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寨老
“叔叔,這位是我的同學,她從城裏來,說話隨意慣了,請你不要在意。”鄭書豪十分禮貌的對中年男子說到。
“沒,沒事,真的沒事。”中年男子說著,拉住鄭書豪的一隻手說:“你跟我來。”
中年男子的力氣有點大,鄭書豪不好掙脫他的手,隻得跟著他走了。
看到鄭書豪跟著中年男子走,方依鸝和杜春雨隻好跟上去,杜春雨一邊走還一邊問中年男子:“大叔,這裏是怎麽地方?你這是帶我們上哪裏去呀?”
看到杜春雨的話裏有一絲不安,中年男子停了下來,臉上難得的笑了一下,笑出了一臉的皺紋,對杜春雨說到:“這裏是鳳凰寨,我這是要帶你們去見寨老,你們盡管放心的跟我來。”
“帶我們去見寨老?”杜春雨有些不明白,嘴裏又說道:“我們是過路人,隻想向你問個路,然後坐車回園城,你帶我們去見寨老幹什麽呢?”
“這裏是苗寨,你們遠道來的都是客,而且是難得的貴客,說怎麽也得住上幾天就走,哪能一來就走呢?”中年男子說著,扔在拉著鄭書豪的手向前走。
看到鄭書豪人在中年男子的後麵走著一直不說話,杜春雨也不再開口,方依鸝也沒有再說話。
寨子不算大,也就八九十戶人家,中年男子拉著鄭書豪的手,走過寨子中間,向寨子後麵走去。
不時的有雞鴨豬狗的叫喊聲在身邊的木樓裏響起,整個寨子,在清晨中顯現出一片生機。
人勤地生寶,農家人一般都是早早的起來忙農活,隻是天還太早,大家隻得先在家裏忙一些家務活,等天完全亮之後才下地幹活。
偶爾有人從身邊走過,都會向鄭書豪一行投來一股善意的目光,還向中年男子打著招呼。
村子的後麵,有一個大木樓,木樓的前麵,有一個很大的院子,院子裏種有很多的花草,還有兩叢矮小的竹子,鄭書豪一看那竹子就感覺到眼熟,他很快就想到了地獄之門的那個山洞,因為那個山洞裏就有不少這樣的竹子,鄭書豪還生吃過這種竹子的竹筍。
拉著鄭書豪的手走過院子,中年男子走到木樓前,抬手拍門。
“誰呀?這麽早?”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木樓裏傳了出來,鄭書豪還聽到木鞋踩到地上的聲音。
“寨老,是我,前寨陳家的陳二狗。”中年男子謙遜的說到。
門很快就打開了,一個七十來歲的老人出現在鄭書豪的麵前。
老人長得有點矮,古銅色的臉上爬滿了皺紋,兩隻手上,也全是皺紋,像百年龜腳上的皺紋,兩隻眼睛發著亮光。
“是長壽呀,這麽早?快快進屋。”老人說著,看到了中年男子身後的鄭書豪三人,有臉上有些驚訝:“這三位是哪裏來的貴客?有些麵生。”
原來中年男子的小名叫二狗,大名陳長壽。看到老人問起,陳長壽剛想開口,鄭書豪卻笑著先說了:“爺爺好,我叫鄭書豪,這兩位是我的同學方依鸝和杜春雨,我們前些天迷路了,誤打誤撞的就走到這裏來了。”
“迷路?”老人的臉上愣了一下,重複了一下鄭書豪的話。
陳長壽放開鄭書豪的手,走進門裏,低頭在長者耳邊低聲的說了一句怎麽話,鄭書豪和方依鸝、杜春雨三人全都沒有聽到。
聽了陳長壽的話,老人先是一驚,眼睛飛快的從鄭書豪的臉上一掃而過。
雖然長者的眼睛隻是在自己的臉上一掃而過,但鄭書豪還是看到眼前的這位長者的眼睛裏,有一股亮光閃過,盡管那亮光隻是一閃而逝,但鄭書豪看得清清楚楚。
“原來是三位貴客,快快請進快快請進。”長者一邊說著,一邊走過來,拉住了鄭書豪的一隻手,熱情的向屋裏拉。
“這是我們的寨老,你們進他家去吧,我下田幹活去了。”陳長壽對鄭書豪三人說,說完就想轉身走開,寨老卻不答應了:“這麽早就出門,沒吃東西吧?我家老媽子在打油茶,你也喝一碗再走,人死活沒完,多幹點少幹點餓不了你陳長壽。”
聽到寨老這麽說,陳長壽的臉上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隻得跟著鄭書豪三人一起進屋。
“我的大號叫金大虎,你們三個年紀比我小,就叫我金爺爺吧,別學二狗,總是寨老寨老的叫,聽起來好像我這個老頭子是個土匪頭目一樣。”寨老一邊拉著鄭書豪的手向自己的木樓裏走去一邊說,臉上樂嗬嗬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個樂觀的人。
走入木樓的堂屋,鄭書豪聞到了一股清香從後麵的廚房裏飄出來,陳長壽笑了,嘴裏說到:“這麽早就打起油茶來了,寨老你可真會享受。”
“人老啦,就是嘴饞。”寨老說著,瞪了陳長壽一眼,嘴裏沒好氣的說:“我說二狗,我們全寨的人誰不知道你家大兒子在外麵發了大財?你小子就是一個受苦的命,這麽早扛著鋤頭出門,不就是擔心別人向你借錢麽?你若願意享受,你兒子天天殺大豬給你吃都沒有問題,你卻在那裏瞎折騰,有福不會享!”
