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笑,把身份證給了他,望著眼前這幾位造型各異的團友,我有些茫然,我竟然一個都不認識,不是說好的社裏舉辦的旅行嗎?他們看著我似乎也是一臉茫然,有些人甚至在指指點點。
我懶得去理會他們,傻子都看的出來我是個怪人,一身對襟長棉袍,配上棉官靴,現在誰會這樣穿衣服,就算現在眼睛看起來不是紅色的,也不是太正常,好吧,我隻有這樣的衣服。
就在我和這些人冷漠對視的時候,背後一個人猛拍我的肩膀,我身子一矮,回身看,是林語諾,她還是那身裝束,隻是臉上多了副墨鏡,頭上帶了頂厚厚的棉帽子。
我微微一笑表示客氣,她問到:“你笑什麽,周末破壞規矩按說已經絕交了,我現在跟你隻是陌生人,問你點事而已,那個負責組織團隊的小子哪去了?”
小子?說的程書迪吧,這姑娘口氣好大,再一次讓我想起玄聖母,這已經是第三次了,不知道怎麽回事,自從百年前的一戰之後,我總是忘不了那二位聖母,可如今他們的所有消息卻一點都沒有了。
我咧著嘴說到:“是是,姑娘教訓的是,我自己壞了規矩,怨不得姑娘,不過我們可能還是要一起組團出遊的,所以,如果不嫌棄的話,在下請求再次和你做朋友可以嗎?”
見我如此客氣,林語諾突然一笑,說:“神經病,跟你鬧著玩呢,哎,我說,你出門也穿這麽一身啊,會不會有點怪啊,難道你想跟當地的山民融入啊?”
我說到:“怎麽?我這衣服不行嗎?做工很好的,現在已經找不到這樣的好做工了,一點都不比你們那些名牌衣服便宜的。”
“到不是不行,隻是……算了,當我沒說,那小子回來了,你的車票取了沒?”林語諾問到。
“啊,他就是去幫我取票的,這些是與我們一同出發的人,我一個都不認識,估計你也是吧,看他們都不太好接觸,路上也隻能跟你聊聊天了。”我說到。
林語諾瞥了一眼旁邊那幾位身材魁梧的男士,然後說了句:“切,最不喜歡這些油頭粉麵的家夥了,不過路上我要睡覺,沒空理你。”
我再一次被她掖了回來。這時程書迪拿著票跑過來,遞給我然後說:“你看看,名字沒錯吧,走吧,我們要出發了,再有二十分鍾就發車,趕緊的老幾位。”
看著這些人色眯眯的盯著林語諾,我覺得這次旅行會不會很順利還真說不好。想著這些,一旁的林語諾突然把手挎在我的胳膊上,然後小聲說:“別誤會,我是不想這些人一直盯著我看,你就委屈一下吧。”
我尷尬的對著旁邊怒目而視的幾位點點頭,微微一笑,什麽都沒說,程書迪叼著煙驚訝的看著我,然後湊到耳邊說:“哎呦,你小子行啊,這才幾天,就泡上了,哥們兒組織這團本來是惦著自己搞定她的,沒想到你小子搶先一步啊,行,神人就是神人,佩服,佩服。”
說完衝著我抱拳做了個揖,我心想,你小子跟這添什麽亂啊,這老幾位眼神都快把我吃了,不就一姑娘嗎,你們至於嗎,不過其實我心裏也挺美滋滋的。
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我們進站到了月台,大喇叭裏的廣播說車就要進站了,我才發覺,這種感覺好陌生啊,自從上次跟爺爺去東北深山裏修行,這還是十幾年後第一次坐火車,感覺還有點興奮。
現在的火車早就變了樣子,看起來非常現代化,裏麵的裝潢也是非常豪華,供暖非常好,熱水也非常衛生,最關鍵的是這種相對票價比較貴的動車組,乘車的客人素質都高了很多,見不到那些滿處扔瓜果皮和摳腳丫子的民工。
我坐在一個靠邊的座位,旁邊坐著一名高我一腦袋的男人,不過年紀應該沒有我大,他上車就閉著眼開始睡覺,因為座位都是實名製的,所以想換也比較麻煩,而林語諾則坐在離我隔著一條過道的三人座上。
隻見她放好行李後,直接走到我跟前說:“哎,我要坐窗邊,你讓一下。”我無奈的攤開手,讓她坐下,正要轉身走開,她一把拉住我說:“你坐我旁邊。”
我低頭看了看這滿臉橫肉的大漢又看了看林語諾,她皺著眉說:“幹嘛,讓我叫醒他?”
好吧,我心想,這小丫頭不好惹,可這些普通人,我隻是懶得找麻煩。我抬手拍了拍已經睡著的大個子,他睜眼瞪著我沒說話,似乎是不明白我要幹嘛。
對視了片刻,我眼一瞪,大聲吼道:“看什麽看,沒見過搞對象的啊,去,坐那邊去,別跟這搗亂。”
隻見那大個子突然一愣,然後脖子一縮,灰頭土臉的起身走開了,我瞪著眼又甩了一句:“真沒眼力勁兒,看不出事是怎麽著,現在這年輕人啊,就是沒規矩。”
轉身走開的大個子屁都沒敢放,老老實實坐到一旁去了,隻剩下旁邊的林語諾和剛巧經過的程書迪一起目瞪口呆的看著我。
程書迪剛要開口,我卻先說了話:“去去去,自己呆著,老子這正煩著呢。”見我如此這般,程書迪也是砸了咂嘴說到:“行,神人,牛逼。”然後繼續啃著他那套大餅雞蛋,去打開水了。
坐在旁邊的林語諾用眼瞪著我半天,然後回過頭去說:“沒想到你小子還有這副麵孔,真沒看出來,還以為你是個白麵書生了。”
我嘿嘿一笑,然後小聲說:“在下自幼練武,火氣足,言語之間到與不到的,您多擔待,剛才一時粗魯,望姑娘切莫見笑。”
見我又是一番老學究似的對白,她笑著說:“你啊,真是個怪人,穿的怪,說話也怪,一股子酸味兒,你知道現在是哪一年了嗎?還整這套辛亥革命以前的腔調。”
她一邊說,一邊從包裏拿出一袋子各種零食,一邊說:“這些都是我的東西,你不要碰,要是讓我發現你吃了一丁點,就砍掉你的手。”
我咧著嘴看著她,沒有說話,心想,誰碰你那些垃圾食品啊,我從來不吃零食的,雀兒買了那麽多零食,我都從來不碰,這女人心真狠。
就在我想這個的時候,隻見火車窗外呼的一下飄過一個影子,我下意識的眼睛一眯,恩?大白天的哪來的怨靈?難道是衝著我來的?
可讓我吃驚的並不是窗外飄過的鬼魂,而是我不經意間察覺到,剛才那一瞬間,林語諾的眼神似乎也下意識的向窗外瞟了一下,但卻沒有盯著看。也許是巧合,也許是我看錯了,真希望是我精神緊張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