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電光來回照了一番,沒有發現什麽動靜,我機警的一步步向屋中探索,生火的灶台上仍舊放著那口大鍋,半掩著的鍋蓋邊上還冒著蒸汽,這都什麽時候了,飯還熱著?還是說剛剛又有什麽東西在這吃過飯?
我不敢再去想還有什麽我沒見過的東西會突然冒出來,可好奇心這東西是無法控製的,尤其是像我這樣的人,見得越多,就越是想再知道更多,平日裏爺爺總是批評我這個毛病,說是日後一定會給自己招來災禍,可我向來都是嘴上應付,心裏有自己的一套主意。
現在的我已經把爺爺說的話拋在腦後,舉著手電來到灶台前,用手電光對著那口大鍋照著,裏麵不知道是些什麽東西,隻見半鍋黑色的粘稠**正在咕嘟咕嘟的冒著泡,並且不時的升騰起白色的蒸汽。
我提鼻子一聞,腥臭的讓人惡心,並且散發著一種逼人的寒氣,我試探的伸出手在大鍋的邊緣晃了晃才發現那根本就不是蒸汽,而是白色的寒氣,這太有悖於常理了,鍋裏的東西正在滾燙的冒著泡,可卻升騰著陰冷的寒氣,我又心中苦笑,我生活的世界裏,有幾樣是符合常理的,連我這種人的存在,本身就是有悖普通人的常理。
就在我四處觀察的時候,身後的角落裏突然哢嚓一響,我猛一回身,用手電照著,隻見桌子後麵的角落裏,似乎有塊巨大的麻布正在自己動起來,看上去就像什麽東西在那抽搐,難道這麻袋也活過來了?
這次我可不敢大意了,於是順手抄起大鍋蓋拿在手裏,就當盾牌用了,我一手舉著鍋蓋盾牌,一手探出手電,慢慢靠近角落裏,看著角落裏的麻布袋子仍舊在不停的左右扭動著,心想這他娘的又是個什麽鬼東西,你要是敢跳出來,老子先給你來他一鍋蓋。
我走到桌邊的時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猛的一下掀翻了桌子,衝著那麻布袋子就衝了上去,而與此同時,那麻布袋子後麵不知道什麽東西,黑影一晃也同時向我撲來,隻見一道寒光照著我眼前揮了過來,我抬手舉起鍋蓋迎敵,哢嚓一聲,一個金屬的重物正砸在鍋蓋上。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向後震退了兩步,好在這鍋蓋救了我一命,不然真不知道後果如何。我舉起手電想用光線去致盲對手的眼睛,可光線一晃,才發現,眼前站著一個人,雙手握著一柄劈柴的斧頭正在瑟瑟發抖,我再定睛一看,是他媽程書迪那小子。
我用手電光指著他破口大罵:“王八蛋,你要劈死老子啊,你他娘的跑到哪去了,林語諾去哪了,這家人都去哪了?你帶我們來的這什麽鬼地方。”被我一通臭罵的程書迪,此時才明白眼前站著的是我,一下丟掉手裏的斧頭衝著我就撲了過來,我用鍋蓋擋住他,才避免了一場惡心的熊抱。
看著他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樣子,我不禁咋舌,然後問他:“你沒事吧,怎麽搞成這幅德行,平時不是挺爺們兒的嗎?行了,哭有個屁用,趕緊收拾收拾跟我走,現在沒工夫跟你扯淡,林語諾不知道讓這幫村夫弄到哪去了,咱們趕緊找到她離開這裏。”
說完我把手中的大號盾牌塞給了程書迪,又把他掉在地上的劈柴斧頭拎起來,在手裏掂量掂量,嘿,分量正合適,手裏有了家夥心裏算是有些底了,我倒要看看還有哪個不要命的打算跟老子拚一下。
這時身後的程書迪唯唯諾諾的對我說:“大,大俠,你不會是想讓我在前麵做肉盾,你好在後麵瘋狂輸出吧。”
“啊?輸出?輸出什麽?你看你那熊樣兒,讓你舉個鍋蓋是省得給我找麻煩,不然出點什麽事,老子還得救你,要知道跟你出來倒這麽大的黴,老子打死也不跟你來。賠錢不要緊,差點命都搭上,要不是老子反應快,你小子剛才還不給我劈死。”我一邊整理衣服和手中的武器,一邊埋怨他。
程書迪一臉的委屈,隻好跟在後麵和我來到門口。我問他:“你剛才躲在那後麵多久了,有沒有看到這家人去哪了?吃完飯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
程書迪吞了口唾沫,似乎在回憶剛才發生的經過,然後對我說:“我,我也不太記得了,我就知道迷迷糊糊,就醒了,我連怎麽到這裏,都,都不知道啊,我最後記得的,就是咱們在那個夜市,我烤著火,當時覺得太暖和了,我就迷糊著了,後來好像是有人在我耳邊說了句‘找死不等天亮’,好像是差不多這樣說的,我也不記得了,當時半夢半醒,後來就睡著了。”
我又問到:“那後來在這家飯桌上吃飯,吃的那叫一個香啊,難道你都不記得了?還是說當時那個吃飯的不是你?”我覺得這事越來越古怪了。
“嘖,要說吃飯,我到是記得夢到吃飯了,不過不是在這,是在家裏,好像是打著遊戲吃著泡麵,後來我一哆嗦就凍醒了,一睜眼就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了,開始我還叫了幾聲,後來發現沒人答應,門也都是鎖著的,我害怕,就坐在凳子上打手機,可手機沒電了,後來,後來……”
我看著程書迪舉著鍋蓋,表情緊張到扭曲的樣子,似乎從他的眼神裏,我看到了一種令人窒息又熟悉的感覺,我一把抓住他胳膊問到:“後來什麽,你看到什麽了?”
“後,後來,我,我看到一個,一個舉著菜刀的女人,不,不,不是人,是,是鬼,絕對是鬼,就在這間屋子裏,來回遊**。我看到她,她可以穿牆而過,並且,並且發出一種憤怒的尖叫,我怕極了,就鑽到麻袋裏,連氣兒都不敢出,太他媽嚇人了,這房子鬧鬼啊!你們怎麽跑這來了!”
我瞪著程書迪默不作聲,然後一腳踹開通往中庭院子的大門,回頭看著他說:“這他娘的就是你說的門都鎖著?剛才從那屋進來,那門壓根兒就是開著的,這外屋的門也根本就沒鎖,你小子滿嘴跑火車,我把你帶這來的?明明是你小子組織的旅遊,搞什麽野外探險的也是你們那幫子生瓜蛋子,從一開始就沒人聽我的話,現在害怕,晚了!”
說完,我跨步來到院中,抬頭看看天上的星鬥,怎麽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周圍安靜的可怕,我提著手中的斧子四下裏觀察了一番,身後的程書迪半蹲著躲在手中舉著的大鍋蓋後麵,顯得很是猥瑣,我瞥了他一眼,心中嘲笑這膽小的東西,平時牛皮吹的唔丟唔丟的,什麽爬過昆侖山,到過五莊觀,見過原始人,海底探過險,現在看,全他媽扯淡。