寨老的話,把陳長壽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伸手抓了抓後腦勺,臉上有些尷尬的說不出話來。
“來囉!”一個女人的聲音從後麵傳了過來,鄭書豪回過頭去時,看到一個四十來歲的女子從後麵的廚房裏走出來,手裏端著一大鍋吃的,飄著香氣。
“大娘,你打油茶的手藝是越來越好囉,我在大老遠的地方就聞到了香氣,饞蟲都被勾出來了。”陳長壽臉上討好的對婦人說道。
“二狗哥,你怎麽又叫我大娘?我這一嫁給寨老,就一下子老了那麽多嗎?”婦人把手裏的東西放到了一張大木桌上,一邊擺碗一邊說。
“玉花,二狗叫你大娘是想有好吃的時候有借口給你送。”寨老說著,臉上像個小孩子一樣的笑了起來,一邊笑還一邊站起身子,對鄭書豪說:“陳長壽說的沒錯,玉花打油茶的功夫還真的大有長進,來,我們大家一起嚐一嚐。”
鄭書豪聽出來了,這四十多歲的婦人,是這個寨老新討進門不久的老婆,估計他的原配已經撒手西去很久了。
大家圍到了木桌前坐下,婦人立即把吃的放到眾人的麵前。
碗裏是一種像粥一樣的東西,上麵有花生和米花在漂浮著,飄著一股香氣。
“這東西叫油茶,是我們苗族人愛吃的一種東西,味道還算不錯,你們嚐一嚐。”看到方依鸝和杜春雨對碗裏的油茶投去一股害怕的目光,金大虎笑著說道。
方依鸝和杜春雨互望了一眼,沒有說話,卻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投到了鄭書豪的身上。
鄭書豪沒有說話,端起碗,輕輕的喝了一口碗裏的油茶。
“好喝,大娘的手藝的確很好,這油茶,甘甜中帶著香氣。”鄭書豪笑著說道。
“真有那麽好吃?看起來不怎麽好看啊。”方依鸝對鄭書豪的話有些懷疑,嘴裏說道,她剛剛吃過烤魚和豆角,肚子並不餓,現在到了這個寨子裏,她身上雖然沒有錢,但她有鄭書豪在身邊,所以她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會餓肚子,對眼前不好看的油茶,自然不怎麽放在心上了。
杜春雨同樣也沒有動手,她雖然從小在鄉下長大,但對這種不怎麽好看的油茶,沒有聽說過,更沒吃過,看到那不怎麽好看的油茶時,也不想動手了。
“你吃一口就知道我說的沒錯了。”鄭書豪笑著對方依鸝說道。
苗家向來好客,吃東西都是讓客人先吃,看到方依鸝和杜春雨兩個不動手,就全都沒動手了,鄭書豪看出了一些門道,嘴裏不得不這樣對方依鸝和杜春雨說到。
聽到鄭書豪開口了,方依鸝隻得端起了油茶碗,輕輕的喝了一口。
“姑娘,好不好吃?”看到方依鸝喝了一小口,寨老的夫人玉花有些著急的問道。
方依鸝和杜春雨兩人又白淨又漂亮,一看就不像一般的人,玉花一輩子第一次看到這麽漂亮的女子,眼睛早就看直了,見方依鸝喝了一小口油茶,立即就問上了一句。
方依鸝點了點頭,笑了一笑說道:“好吃,甘、甜、香。”
玉花如釋重負的說了一句:“姑娘你說好吃我就放心了。”
看到方依鸝吃了之後說好,杜春雨也端起碗喝了一口,喝完之後同樣也讚起油茶好喝來。
三位客人全都喝過一口油茶了,主人兩口子和陳長壽這才端起油茶碗來……
喝完油茶陳長壽上工去了,金大虎邀請鄭書豪和他一起到院子裏去澆花,鄭書豪答應了,方依鸝和杜春雨也跟在了鄭書豪的身後。
院子裏的花不少,全都是直接種在地上的,不像城裏的人家用花盆子種。
一大片的**,剛剛開放,很漂亮,方依鸝和杜春雨來了興趣,又是看又是聞,好不開心。
金大虎開始澆了那兩叢竹子。
竹子的後麵,竟然種著五六叢彼岸花,正開著紅豔豔的花朵。
《鬼撩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