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隧道徑直向前走,有火光映著,四周的樣子看的很清晰,隧道的寬度和高度還在逐漸擴大,而向下的坡度變得稍微平緩了些。誰也不知道這隧道到底挖了多深,通向什麽地方,空氣中越來越潮濕的感覺,應該是靠近地下水的位置了,隱約中二人同時聽到一陣低沉而又緊蹙的怪聲,說不出是個什麽動靜,像是人睡覺打呼嚕的聲音,可又比打呼嚕聲更長,也更悶一些,響了幾聲又沒了動靜。
二人摸不著頭腦,可還是提高了警惕,誰知道會不會再冒出點什麽東西,想到這裏,孫大爺又想到剛才突然消失的張三德和那些機關,難道這之間又有什麽秘密嗎?我隻覺得那小子絕非拉了幾個盜墓賊挖墳這麽簡單,難道是……
孫大爺胡亂想著,可先前隱約聽到的悶響又再一次響起,並且比剛才的聲音更加清晰了,從方位上判斷應該是離二人更近了一些,孫大爺警覺的停下了腳步,用手拉住金子,並且手指放在嘴邊示意他不要出聲。之後他自己單膝跪地,一隻手掌向下按在地麵上,另一隻手探出兩指點在自己的印堂位置之上,利用秘傳的地聽之術,想要判斷那來自黑暗中的悶響到底是何物在作怪。
要說這地聽之術,也隻不過是金子他家這一門中各種秘術中最初級的一種,也是入門的秘術之一,並不是特別稀奇,在悠久的曆史長河中,人們已經逐漸的喪失了修行自我開發出的能力,也就是人類自身潛在的能力,所以,這地聽之術自然也無法和上古年間的上乘秘術相提並論,流傳到如今,依據個人修為的高低,也隻不過能做到感知附近幾十米到幾百米範圍之內的動靜而已。
孫大爺緊閉著雙眼,一邊感知著附近的動靜,一邊小聲對金子說:“我說金子,你先別急,我尋思著,這機關一定是有退路的,既然那張三德能從這裏逃出去,且不管他說的是否屬實,那懸崖也就一定有辦法過去,況且這裏當初也一定有大批的守衛出入,如果我猜的沒錯,一定在某個暗處藏了浮橋類的東西,如果我們能順利的辦完事全身而退,我想還是有機會把你爹尋回來的,你現在應該全神貫注應付眼前的事。”
聽孫大爺這麽一說,金子明白這是不讓他為了之前的事分心,免得丟了性命,他自己想了想,也確實是這麽回事,於是這心裏也算稍微輕鬆了一些。
蹲在孫大爺身邊,金子貓著腰,兩隻眼睛仔細盯著前方,不敢再亂想那些心煩的事情了。畢竟,現在想那些不是時候,這次跟孫大爺闖虎穴,也是次難得的機會,以後想接自己老爹的班,做一番大事,還要從眼前做起。
“恩,你能平靜下來就最好,我說了你可別怕,我們眼前的東西可不好惹啊,雖說我還不敢確定是不是,但是,我們已經被包圍了,現在聽我說,我數到三,慢慢向後退,不要發出動靜為好,退到絕壁的邊上,我們再另做打算。”說完,便對著金子點了三下頭,兩個人半蹲著,壓低身形開始慢慢向後退。
金子一邊向後退,一邊左右環顧著周圍的情況,幾乎連呼吸都不敢大聲,就怕發出點什麽動靜,驚了黑暗中的恐怖生物,腦海中浮現的都是一些猙獰的麵孔將自己撕碎的畫麵,不禁又回憶起童年時那次與水鬼的不期而遇,那恐怖的記憶又再一次湧上心頭,看來自己的爹和爺爺都選擇了隱居是絕對沒錯的。
二人慢慢向後退著,打算接近峭壁邊上再另做打算,孫大爺盤算著會不會有什麽機關可以放下吊橋繩索之類的東西返回對麵,如果能夠逃出去這個洞,還是不要硬碰硬,回去搬救兵才好。現在看來張三德這小子不像是硬著頭皮跟著進來,反倒是很可能被他騙了,上了他的當,被他引誘進了這個地方,想到這裏,孫大爺覺得更應該暫且離開為好。
可就在這個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一聲悶響,咚的一聲似乎落下了什麽東西,孫大爺舉著手中的簡易火把回頭觀瞧。不看則已,這麽一看,著實讓二人心頭一涼。原來從頭頂上,落下一堵石牆,齊刷刷的把這個通道完全封閉住,退路此時已經消失了。
孫大爺把雕翎箭做的火把插在地上,站在石牆邊用手摸著巨大的石牆,又用拳頭捶了幾下,太厚了,憑著自己的內力和這一雙肉掌是絕對不可能砸開的,背後的長劍也不擅鑿壁掘洞,怎麽辦,眼下隻能返回頭繼續向前了,這光禿禿的石壁內也沒有其他的去路,想要爬上頂部去查看機關,又沒有帶繩索一類的工具,孫大爺不禁埋怨自己做事太不謹慎,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就冒然的下洞,還是太高估自己了。
就在此時,金子扯了扯孫大爺的衣服,孫大爺回頭看著金子,隻見金子手指著前方的黑暗中,不停的吞著口水,臉上的驚愕表情讓人不寒而栗。
孫大爺猛地回過身仔細觀看,原來在對麵的黑暗中,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了很多星星點點的亮光,好似是一雙雙冷血的眼睛在望著自己,那眼神閃爍著綠色的火光,搖曳在黑暗之中看上去恐怖至極。而且數量多到無法想象,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二人心頭,兩個人同時慢慢蹲到了地上,在這前有追兵後無退路的情況下,還是靜觀其變為好。
孫大爺掏出煙袋鍋點上,吧嗒吧嗒的抽了兩口,對金子說:“哎,看來咱爺兒倆是凶多吉少了啊。如果能有一線生機,你一定要逃出去,千萬不要留下來陪我一起等死,我會拚勁全力多撐一會,你一定看準時機,能跑就跑。”
金子沒有回答,隻是拍了拍他孫大爺的肩膀,手中握緊爺爺留給自己的這把無名,準備麵對眼前的敵人。
“不急,它們沒這麽快一起衝過來,這些個畜生,狡猾的狠,不等我們耗盡體力,它們是不會下手的,看來這關東煙啊,怕是沒機會再享受啦。”說罷,孫大爺把煙袋鍋裏的煙葉磕了磕,把煙袋插回腰裏,又在百寶囊裏劃拉起來。
不一會兒,從他那兜子裏掏出幾樣東西放在地上,有那先前看過的小銅鍾,還有一把老錢和一支毛筆,金子見他又拿出先前那個小銅鍾,便好奇的拿在手裏仔細端詳。這確實是個縮小的銅鍾,周身青綠色,應該是青銅打造的,看來是件古器,金子自幼跟著他爹沒少進城裏轉悠,一些古玩之類的東西還是見過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