹亮起來,詹金斯瞬間讓身體融合【不滅之火】化身為元素形態。咆哮的火焰讓空氣快速升溫,引起了氣壓的急劇變化,使得封閉的空間內出現了風。
就在這風中,詹金斯的右拳向著前方打了出去。
“嗬~”
中年男人沒有閃避,也自信的揮出自己的右拳。他的拳頭被黑色的影子纏繞著,曾跟隨巧克力短暫造訪影界的詹金斯,在其中嗅到了來自影子的力量。
兩人的拳頭正麵相撞,中年人直接向後飛了出去。但他沒有機會撞破窗戶,因為細微的水流纏繞上了他的右手。
詹金斯猛地一拉將他拉回來,趁著他在空中暫時失去了借力點,拳頭再次狠狠打出,擊中了男人的臉。
從手感來看,他的鼻梁肯定斷了,但這並不是結束。
“哈~”
火焰的身軀消退,借由巧克力玩弄老鼠時的回憶,詹金斯開啟【貓之優雅】,皺著眉頭,雙拳快速而有力的持續揮動,拳拳到肉的感覺異常清晰。
他還做不到巧克力那樣的技巧,但巨大的力量本身就不是中年人能夠抗衡的。當揮拳結束時,他像是破布一樣的再次被打飛出去,但又在擊破玻璃前,被詹金斯手中的水流拉住,然後落在地麵上一動不動了。
“哼!”
全程都隻是使用了感歎詞,但雙手自然垂落的站立姿勢,依然讓宴會廳中的大部分人感到了力量感。
詹金斯抬起腳狠狠的踩在麵前這人的手腕和腳腕上,然後示意身後的人可以準備收拾現場了。
他現在雖然強,但想要直麵七級恩賜者並贏的這麽順利還不可能。這是由半神亞莉克希亞幫助,她在戰鬥開始的一瞬間就迷惑了中年人的心智,詹金斯其實就是在錘一塊肉而已。
塵埃落定,宴會廳中鴉雀無聲。隻有血與火還在影響人們的感官,但視覺衝擊力最大的,還是負手而立的年輕男人(黑袍變身版)。
“樹屋……”
詹金斯再次重複了這個單詞,眉頭緊皺著,像是遇到了無法解決的疑惑。
不論從何處得到的信息,都顯示這個紀元的命運舞台是西海岸的諾蘭市。而這群有野心角逐救世者席位的人,出現在極北的魯恩,怎麽想都有很大的問題。
如果排除昏死過去的中年男人在說謊的可能性,那麽這背後一定有著詹金斯還不知道的隱情。
他的眼神從地板上正在被拖拽的男人身上移開,然後看向被透明隔膜包圍的王子一行人。
“雙生惡魔。”
他在心中默念,黑色的模糊影子出現在了背後,拉出殘影衝向了那個方向。
驚天的爆炸聲後,整個樓層的玻璃全部破碎。黑色的火焰和玻璃碎片肆意向著四麵八方飛去,從莊園外麵看,就像是有人在窗口的位置引爆了數量龐大的蒸汽炸彈。
亞莉克希亞升起了湛藍色的屏障將身邊的眾人保護了起來,詹金斯雖然被火焰和玻璃波及到了,但其他人都隻能看到他的後背,看不到他一邊向著窗口走,一邊替自己治療傷口。
玻璃渣落地的聲音,被壓迫人心的腳步聲很好的掩蓋。至少到目前為止,詹金斯這個神秘人的形象還沒有崩塌。
屏障被雙生惡魔徹底炸爛,升起屏障的兩名恩賜者倒在硝煙和碎裂地板的殘骸中不省人事。
二樓靠窗的部分已經接近垮塌,這裏的地板並不具備抵抗雙生惡魔的堅固程度。如果不是亞莉克希亞出手保護,冒失的詹金斯可能一下就毀掉了半棟房子。
他站在沒有玻璃的落地窗向下看去,手持煤油燈的人們成半圓形向著牆邊靠攏。數十道光芒照射向年輕的哈沃德·斯圖亞特,他趴在地麵上滿臉血汙,但仍然想要掙紮著爬起來。
“至少他還想有尊嚴的站著被逮捕。”
詹金斯說道。
“不,我認為,那隻是因為地麵的玻璃渣太多,他不得不站起來而已。”
亞莉克希亞小聲的提醒道。
發生在莊園內部的戰鬥到目前為止就算是結束了,來自樹屋的恩賜者從頭到尾就出現了一位。詹金斯本以為至少還會有一名半神出現,但亞莉克希亞提醒他,整片大陸上能夠達到八級的恩賜者,恐怕不會超過一百位。
這其中絕大多數的半神都屬於包含邪神在內的神明教派;而少數,比如很久以前那位瘋狂的康斯坦丁先生,也絕對不會在王國的首都鬧事。畢竟,魯恩市和諾蘭市一樣都是大教區,守護這裏的半神,比起諾蘭來說隻多不少。
樹屋即使還有半神級別的恩賜者,也不會公開的在城市中出現。這雖然是一個稍顯混亂的時代,但秩序與和平仍然是時代的主旋律,教會的力量對於那些邪惡者來說依然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